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轎車行駛到某個入口處停了下來,入口左側(cè)立柱上凹陷出一個符號圖形,司機拿出一枚符號標牌,打開車窗正準備嵌入其中時,突然在轎車的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人趴在了引擎蓋上,另一個人迅速來到洛喬一側(cè)的車窗前大力地敲著車窗。
一車三個人都嚇了一跳。司機迅速打開車門,下車正要阻止敲打車窗的人,而趴在引擎蓋上的人一個翻身來到司機身旁抱住司機,阻止司機對后面那個人的干涉。
洛喬在車內(nèi)看著敲打車窗的男人,表情急切而充滿懇求。他心里突然明白他要什么了。
于是他轉(zhuǎn)頭問晨曦:“帶了么?”
晨曦迅速從手包中拿出一枚珠子遞給洛喬。洛喬轉(zhuǎn)手遞到車窗外,那個人接到珠子,馬上雙手合十拜了一下,然后迅速轉(zhuǎn)身離開。
洛喬也迅速關(guān)閉車窗。這時,司機也擺脫了另外一個人的騷擾,迅速回到車內(nèi),透過車窗把手中符號嵌入凹槽內(nèi)。凹槽被填平,入口處的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道光門,轎車迅速滑入,進入了另外一條道路。
“他們是怎么找到我們的?”洛喬問晨曦。
“沒有不透風的墻”晨曦默默地回答。
說完這句話,晨曦輕輕地把手放在了洛喬的手背上。洛喬把手翻轉(zhuǎn)過來,他們十指相扣。洛喬懂晨曦的舉動,這是他們彼此的默契。而洛喬又同時感受到一絲熟悉的陌生,今天,洛喬發(fā)現(xiàn)自己生出很多新的觸動或者困惑,但他無暇考慮它。
轎車繼續(xù)在路上疾馳,風馳電掣。
行駛了不久,從轎車后突然放射出一束燈光來,映照在后視鏡上,司機輕叫一聲不好,加速向前。洛喬和晨曦扭頭向后看去,看到一輛車正疾馳趕來,速度奇快的并行在他們所乘轎車的左側(cè),對方轎車的兩扇車窗隨即開啟,伸出了黑洞洞的槍口,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子彈便連續(xù)從槍口掃射出來。
雖然轎車為防彈車,但依然感受到了猛烈的子彈擊中車體的“砰砰砰砰”地聲響。
洛喬和晨曦匍匐在后座上。
這時前面?zhèn)鱽硭緳C冷靜的聲音:“坐好”,接著轎車猛然提速向前沖去。子彈從左側(cè)到后方不斷射來,時遠時近。兩輛車不斷在路上糾纏,時而并行,時而彼此超越,時而彼此相互側(cè)撞,與此同時,司機也從副駕駛手套箱中拿出一支槍,邊行進邊開窗回擊。在路上上演了一場追逐大戰(zhàn)。
時而兩車車身并排摩擦,時而前后撞擊,時而左右回旋,一時間,各種摩擦的火光,子彈的火光,跳躍的車燈光,在路上不斷閃爍跳躍。一車人的情緒緊張到爆……
這時,洛喬發(fā)現(xiàn),在道路前方也隱約看到了車燈閃爍,又有一輛車面對面疾駛而來。
“前方有車!”洛喬喊道。
司機應(yīng)聲來了一個急剎車,把并行的車輛甩到前方,然后迅速在路上倒車疾行。那輛前方來車由于速度極快,與追逐他們的車輛竟然在雙方的側(cè)面發(fā)生了巨大的摩擦,火星四濺,夜色中,分外耀眼,而他們的車輛由于被無情的子彈把他們的包括前擋風在內(nèi)的車射成了各種坑,隨時都有破碎的可能。
司機迅速打開呼叫器,大叫:給我一個坐標。
呼叫器的另一方傳來一個聲音:右后1200米有個出口……
司機接到指令,加速倒車,在抵達1200處的時候,迅速擊打左滿舵,車尾被甩到右側(cè),道路右側(cè)此時瞬間打開一個光門,轎車順著光門倒著轟然切入……
一瞬間,光門關(guān)閉,剛才所有的槍聲,剎車聲,碰撞聲轟然消失了。世界一片安靜。他們的轎車戛然停止在一座山坡上。
三個人在車上驚魂未定,司機喘著粗氣,洛喬晨曦靠著椅背上閉著眼,兩只手緊緊地抓住一起。就這樣靜靜地坐著,三個人誰也沒有出聲。
砰砰砰……這時,突然有人在外面敲車窗,三個人嚇了一跳。
那人在車外大聲喊著:快下車……
洛喬和晨曦同時向司機看去,司機點了點頭。洛喬和晨曦迅速打開車門,在迷蒙的夜色中跟隨這個人向前方的一處燈光走去。
待他們走進燈光處,發(fā)現(xiàn)是一個非常狹小的地下入口,那個人將手中的符號物同樣嵌入發(fā)光的凹槽內(nèi),門打開了。那個人指引他們進入,然后門隨之關(guān)閉。
穿越長長的地下隧道,然后拾階而上,一抬頭,一個精致的四合院出現(xiàn)在眼前。院子中間有一處涼亭,涼亭處有一張茶臺,茶臺上,有溫熱的茶氣縹緲上升,茶香撲鼻,耳畔若有若無的古箏在夜色中飄蕩。此情此景與剛才驚心動魄的遭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動一靜,一明一暗,讓人恍若置身夢境。
洛喬和晨曦正在愣神的工夫,從院子東側(cè)快步走出一個人,藏青色唐裝,立領(lǐng)盤扣,玉樹臨風。年紀40左右,略胖,圓臉,兩道粗眉下,一雙發(fā)光的丹鳳眼。微笑著向他們快步而來。
“二位受驚了!”那人邊說邊伸出雙手緊緊握住了洛喬的手,笑著說:久仰。然后側(cè)身拱手對晨曦說:“又見面了?!?p> “我們見過面么?”晨曦突然問道。
“哈哈,相逢何必曾相識”東鑫老師笑著說。
晨曦楞了片刻,然后轉(zhuǎn)頭對洛喬說:“這就是我說的東鑫老師。我們通過幾次電話,今天……今天也算是舊相識了?!?p> 洛喬也微微愣了一下笑著說:“久聞東鑫老師大名,幸會幸會,不過,我也感覺我們好像哪里見過?!?p> “那真是太榮幸了!”東鑫老師邊說邊引導他們來到茶座旁:“來,坐!”
三人落座后,東鑫老師從容地取出一款茶葉,邊泡茶邊說道:鳳凰單樅,你喜歡的……
洛喬微笑點頭:謝謝,你怎么知道我喜歡?
“哈哈,那么你又怎么能夠幫助到那些人?”東鑫老師笑著反問,“包括晨曦”……
晨曦微微一笑,看了看東鑫老師。
洛喬卻一低頭,笑著說:“可能是天賦。”
東鑫老師點頭:“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都笑了……
“沒有想到,他們會這么快知道你們的位點,來得太突然了,剛才真的很驚險”東鑫老師感慨地說。
“習慣了,這樣的事發(fā)生過不止一次了……”洛喬說道。
“我有個困惑”晨曦問道。
“請講!”東鑫老師笑著說。
“難道我們與系統(tǒng)之間,只有對抗這種方式么?”晨曦問。
“系統(tǒng)要的,和你想要的不是一個東西,所以就會呈現(xiàn)對抗”東鑫老師答。
“系統(tǒng)要什么?”晨曦問。
“首先我們要問自己,我們要的是什么?”
“自由與真實”晨曦答。
“從哪里要?”東鑫老師問。
“從……”晨曦突然一時語塞了。
東鑫老師沉思了片刻抬頭看著他們緩緩地說:“整個世界是個大的生態(tài)系統(tǒng),我們都在系統(tǒng)里求生存,無論什么樣的世界模型,無論現(xiàn)實世界,還是心識世界,以及更多元的世界,對于身在系統(tǒng)里的人,想在系統(tǒng)內(nèi)部找答案,是找不到的”。
“可為什么所有有夢想的人都來到了這里?”晨曦問。
“包括你么?”東鑫老師突然轉(zhuǎn)過頭問洛喬。
“我……”洛喬肯定地說:“我不是為了夢想?!?p> “你為了什么?”東鑫老師追問
“為了使命”
“誰給你的使命?”
洛喬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晨曦緩緩地說:“他們……”
東鑫老師看著洛喬,手上沏茶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一下,突然嚴肅地說:“開什么玩笑,你所謂的使命不僅害了她,還害了所有的人,甚至整個世界!”
洛喬和晨曦相互對視了一眼,晨曦緊接著說:
“怎么會?事實上,是他拯救了我,也拯救了很多人”
“原來你只關(guān)心你自己”東鑫老師目光炯炯地看著晨曦說。
“你……”晨曦顯然有些憤怒。
東鑫老師趕緊舉手示意并安撫地說:“冒昧冒昧”。
洛喬則認真看著東鑫老師的臉說:
“難道我們錯了么?你看不到他們的以及世界的改變么?”
“我看到了改變,但不是變得更好了,而是變得更不穩(wěn)定了?!?p> “怎么會?”
“你們來見我的目的是什么?”東鑫老師問。
“他們說你這里答案”洛喬說。
東鑫老師微微一笑說:“你們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
“有答案?什么答案?”晨曦問。
“你們剛才說的——使命”東鑫老師說。
“可是……”晨曦突然竟無言以對。
“我以為你們會有所不同,原來不過如此。你們和他們一樣,口口聲聲要找到自由而真實的世界,而你們所作所為卻是在破壞世界的自由和真實。”東鑫老師說。
“他們是誰?”晨曦問。
“和你們一樣要尋找答案的人”東鑫老師淡定地說。
“難道自由和真實不重要么?”晨曦問。
“當然重要,但其實也并不重要。真實和自由并不可兼得,你要么選擇真實,放棄自由;要么選擇自由,放下真實。如果兩者都要,據(jù)我所知,沒有哪個世界可以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