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寶下海捕捉到了一條鯨魚,雖然這條鯨魚并不算巨大,但是也的肉數(shù)萬斤。這條鯨魚上能用、能吃的部分都被海參崴的居民充分利用,就連魚骨都做成了長矛,這起碼比木頭棒子強一些。
讓石寶有些意外的是這頭鯨魚熬出魚油50多桶,石寶分給了每個村子一桶魚油,其余的就留在了自己的海參崴村,海參崴是屬于金國虎林縣境內,這虎林縣城距離此地能有六七百里,平日很少聯(lián)系。石寶覺得等到時機成熟就將這些魚油到縣城販賣,換取一些鐵器、布匹等物資,進一步改善百姓生活。
自從捕鯨開始,海參崴的百姓每次吃飯最起碼鍋里都能撒上一勺子魚油了。
接下來的日子,石寶讓各村各堡的護衛(wèi)輪流出海捕鯨,雖然人員造成了一定的損失,但是與他們收獲想必還是不錯的,捕鯨不但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海參崴食物短缺的問題,而且海參崴的護衛(wèi)經(jīng)過與鯨魚和大海的搏斗,都奪多幾分彪悍!
海參崴的百姓生活雖然困苦,好在這里有飯同吃、有衣同穿,百姓倒是沒有了壓迫,活的到底是自在起來了。多數(shù)百姓對此狀況非常滿意,這里仿佛由于世外桃源一般。
趙正非常享受這種生活,今天輪到東溪村出海捕鯨了。村子里要選出60個村名進行訓練,然后出海捕鯨。趙正聽說后立即拉著尹彥頤前去報名,尹彥頤卻拒絕了。
尹彥頤道:“我一個文官,跟這些粗漢舞刀弄槍,成何體統(tǒng)?!?p> 趙正道:“這里人人平等,大家共同勞作,還擺什么官威?!?p> 尹彥頤道:“你真以為有世外桃源嗎?這里物資匱乏,才能平均分配,等物資充裕了,你看看這里還能這樣平和嗎?”
趙正道:“那你就這么整天無所事事嗎?”
尹彥頤一隨即躺在分給他的那張破床上,道:“怎么不敢,明天我還上山采蘑菇去?!?p> 就在此時,石寶走了進來,道:“一個朝廷大員整日里去采蘑菇豈不是屈才了?!?p> 尹彥頤見狀急忙起身,道:“參加首領大人?!?p> 石寶看了看尹彥頤道:“我知道你是有見識的能人,這些天讓你天天上山采集、下田耕地卻是屈才了?!?p> 尹彥頤無奈攤開雙手,展示手上老繭和燎泡,道:“百無一用是書生也。讓大人見笑了?!?p> 石寶道:“書生有書生的用處,工匠有工匠的用處,人盡其才才能讓百姓富足。如今我連日捕鯨,海參崴多了一些庫存,主要是鯨魚油,有了庫存就需要記賬先生,你就做我主簿官,管理這里的財物。”
尹彥頤一聽高興的跳了起來,本來他就想到這里作出一番事業(yè)來,沒想到事與愿違,這里條件只是能夠勉強餓不死而已。整日的勞作讓他痛苦不已,這次能夠當上一個主簿官,他似乎看到了生存的意義。
石寶觀察了尹彥頤、趙正多日,發(fā)現(xiàn)他們確實沒有什么異心,再加上高強度的勞作早就磨平了他們的棱角,這樣是石寶才放心的啟用他們。
石寶對晁蓋道:“晁堡正,今日童威會傳授你們東溪村捕鯨之法,好好操練,爭取早日出海。昨日西溪村不但捕獲了一條鯨魚,還抓住兩條聞著血腥味而來的鯊魚,收獲不小了。過幾天看你們的本領了?!?p> 晁蓋道:“首領放心,我這里很多都是趙正帶來的棒小伙,原來好呆也在軍中待過,總不能被西溪村公孫勝那個堡正比下去?!?p> “好!”石寶聽了非常高興,他習慣的搖搖手,卻發(fā)現(xiàn)手中并沒有扇子,尷尬的對著尹彥頤道:“你跟我走,帶你看看這些日子存下的家底?!?p> 尹彥頤來到這里已經(jīng)快3個月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入真正的海參崴。這里比起其他的村子無非是奪了一圈土圍子,其他村寨很多都沒有圍墻,就是有也是一些籬笆墻而已,原本是為了防備野獸的,但是這一個冬天這里的野獸都被人吃光了,所以籬笆墻就是爛了也無人去修建了。
這個海參崴的村子比起一般的村子小了很多,但是里面還是建立了一些府庫,存放這積攢下來并不多的物資。
石寶指著這些府庫道:“你看看這些日子也存了些東西,你要仔細紀錄起來,每日進出府庫的項目要紀錄清楚?!?p> 尹彥頤急忙道:“頭領放心,下官一定紀錄清楚?!?p> “下官?”石寶愣了一下,道:“下官好!這個下官好!”
就在這時,趙虎慌慌張張的跑來了,道:“大人,大事不好,金兵,金兵來了?!?p> 石寶道:“怎么回事?來了多少人?那里來的金兵?”
趙虎道:“跟隨洪七大人去探查消息的其中四個錦衣衛(wèi)回來了,他們說金兵已經(jīng)快到了。大概有3000多人,從會寧府來的,先報大人知曉?!?p> 石寶聽了冷笑道:“金兵來了,我只說他來晚了??烊フ埡系 ?p> 石寶占據(jù)此地料想金兵早晚必到,他如此“厚待”這里的難民,實際上就想等金兵一來就讓這里的百姓當憑借人數(shù)優(yōu)勢炮灰先消耗敵人,然后自己帶領精銳出擊,最終獲勝。當初他跟著圣公方臘造反的時候就是用的這個策略。
不多時正在訓練部隊的胡老爹跑了過來,道:“怎么金兵來了?”
石寶道:“老爹休要慌亂,我不想讓你卷入這場糾紛,您想帶著海參崴的老小進山躲一躲,帶我退兵后在去尋老爹?!?p> 石寶說道海參崴的老小是指的住在海參崴村子里的老小,主要都是就是原來胡家窩棚的老弱婦孺。胡老爹帶著全家老少逃離胡家窩棚就是要找一個地方隱居起來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可是在亂世之中這也是一種奢望。
在建立海參崴的時候,石寶和胡老爹約定,讓胡老爹幫助訓練這里的難民,而他們不必選入任何糾紛。石寶雖然為人狠毒,但是這點信用還是遵守了。
胡老爹帶著胡家窩棚的老小剛來海參崴的時候實在山里建立了一個簡單的據(jù)點,這個據(jù)點石寶還是保留了下來。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候,他們還是在那個據(jù)點儲存了一些食物。此刻禍事來了,這些當初準備的東西也都排上了用場。
胡老爹搖搖頭道:“怎么會是這樣,怎么會是這樣呢?”
尹彥頤此刻早就嚇破了膽,他本來就是要躲避金兵才跑到這窮鄉(xiāng)僻壤之地,沒想到在這里也遇見了刀兵之禍。
尹彥頤一把拽住了石寶的袖子,道:“大人,那下官?下官?”
石寶看著尹彥頤一眼,道:“你還是跟著胡老爹進山躲避吧?!闭f完這話,石寶都不相信自己的竟然如此仁慈起來了。
尹彥頤道:“那下官的家眷呢?”
石寶想都沒想,道:“你接了你的家眷,然后進山尋胡老爹就是了。”
尹彥頤立刻就明白了了,此刻要是自己走出這海參崴村子只怕立刻就會被亂兵殺死。于是自己驚恐的退了兩步,道:“不!不!我這就進山!”
石寶此刻都懶得理會尹彥頤,對張龍道:“快,點狼煙,點兩堆!”
張龍一聽愣了,道:“大人,應該點一堆吧!”
原來石寶在建立村寨之時跟眾家村寨說好了,一道狼煙就是道海參崴村集合,二道狼煙就是層層抵抗,三道狼煙就是各自逃命。
現(xiàn)在是金軍來襲應該集中兵力來抵抗敵人,怎能分散兵力層層抵抗呢?趙虎卻比張龍明白,石寶為人狠毒,這是要讓老百姓先消耗一部分金兵再說。
趙虎道:“啰嗦什么,快按照大人的吩咐做就是了。”
宗弼帶著人馬來到了海參崴,他原來以為這里會是一個人煙稠密、繁華的城鎮(zhèn)。到了以后發(fā)現(xiàn)這里人數(shù)是不少,但是卻是由幾十個村子組成。
宗弼道:“這么密集村子,我在中原的河東也不曾見過?!?p> 完顏昱道:“這里的人口恐怕要超過會寧府了,怎么聚集起來的呢?”
宗弼道:“咱們先分頭行動,叔王(完顏昱比年齡大一些和老王阿骨打同輩份)帶兵從左路掃蕩村寨,張玉帶人從右路掃蕩村寨,本王親帥人馬中路推進,咱們就在那里匯合。”說罷宗弼抬起狼牙棒一指那升起了兩道狼煙的海參崴村。
張玉看了一眼完顏昱,畢竟他是完顏昱的部將,最終的命令還需聽完顏昱的。
完顏昱道:“好,就按宗弼王爺?shù)囊馑嫁k,猛哥帖木兒跟著我,張玉帶領5謀克右路攻擊?!闭f著,他一揚手,將將肩上的海東青的放了出去,并且高聲道:“去,看看那里的亂民最多!”
金軍兵分三路開始掃蕩,這些村寨多數(shù)都沒有寨墻,怎么能擋住如狼似虎的金兵。尤其這些金兵還是以擅長劫掠聞名的塔塔爾人為主組成的,這些金兵闖入村寨就開始燒殺搶掠起來。
但是讓人驚訝的是,這里的村民并沒有放棄抵抗。他們紛紛抄起木棒、骨槍(將鯨魚的骨頭打磨尖銳,綁在木棍之上,當槍使用。)抵抗,由于不少人都有下海捕鯨的經(jīng)歷,因此這些村民都有一種特殊的悍勇。
宗弼東征西戰(zhàn)經(jīng)歷戰(zhàn)斗不下百場,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吹竭@些村民拿著簡陋的武器毅然決然的沖向全副武裝的金兵,難道他們就不怕死嗎?
宗弼顯然不了解石寶對這里村民的影響,這里村民經(jīng)歷了嚴酷的冬季能夠存活下來比誰都重視生存的意義。尤其現(xiàn)在,生活剛剛轉好,野菜糊糊里也剛剛有了些油花,他們向往美好的生活。但是突然來的金兵打破了他們的希望,所以村民只能與金兵拼命了。
同時,石寶對村民的約束也是非常嚴格的,為了生存完不成任務就要挨餓甚至處死,所有久而久之他們對石寶的命令有了一種迷信搬的盲從。當兩道狼煙從海參崴升起的時候,這些村民沒有猶豫,拿起手中的“武器”就跟金兵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