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該有人管管他了
江臨聲昨晚給過嚴牧風電話,他剛到外地,事情還沒有辦就被他給叫了回來。清晨他一從南涔的家中出來,便直奔機場,接到嚴牧風,便往南氏趕來。此時兩人站在門外,恰好聽見了屋內(nèi)的談話。
江臨聲臉色陰沉,沒人能猜測到他內(nèi)心現(xiàn)在在想些什么。他走到窗前,右手掌輕輕地拍在墻上,一下又一下,克制再克制。
嚴牧風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想當初,南涔是何其喜歡你。以至于當你對我們說她對你提出了分手,我們都有些不相信。后來,她答應要與鹿溪鳴結婚。溪聞幾次勸她。她都表現(xiàn)的無所謂。”
“甚至在她要與鹿溪鳴領證的當日,他還在對她進行勸說。說如果她是為了要救南氏,大可不必這樣。你不知道,那段時間的她整個人瘦脫了相,像是被人強行從地獄推了出來。她似乎不想活,可又不得不活?!?p> 城市在江臨聲的眼中漸漸模糊,變成了他抓不住的那六年。他不敢開口說話,怕沙啞的聲音讓情緒露怯。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遠遠地看著,任由淚從眼角處滾落。
他后悔自己當初為什么沒有多問一問她?為什么就一氣之下離開了她?
母親不再見她,父親入獄,一人扛著家庭變故,扛著父母決裂,扛著失去孩子的痛苦,還要去面對垂危的南氏。
而他呢?推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就這般離開了。
他終是沒有忍住,雙手肘支撐在窗臺上捂著臉,淚水順著指縫流出,溫熱在瞬間受涼。
“其實,南懷遠一出獄,南涔便對鹿溪鳴提了離婚。他一直拒絕簽字。兩人就一直這樣耗著,拖著?!彼膊恢廊酥g的糾葛,到底是誰的錯?
他想,如果鹿溪鳴在婚后好好對待南涔,改掉之前放縱,流連風花雪月的習慣。在時間的累積之下,南涔是會心軟的,即便不會愛上鹿溪鳴,至少會與他好好過下去。而她與江臨聲今生也只剩這般結局了。
辦公室的門開了,南懷遠從里面走出來,怒火未消。他看見了站在窗前的兩人,未被細致去看,自然也沒有認出兩人來。
當他進了電梯,江臨聲穩(wěn)定了自己的情緒,他們才走進了南涔的辦公室。
她的目光在江臨聲身上稍作停頓:“牧風。”
兩人拉開她辦公桌前面的椅子坐下。嚴牧風就大致的情況進行了詢問,大概了解了南涔從內(nèi)幕交易中的獲利情況,隨即說道:“金融案件犯罪一直以來都最難以定罪的。它牽連范圍廣,資料多,時間長,取證難,調(diào)查起來太過費時費力。如果你已經(jīng)決定了配合他們調(diào)查,不如索性攤開了談。這樣,你就掌握了主動權,自然對你更為有利?!?p> 江臨聲問:“后果?!?p> “如果阿南愿意主動交代,加之我的辯護,判刑的可能性很小。不過高額罰款是肯定的,或許還會面臨被禁業(yè)?!?p> 她想要去拿放在旁邊的煙,看見江臨聲的眼神之后,改為了拿筆:“聽起來還算不錯。”
嚴牧風開玩笑:“你或許就要失業(yè)了。”
她向后躺去,笑容是多年未見的輕松愜意:“36行,除開金融業(yè),還剩35行,餓不死。”
嚴牧風欣賞她的鎮(zhèn)定自若:“南涔就是南涔。”
江臨聲凝重著眉眼,讀出了她故作堅強之下所隱藏起來的脆弱與疲倦。他讓嚴牧風先走,后面自己會給他電話。
嚴牧風笑他:“你這是人用完了,就往外趕?!?p> “你不是還要出差嗎?”
嚴牧風想打人。只是當他剛走到門外,江臨聲三分懊惱地說:“那邊的事情你不能吩咐下面的人去辦嗎?”
他故意:“江導,我的費用很高。”
“多少?我付?!?p> 嚴牧風笑笑:“阿南,該有人管管他了?!?p> 南涔不接話,謝謝他專程為自己跑一趟。當嚴牧風離開之后,她看了下時間,收拾好桌上的資料:“我要去開會。走的時候,記得幫我?guī)祥T?!?p> 他沒有答話,沒有攔下她,就這么坐在位置上,沒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