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八 物競天擇

　　胡三本不想跟著劉光世去伊州，但是軍令已下所以也沒有辦法。胡三精挑細選了500懷德軍精銳，為了加快行軍速度，每個人帶了6匹馬，日夜行軍換人不換馬追趕高寵。

　　高寵帶著5000騎兵，他們的騎兵曾經(jīng)是西軍的驕傲。但是現(xiàn)在比起華夏軍來，那就差遠了。他們每個人只能配一匹馬，所以前進的速度比起胡三、劉光世來慢了不少。

　　而且高寵他們?nèi)ヒ林葜饕且驗橛耖T關(guān)糧食緊張所以他們一路北上，一路劫掠，高昌國很多部落這幾年都是跟歸義部做生意過活，平安過了幾年舒心的日子。高寵的到來給草原上帶來的腥風血雨。

　　高寵一路劫掠好不痛快，不過他們隊伍中的女人、孩子、牛羊、馬匹越來越多，行軍速度也就與來越慢，再加上他們也不熟悉路線，所以在草原上一直悠蕩。劉光世已經(jīng)在高昌國住了3年多，對這里也是非常的熟悉了。所以他們倒是沒有耽誤時間，輕騎快馬一路北上，快到伊州的時候，都沒有遇見高寵。

　　胡三問道：“平叔（劉光世的字）將軍，這草原上的地勢你比我清楚，這高寵到底在哪里?！?p>　　劉光世道：“在哪里我不知道，不過這草原廣闊，我想他的日子肯定過的不錯?！?p>　　胡三道：“此話怎講？”

　　劉光世道：“這一路之上，我們遇見了不少部落被高寵劫掠。還遇見了兩個逃難的牧民，他們的部落也被高寵打破了。但是這兩個部落的方向正好相反，我看他們不是打仗的，倒是像前來打獵的?！?p>　　胡三道：“若此不如多派探馬去尋找他們，催促他們北上。”

　　劉光世道：“我看可以。不過現(xiàn)在高懷遠的人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p>　　聽了劉光世的話，胡三心中頗不以為然。高懷遠自從當了隴右節(jié)度使后確實與華夏軍諸將有些疏遠，現(xiàn)在高懷遠的部隊的有些做派，華夏軍將領(lǐng)多有不滿。但是胡三覺得劉光世有什么資格指責高懷遠，他劉光世只是靠著劉延慶的蔭恩才有今日的地位，而高懷遠的隴右節(jié)度使可是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況且劉家的環(huán)慶軍在西軍中也不怎么樣，尤其是劉光世，陷害自己的親兵，讓人頗為不齒。

　　胡三并沒有接劉光世的話茬，而是問道：“這草原也太大了，要是找不到他們咱們能否單獨發(fā)動攻擊?！?p>　　劉光世道：“這個伊州回鶻原本有3000多定帳篷，這次大戰(zhàn)后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馬。”

　　胡三道：“才3000人，就算是沒有高寵相助，我這500輕騎兵只要偷襲就能擊潰他們?！?p>　　劉光世道：“這草原上的消息傳的跟風一樣快，高寵在草原上這么亂來，只怕那個伊州回鶻造就知道了?！?p>　　胡三道：“那我就跑得比風還快！”

　　草原之上經(jīng)常發(fā)生部落之間的爭斗，落敗的一方總能逃脫一部分人，也就是吧消息散播到了各處，這就是草原上的消息傳遞的主要途徑。

　　高寵帶著5000人的一個大隊在草原上燒殺搶掠這個消息當然穿到了伊州回鶻的部落里了。伊州回鶻開始非常的緊張，以為這個隊伍就是歸義部請來報仇的。但是他們并害怕，因為自己這方面也有不少人馬，而且以逸待勞。薩穆哈帶了1000人去了吐魯番，孛古本來也想走，薩穆哈有請求孛古幫忙照看一下部落，等自己從吐魯番回來再走。孛古這次偷襲所獲頗豐，因此感覺像欠了薩穆哈一個人情，因此也就答應(yīng)下來。

　　當高寵帶領(lǐng)人馬在草原上“掃蕩”的時候，周圍的小部落都自覺的向伊州聚集，因為他們看出來了，高寵的這只隊伍就是單純的劫掠，根本就沒有原因，也不分目標。所以這些小部落覺得聚集在稍微強大一些伊州部落周圍更加安全一些。

　　高寵進入草原不過20多天，已經(jīng)有好幾個部落聚集在伊州了。雖然薩穆哈帶走了1000精兵，但是伊州又聚集了4000多頂帳篷。

　　孛古在大帳內(nèi)看著各個部落的頭領(lǐng)，道：“如今那群漢人正在距離此處不到100里的朱比起乞部落的故地駐扎，還請朱比起部落的頭人扎撒比起講講唄?！?p>　　扎撒比起是一個身材高達的草原漢子，他們的部落長期依附于伊州回鶻有200多頂帳篷。但是他們并不信奉摩尼教，也跟歸義部關(guān)系不錯，常常代表伊州回鶻各部跟歸義部進行交易，因此他們并不希望雙方起沖突，也沒有參加奇襲歸義城的行動。

　　扎撒比起忽的站起來道：“這些漢人好生無禮，據(jù)我所知他們在來到我們的冬季牧場的之前已經(jīng)劫掠了3個部落，奪得牛羊、婦女無數(shù)，我們本來不想跟他們起沖突，派出使者跟他們談判，愿意贈送2000只羊和300頭牛請他們離開，沒想到這些漢人好不講理，假意答應(yīng)，問情了我們部落的位置，扣押了我們的使者，帶著催動大隊人馬就像我們部落撲過來?！?p>　　眾人聽說扎撒比起的講述，都是面露憤懣之色。孛古道：“扎撒比起頭人，你說說現(xiàn)在這些漢人的情況?！?p>　　扎撒比起也是草原上的勇士，號稱草原雄鷹，此刻他喝了一口馬奶酒，道：“我們的一個使者趁著看押人沒注意，搶了一匹馬，提前報信。我們也來不及準備只是帶著勇士匆匆逃離，現(xiàn)在的營地的萬余匹牛羊只怕都落入到了，那些漢人的手里。”

　　扎撒比起說的沒錯，如今在朱比起部落的冬季牧場中，高寵帶著隊伍正在慶祝有一次的勝利。進入草原只有20多天，他們已經(jīng)襲擊了5個部落，這個朱比起的部落雖然人數(shù)不多，可是牛羊可是不少。

　　高寵見朱比起部落的營地地勢平緩，周圍還有幾座小山丘避風。營地之中居然有一條小溪流過，在這個嚴冬的季節(jié)河水居然沒有結(jié)冰。高寵看到這個“寶地”非常的高興，冬季草原的寒風還是讓人非常難受的，于是他下令先在此地修養(yǎng)幾天再說。

　　高寵的大軍在這里駐扎下來，這20多天他們搶到了牛羊以萬計數(shù)，所他們休整的時候天天的大快朵頤，士兵日夜酒肉狂歡。

　　那些被高寵大軍抓到的婦女可是倒了霉了，白天要給這些士兵做飯、喂馬，晚上還要被這些士兵凌辱蹂躪。本來草原部落里的婦女地位低下，很多時候跟牛羊也沒有什么區(qū)別。部落之間的戰(zhàn)爭經(jīng)常被其他部落劫掠，不過就是換一個部落也就是當做戰(zhàn)利品一樣分配個某個士兵，再跟著這個士兵過日子就行了。

　　不過高寵的部隊一直在征戰(zhàn)之中，所以根本不可能將這些婦女進行分配。因此這些婦女就成了士兵發(fā)泄的對象。高寵也是如此，這天晚上他照例在中軍大帳內(nèi)喝的酩酊大醉，醉眼朦朧他推開桌子上的酒肉，有些費力的站了起來。他看著帳篷里正在喝酒談笑的將軍們，道：“本將不堪酒力，你們喝吧。”

　　說完，就拉起兩個面目姣好，在宴席之前跳舞的美女，往自己的寢帳走去。那兩個女子根本不敢反抗，順從的跟著高寵而去。

　　高寵一走中軍大帳之內(nèi)的軍官再也無心酒肉，他們直勾勾的看著在酒席之前跳舞的女子。這些女子已經(jīng)意識到要發(fā)生什么了，立刻停止了歌舞轉(zhuǎn)身要跑。這些軍官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猶如餓虎撲食一般撲向了這些女子。中軍大帳之中立刻全傳來了舞女的慘叫聲和將軍們的狂笑聲。

　　不少將軍腋下夾著搶到的美女就往自己的寢帳而去，沒有搶到的舞女的將軍紅著眼睛在營中四處游走，尋找新的目標。高寵帶來隊伍每日都是如此，由于劫掠的女子畢竟是少數(shù)，因此根本就不夠每人分一個的，營中因為搶奪女子打架的比比皆是，這個營盤一片混亂！無人彈壓！

　　就在高寵軍隊在朱比起的冬季牧場盡情狂歡的時候，扎撒比起帶著伊州的回鶻聯(lián)軍，悄悄的來到了營地北側(cè)的一處小山丘的背面。孛古在扎撒比起的指引下仔細觀察者高寵的營盤。

　　從山丘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高寵的營盤內(nèi)點起一堆堆篝火，士兵們圍坐在篝火周圍喝酒唱歌。大一些的帳篷里是燈火通明，從帳篷映射出的人影看他們也在歌舞飲酒。

　　扎撒比起道：“這群可惡的漢人毫無準備，不如沖殺下去殺光他們。”

　　孛古搖搖頭道：“等他們睡著了再說。”

　　說著他從懷里拿出一塊干糧咬了一口，低聲的周邊的幾個部落頭人道：“我們有信仰上帝的、信仰真主的、還有信仰光明使者的，但是我們都是回鶻（其實孛古屬于乃蠻部算不上真正的回鶻），回鶻就是團結(jié)的意思。我們就是要團結(jié)一起，今天晚上干掉那些撒旦！”

　　眾人皆低聲回道：“愿聽首領(lǐng)調(diào)遣?！?p>　　孛古道：“先讓大家吃些干糧，給戰(zhàn)馬喂上一些細料。等營中篝火熄滅隨我一同作戰(zhàn)?！?p>　　高寵回道寢帳，立刻將那兩個舞女的衣服剝的精光仍在了床榻之上。那兩個舞女神色已經(jīng)麻木了，緊忙鉆進被窩，她們已經(jīng)無心反抗，只是想蓋上被子讓自己暖和一些而已。

　　高寵不也不知睡了多久，就趕緊地面略微震動。他翻身起床，披上衣服，就覺得頭腦頭痛欲裂。他喊自己的親兵，道：“來人，取些醒酒湯來。”可是沒人回應(yīng)。

　　高寵罵道：“這些狗崽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p>　　他轉(zhuǎn)身對著那兩個美女，道：“你們?nèi)ソo我弄些水來?！?p>　　那兩個舞女聽不懂高寵再說什么，抱在一起愣愣的看著高寵。高寵大怒，想站起來打這兩個舞女一頓，可是此時他已經(jīng)有些站立不穩(wěn)了。地面顫抖越來越厲害，高寵暗道：難道是地震了不成？正在這時，高寵的幾個親兵創(chuàng)了進來，那兩個女子一看有人闖進來，齊聲“啊”的一聲將腦袋縮進的被子。高寵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敢于闖進自己的寢帳，一定是有大事發(fā)生。

　　其中親兵一臉驚慌的道：“將軍，快，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