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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鋒霜雪明

第二十三章 青鋒閣

青鋒霜雪明 不盡江水 2679 2021-06-21 10:29:04

  陸昕走后,呂文睿想到這里是二樓,擔(dān)心陸昕受傷,奔到窗前,沒有尋到陸昕身影,只看到了滿院初晨的春光。

  回身將二人吃過的飯菜,收拾整理了一下,匆匆出了呂府。

  呂府在北城偏西的轉(zhuǎn)角處,呂文睿來到白虎、玄武兩條大道的交匯處,斜對面立著一座六角三層的高樓,高高的門匾上,書寫著‘青鋒閣’三個大字。

  青鋒閣原本叫天劍閣,是天劍山莊開設(shè)售賣兵器的地點。

  自定疆二年,身為太子的景帝,率軍收復(fù)江南,滅了名滿天下的天劍山莊。

  如今天劍八堂,只留下鑄器的紫薇堂,天樞、天權(quán)、天璣、天璇、玉衡、開陽、搖光七堂,非滅即散。

  最慘的就是開陽堂,因是北朝皇族執(zhí)掌,滿堂上下男女老幼被盡誅。

  如今的天道宗,就設(shè)在昔日紫薇堂鑄器的紫薇堡中,其中意義不言而喻。

  自天道宗成立,天劍閣改為青鋒閣后,呂文睿對這里就充滿了厭惡之情。

  這個厭惡之情說到底還是和文人風(fēng)骨有關(guān),因為劍為君子之器,劍道為文人所創(chuàng),刀為武人所長,天道宗以刀法稱雄,如今接管舊時的天劍山莊,可謂打了天下文人的臉。

  從淵源而論,劍,原本算不上兵器,古時因為鑄器的方法受限,只有青銅還尚未發(fā)現(xiàn)鋼鐵之時,因為提煉方法不夠成熟,器具打造的太長,就會輕易折斷。

  那時候大多都是匕首、短刀,后來加上了木柄,隨著時間的推移,演化成后世的槍、槊、戈、戟、矛等長兵。

  一把三尺青鋒問世,在那個時代,乃是極為稀缺和尊貴之物,因鋒利儒雅被尊為圣器,懸于腰間又能體現(xiàn)殺伐和高貴,漸漸演化成權(quán)力身份的象征,盛行于廟堂。

  劍的殺傷力遠(yuǎn)遠(yuǎn)不及刀,因為他很難發(fā)揮出力量的優(yōu)勢,文人講求外圣內(nèi)王,因劍有雙人,詮釋了權(quán)力的本質(zhì),將劍視為君子之器,古有文人佩劍,武人掛刀之說。

  當(dāng)劍和文人修習(xí)的文化融合在一起時,隨著時間長河的延續(xù),開創(chuàng)出一種特殊的文化和追求,這便是劍道。

  刀和劍,一武一文,一俗一雅,一沙場,一廟堂。

  凡習(xí)劍之人,必以文潤心,深明雙刃之理,懂取巧不以力勝之機,配身鋒芒,懸掛于腰,意有自我警示,內(nèi)修劍心,外行文儒,礪心垂志之意。

  劍道始創(chuàng)的初衷,是以文心馭術(shù),文為心,劍術(shù)為表,為賢士之器,習(xí)劍者必先修文,莽夫習(xí)劍就是有辱斯文。

  南武帝乃武將出身,不通文理之奧,當(dāng)初命天道宗接管紫薇堡,可謂重傷天下文人的顏面,受人暗中唾棄。

  呂文睿身為文圣莊賢的門生,又被世人冠為儒少,對青鋒閣自然是嗤之以鼻,多年相互為鄰里,從未涉足其中。

  眼下心儀之人就在其內(nèi),這一刻呂文睿再看青鋒閣三個字,頓覺順眼了很多,有一種想涉足其中的沖動。

  念及才剛剛和陸昕分別,又初于文人傲骨,忍住心中的沖動,走上白虎大道,前往文淵閣。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呂文睿身后響起,行至身前,馬兒停了下來,發(fā)出一聲嘶鳴。

  一個清麗悅耳的聲音緊接著道:“儒少,總算找到你了?”

  來人一身白色長袍勁裝,腰佩寶劍,劍鞘上鑲滿五彩的寶石,典雅華麗。

  呂文睿抬頭細(xì)看一時,認(rèn)出是身著男裝的阿嬌,“阿嬌姑娘……險些沒認(rèn)出來?”

  阿嬌下馬,面露焦急神情,“我的呂大公子啊,你可真悠閑,鹿王不知去了哪里?那后花園也沒個做主的人,煙雨樓現(xiàn)在都要炸開鍋了?”

  呂文睿伸手撓了撓頭,一臉不解道:“怎么……茹娘出事了?”

  阿嬌有些來火道:“呂大公子,你真是貴人多忘事,算上今天,滿打滿算也就還剩三天了,花魁還尚未出爐,我家金少都急的滿嘴起火泡,現(xiàn)在只能來求你了?”

  呂文睿心中仍是不解,也能感覺出其中出了什么岔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阿嬌將馬交給呂文睿,“三言兩語也和你說不清,沈良現(xiàn)在就在煙雨樓中,你趕緊過去看看吧?”

  呂文睿見此,也不再多問,接過韁繩,縱馬朝著煙雨樓馳去。

  來到沈良所在的房中,看到沈良和茹娘、梅娘都在,皆是愁眉不展。

  沈良看到呂文睿到來,上前拉著他的手道:“文睿老弟,你終于來了?”

  二人入座后,呂文睿道:“沈兄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良道:“花魁不見了?”

  呂文睿又是一臉茫然,“什么花魁不見了,沈兄說明白些?”

  一旁的茹娘開口道:“花魁大選至今,前三早已出爐,分別是阿伊莎、易水柔和杜小仙,原本為了體現(xiàn)我朝氣度,結(jié)交外邦友人,內(nèi)定的花魁是樓蘭公主阿伊莎,昨日樓蘭公主突然上殿提親,經(jīng)此一事肯定不能讓她做花魁了,杜小仙是我煙雨樓的頭牌,奈何已是紅塵之身,更不能做這圣選的花魁,眼下只剩易水柔,可是這姑娘,自花魁選舉后就沒了人影!四處也尋不到,活活能把人急死?!?p>  沈良接著道:“這次花魁出爐,由禮部的張大人親自公布,還要帶入皇宮面圣,此事和之后的天子選妃關(guān)系慎密,若是尋不到人,我只怕就要去刑部大牢化緣了?!?p>  呂文睿見此事確實急迫,問道:“之前我聽說這易水柔是煙雨樓的人,為何會找不到?”

  茹娘一臉懊悔道:“實不相瞞,這易水柔是揚州花舞樓之人,飛花劍舞名滿天下,是我暗中請她來此教授技藝的,明面上是我煙雨樓的清倌兒,實則是一位實打?qū)嵉墓媚棠倘宋?,花魁選舉時,她突然要報名參加,我念及她有恩于煙雨樓,就給她安排了個名額,這一出場,就技驚四座,眼下除了她,別的姑娘也鎮(zhèn)不住這花魁的頭銜?!?p>  關(guān)于揚州的花舞樓呂文睿并不陌生,那里乃是傳授劍舞的圣地,備受南方氏族家的小姐們追捧修習(xí)。

  劍道分為攻、演兩大技藝,雖然互通,能將二者完全融合,卻難如登天。

  如今在攻演融合方面,成就最高的便是揚州花舞樓的飛花劍舞。

  花舞樓樓主秦木棉,乃是當(dāng)世鮮有的一位劍舞宗師,被世人稱為舞媚娘,舞武雙攻,北朝時天機閣曾列榜名師,此人位列宗師榜第六,也被稱為六娘,此人的弟子稱為花魁,自不會有什么爭議。

  念及這里,呂文睿道:“可這件事我又能做什么?。俊?p>  茹娘道:“儒少啊,你和鹿王殿下的關(guān)系,無人不知,花魁選舉當(dāng)日,這易水柔曾托樓蘭公主將一幅畫轉(zhuǎn)交給鹿王,那幅畫還是鹿王親手為水柔姑娘畫的,這其中關(guān)系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呂文睿一陣苦笑,心道:“殿下還真是沒有愧對這花少之名?”一臉無奈的說道:“金少,鹿王府那里什么情況,你也清楚,我兩次前去都被趕了出來,還險些丟了小命,這事我只怕有心無力???”

  沈良趕忙道:“儒少你誤會了,我們是希望你去樓蘭公主那里問問,畢竟樓蘭公主心儀殿下,你又是殿下的好友,其次定西侯世子那里你也比我們熟……”

  呂文睿算是明白這三人打的什么主意了,看著沈良道:“沈兄,鹿王府看門的那位,可是樓蘭公主的人,你這不是催著我去送命嗎?”

  沈良面露尷尬之色,“文睿老弟,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當(dāng)然,事急也不能不顧儒少安危,眼下,我手上能護佑文睿老弟的人只有阿嬌了,老弟若是不反對,就讓她陪你一起去樓蘭使館如何?”

  呂文睿聞言一愣,心道:“鹿王府門前一戰(zhàn),沈良是知道的,此刻讓阿嬌陪同,就說明阿嬌的實力不輸于陸昕!”

  沈良見呂文睿沉思后,欲言又止,朝著茹娘、梅娘使了眼色。

  二人心領(lǐng)神會,各尋事由,先后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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