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七 機(jī)關(guān)算盡太聰明
王重陽料想此地必然不一般,因此就在附近隱藏了起來。王重陽猜的并沒有錯,這里正是西遼國制造火器的作坊。耶律大石聚集了從東喀剌汗國各地俘虜來的工匠1000多人,這些工匠由松本傭負(fù)責(zé)組織制作各種火器和火藥。松本傭自然也是在采用流水線制作之法,讓每個工匠只是專心打造一種零件,這樣大大提高了速度。
根據(jù)他和耶律大石商量的結(jié)果,他們決心在3個月內(nèi)練成5000火槍兵,耶律大石退回樓蘭州的時候,全城不到1000火槍兵了。其實(shí)3個月練成火槍兵并不難,難在就是火繩槍的產(chǎn)量。松本傭已經(jīng)日夜不停打造火繩槍,每個月火繩槍本來已經(jīng)能夠生產(chǎn)800多條了,要是順利的話,3個月后,這5000火槍兵總有3000多人可以得到火繩槍。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上一次用熱氣球攻擊的時候,點(diǎn)燃了火器工場的火藥庫,引起了大爆炸,死傷了不少工匠,毀壞了不少設(shè)備。那次大火讓火繩槍的產(chǎn)量一下子降了下來。
面對這種情況,松本傭大怒,他立刻要造更加先進(jìn)的孔明燈去燒華夏軍的大營。他的想法立刻讓耶律大石制止了,因?yàn)橐纱笫X得,不說自己的城池里面竹篾、蠟燭、絲綢都是非常缺少的,即使造出來了又能怎樣。華夏軍10萬大軍聯(lián)營扎了幾十里,不不像自己這邊10萬軍民都集中在城中,所以造出來也沒有什么大用。因此他強(qiáng)令松本傭只是關(guān)注造槍。
這幾日松本傭日夜都在工場作坊中待著,親自動手修復(fù)、測試各種造槍用的設(shè)備。今天剛剛把所有的設(shè)備調(diào)試正常。這時候西軍又開始發(fā)動大規(guī)??酌鳠舻囊u擊了。由于火器作坊的特殊性,耶律大石把僅有的水源盡量分配給這里,以免他們這里再次著火。
松本傭神情緊張的看著在城中不斷燃燒的孔明燈,指揮這士兵防火,忙活了整整的一天,直道華夏軍逐漸停止了攻擊,松本傭這才松了一口氣。
此時松本傭一陣陣倦意襲來,眼睛有些睜不開了。身邊的松本次郎見狀,勸說道:“我看你也是特意的疲倦了,還是回府休息吧”
松本傭也是覺得自己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于是道:“也好,我這就回府。你也忙碌了一天也休息吧。”然后有吩咐作坊要注意防火,抓緊時間打造火器。
松本傭和松本次郎從工場出來,二人告別。松本次郎就帶著人回到了自己府邸,松本次郎的府邸并不大,為了更好的更好的打探消息,他將自己府邸認(rèn)為分成了前院和后院。他自己獨(dú)自一人住在后院,并不許可任何人進(jìn)入。
松本次郎也是在火器工坊忙活了半天,回到自己書房中也是一身疲憊,當(dāng)剛剛坐下休息,突然自己房梁之上落下一人。松本次郎嚇了一跳,急忙喝道:“何人到此?”隨即下意識的拔出了鋼刀。
只見來人隨手將手中的拂塵一抖,松本次郎的刀就被卷走了。嚇得松本次郎倒退了兩步,仔細(xì)上下打量來人。這個人是中原道士打扮,雖然年輕,確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的樣子。松本次郎看著眼熟,可卻想不起來在那里見過。
那道士便是王重陽,他一路跟隨松本次郎來到他的寓所。王重陽看著松本次郎道:“西夏國的進(jìn)士,扶桑國的賣酒郎,你在這里逍遙很嗎?”
松本次郎見這人一下子說出了自己身份,心里反而平靜下來了。他道:“莫不是王定六大人派你來的?!?p> 王重陽道:“王定六還是指揮不了我的,是種侯爺讓我來見你的?!?p> 松本次郎本來早就想跟華夏軍建立聯(lián)系,聽說是種師道親自派來的人,心中大悅,道:“原來是侯爺派來的人,不知道長尊姓大名,不知侯爺有何吩咐?!?p> 王重陽就把種師道讓他進(jìn)城的交給他完成的任務(wù)說了。松本次郎一聽,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全真教主到了,再聽到種師道讓他們完成的任務(w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這個松本傭竟然如此重要?!?p> 王重陽道:“正是。侯爺說只要?dú)⑺浪杀緜蚧蛘哒Щ鹌髯鞣?,定可以事半功倍。?p> 松本次郎道:“次從上次用孔明燈點(diǎn)燃了火藥庫后,松本傭制定了嚴(yán)格的防火措施,如今要想點(diǎn)燃火器作坊難上加難。耶律大石對松本傭更是重兵保護(hù),要想刺殺他也是萬無可能。”
王重陽道:“你能接近松本傭,難道也是無法行事嗎?”
松本次郎道:“我雖然可以接近松本傭,但是無法進(jìn)入工坊的核心倉庫,根本無點(diǎn)火。至于刺殺,更是無從談起,這個松本傭十分小心,任何時候都有隨身的侍衛(wèi)保護(hù)。”
王重陽道:“那說服西遼有異心的將士打開城門是否可行呢?”
松本次郎想了想,道:“這個倒有可能。不知道為何宋清跟松本傭一直不和,最近二人還吵了一架。而且宋清聽說在八剌沙袞守城時候,亂投火葫蘆,炸死了不少契丹人,這里的契丹將領(lǐng)對他也不滿。我倒可以接近宋清,看看他的意思。不過也不能貿(mào)然行事,這個需要時間。”
王重陽道:“如今圍城已經(jīng)2月有余,耶律大石一直避戰(zhàn),侯爺只怕這里夜長夢多,中了耶律大石的奸計(jì),所以不能拖沓?!?p> 松本次郎道:“如今就你我二人,如何能夠完成如此重大之事?”
王重陽也是無奈,頓時陷入了沉思。
就在此時,門外有家人來報(bào)。道:“門外宋清來訪?!?p> 松本次郎和王重陽相互對視一眼,松本次郎一指屏風(fēng)道:“還強(qiáng)道長回避一下?!比缓髮﹂T外的家丁道:“快請宋大人道書房說話?!?p> 不一會宋清抱著一個壇子進(jìn)入了松本次郎的書房,宋清道:“這次來見松本大人沒有帶別的,這是帶了這一壇子清水而已?!?p> 松本次郎道:“如今這水是比什么都重要,這華夏軍也太過狠毒,盡然斷了咱們的水源?!?p> 宋清道:“大人曾在中原經(jīng)商,這華夏軍有無熟悉之人?!?p> 松本次郎見宋清如此直白,不由得嚇了一跳,道:“大人此言何意?”
宋清道:“實(shí)在不瞞哄大人,我就中原人,如今有些想家了?!?p> 松本次郎立刻警惕起來,道:“我看大人這是話里有話啊。”
宋清道:“如今華夏軍10萬大軍圍城,我軍避戰(zhàn)不出,兵法運(yùn):孤城不能守也。長此消耗,如今水不夠用了,未來糧食只怕也會短缺。我軍前景不明,不如早尋退路?!?p> 松本次郎道:“將軍慎言。陛下英明神武,定能退敵。”
宋清道:“陛下雖然英明,只是重用松本傭那樣小人。松本傭?qū)ξ也粷M,我早晚死于這奸賊之手,不如先下手為強(qiáng),干掉此人,我國除害!”
松本次郎嚇了一跳,道:“我和松本傭可都是扶桑人,大人這話多少有些不妥吧?!?p> 宋清道:“在下在白達(dá)番鎮(zhèn)州就見過此人,他本來是耶律永,松本傭乃此人裝神弄鬼之術(shù)也,那耶律永根本就沒去過扶桑,與大人何干!現(xiàn)在全軍只有大人能夠接近松本傭,只要大人助我,我便以富貴報(bào)之?!?p> 松本次郎道:“我要?dú)⒘怂杀緜?,只怕陛下會降罪與我,何來富貴?”
宋清聽吧卻哈哈大笑起來,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木匣,打開以后木匣內(nèi)裝了一匣黃土。宋清道:“這木匣乃是種老侯爺所贈,所裝之土為中原故土?!?p> 松本次郎吃驚道:“這是何意?”
宋清道:“侯爺告訴我,寧思中原一捻土,勿戀他鄉(xiāng)萬兩金。如果殺了松本傭,我就打開城門迎接華夏軍入城。”
松本次郎一聽驚得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道:“你也……”他本想說你也是侯爺派來的,但是這個“也”字太過明顯,他強(qiáng)行咽了回去。此刻他腦袋嗡嗡直響,但是畢竟幫助錦衣衛(wèi)干了很多事情,最起碼的警惕讓他沒有說出來。
松本次郎盯了宋清半天神,道:“此事關(guān)重大,你讓我想想。”
宋清道:“此事應(yīng)該早定,若耶律大石5000火槍兵練成,那可就晚了?!?p> 松本次郎道:“你可等我3日?!?p> 宋清見松本次郎一直不肯答應(yīng),有些喪氣的道:“也好。大人細(xì)思之,我就告辭了?!?p> 松本次郎將宋清送走后,將王重陽請了出來。松本次郎道:“侯爺只是讓道長進(jìn)城尋在下,而沒有讓找宋清嗎?”
王重陽道:“這個宋清當(dāng)初在鎮(zhèn)州不辭而別,我是也是有耳聞。侯爺將他比作方杰直流,定位漢奸也,是痛心疾首的。難不成他真是侯爺布置在耶律大石身邊的一粒棋子?但侯爺讓我入城從來沒有提到此人?!?p> 松本次郎道:“這如何應(yīng)對?”
王重陽道:“我觀此人獐頭鼠目,神情陰森,不像好人。如果耶律大石已經(jīng)懷疑你的來路,派他來試探你又當(dāng)如何?”
松本次郎點(diǎn)點(diǎn)頭道:“要不是我這個扶桑人的身份,能夠過跟松本傭說上話,換成別人只怕早就成了沖鋒送死的士兵了。”
王重陽道:“剛才你說的話,如果耶律大石真的是懷疑你讓他來試探與你,你若不報(bào),只怕命不久矣?!?p> 松本次郎道:“那若宋清真是侯爺之人呢?”
王重陽道:“若真是侯爺?shù)脑缒甑呐汕?,他又何必找你。只需打開城門迎接大軍進(jìn)城就好,大軍進(jìn)城,只怕10個松本傭也無力阻攔了。再者說,城外碉樓林立,碉樓之間到處都是交通壕,只要先辦法派遣心腹出城,就可直接聯(lián)系道侯爺,又何必轉(zhuǎn)彎抹角找你。”
松本次郎道:“道長分析的有理。可是沒有證據(jù),萬一冤死了宋清,又當(dāng)如何?”
王重陽道:“先保住自己才能為侯爺效力。這里的事情我也要盡快出城將情報(bào)報(bào)給侯爺,請他決斷。”
松本次郎道:“也好,我即可進(jìn)宮覲見耶律大石。道長何時出城,我將城中西遼軍近況在寫一份文書,請道長面呈侯爺?!?p> 王重陽道:“何時出城,要看何時起風(fē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