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家堂兄弟兩人上來幫忙拿東西，頗有些討好的意思。
山黛也樂得輕松，把禮品給他們了。
山崎則沒好意思給，他們也沒搶——就是表個心意。
一路到家，寒暄拜年發(fā)紅包。
水蘭天發(fā)的紅包，經(jīng)山愛國同意，這次都裝的是50元。
有錢顯擺也好，什么也好，過年嘛。
吃過團圓飯，水老大和水老三兩家都拿著貢品匆匆走了。
飯后，山愛國上桌玩牌，接受會審。
山崎進屋坐在沙發(fā)上，拿小說出來自娛自樂，山黛往他身上一靠，也拿一本漫畫看。
而水蘭天被拉進“后堂”說話，水家也從其他兒女那里聽說了女兒的事情，想找女兒借錢。
水家雖然早已萬元戶，但停滯不前，缺少本錢開展更大項目。
他們想養(yǎng)殖水產(chǎn)，小龍蝦，螺螄，田螺，老鱉，黃鱔。
“爸，媽，錢可以借你們，但你們能整得過來嗎？”
水父連忙點頭，“能能，你大哥大嫂想退下來，說是在廠里拿死工資，賺不到錢?！?p> 水蘭天笑道：“那行，回頭我跟大哥說說，看看具體要多少錢?！?p> 水媽媽試探道：“女兒啊，你能不能跟媽交個底……”
“媽，那畢竟是山家賺的，”水蘭天說道，“你想做什么，你就直說，能幫一定幫。”
“做什么？多著哩?！?p> “那你說，我拿筆記著。”
……
第一，水家想再翻新房子，更新家具，尤其是電視機，電話。
第二，水家除了想開辟水塘，還想承包更多的耕地，種植大棚菜，還想開辦養(yǎng)殖場，養(yǎng)雞養(yǎng)豬。
若是能把家里的雞籠和豬圈移出去，還想再蓋個小樓，給水媽媽的段家人住。
他們家的房子得全面翻新了，正好家里人手不夠，可以雇傭水媽媽的段家?guī)兔Α?p> 第三，水家，或者說水媽媽的段家，想買一輛面包車運貨，帶車廂的小貨車更好。
第四，水老大想買房子買車，給兒子娶媳婦。
第五，水二姐想借錢，供兒子上大學，一方面想送他去補習，一方面擔心他將來分數(shù)不夠，得把錢備著。
第六，水老三也想買房子買車，將來給兒子娶媳婦。
……
水蘭天一一記下，“行，容我回去合計一下，元宵之前，肯定給你們答復?！?p> 水媽媽追問，“閨女，你倒是表個態(tài)啊?！?p> “我？我嘛，上大學肯定支持，小貨車也可以有，其它的……”
“其它的怎么了？”
“只能借，不能給?！?p> “借？”
“大哥三哥的兒子結婚，我最多送份厚禮，但也不可能花幾十萬，給房子給地，對不對？而家里的房子和地，這錢我更不能全出，除非你們答應將來留給我，否則我沒法向我公公交待。”
水父說道：“話是這么說，但你也知道，家里確實困難啊?！?p> 水蘭天搖頭道：“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少產(chǎn)，吃得苦中苦，方有后來甜?！?p> “當初我們家的愛國，為了買魚賣魚找人借了很多錢租船，然后風里雨里在海上漂泊，才有山家的今天?！?p> “人們就看到水手們買了房子，買了車子，沒看到他們擔了多大的風險，吃了多少苦。”
水媽媽沒好氣的說道：“得，還越說越來勁了，女生外向啊，胳膊肘往外拐?！?p> 水父咂嘴道：“行了，小四說的有理，借就借吧，當年我們也是苦過來的，改革開放讓我們?nèi)兆雍昧耍艘矐辛?，沒了艱苦奮斗的精神，這叫什么來著，那文縐縐的……”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要勤儉持家。”
“對對，就是這個?！?p> 水媽媽惱道：“好，真好，你們父女倆統(tǒng)一戰(zhàn)線了，我這老太婆倒里外不是人了，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好？”
水父失笑，“瞎說個啥，不是人？你能是個什么東西？”
“你才不是東西呢。”
“我本來就不是東西，不對，這話不對，老婆子你笑什么笑，小心我拿鞋底抽你?！?p> 眼看水父惱羞成怒得脫鞋子，水媽媽和水蘭天一起笑嘻嘻的撤了。
……
住了一夜，第二天回家，沒進門呢，就碰到山愛君，莊勝輝與莊彤彤。
三人氣色都不好，沒有半點新年氣氛，顯然還在鬧別扭。
兩家人寒暄著進了屋，向山建國和周紅花拜年。
山建國直接讓莊彤彤上前，“彤彤，你家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嗯，媽媽要讓我去國外。”
“那你自己想去嗎？”
“我不知道?！?p> 山愛君說道：“她當然想去了……”
“你閉嘴，”山建國冷聲道，“你這個當媽的，現(xiàn)在腦子不正常，去外國留學深造是好事，但也不是誰都愿意的，你可以問問你這一對侄子，他們愿意嗎？”
山黛搖頭，“不愿意，我看不慣外國的電視節(jié)目，也吃不慣那里的東西?！?p> 山崎聳聳道：“我不是學習的料，去了也只是鍍金，帶不回什么先進的技術，反而是送錢給外國人。”
山建國冷哼道：“你聽聽，老大，你覺得你家彤彤會怎么樣，能考個研究生回來？”
山愛君樂觀的說道：“我家彤彤一定能，是吧，彤彤？”
莊彤彤無言以對，她根本還不懂這些。
山愛君催促道：“彤彤，你說話啊，不說，就是默認了哦。”
莊勝輝不滿，“你能不能別逼她！”
山愛君怒道：“我哪有逼她，我是為她好?！?p> 山建國搖頭：“好了，你已經(jīng)魔癥了，不過你是我女兒，你想瘋，我就讓你瘋，你想辭職帶你女兒出國，行，我可以支持你?！?p> “真的，謝謝爸爸，彤彤，快謝謝外公。”
“先別急，我還是那句話，錢是從你分的家產(chǎn)里預支，支出多了，就欠著，還不了，彤彤就來我這里掃地?！?p> “好啊，那我有多少家產(chǎn)能預支？”
“我不會告訴你，總之你最好省著用，否則困死在外頭，被賣到什么地方，誰也沒辦法救你，資本主義可不講人情，他們會榨干你所有價值?！?p> 隨著山建國的冷言冷語，氣氛頓時越發(fā)尷尬。
周紅花拍桌子道：“好了好了，都少說一句，準備準備，要開飯了?！?p> 午餐非常豐富，魚翅，鮑魚，海參都上桌了，還有海碗的紅燒肉，豬蹄膀。
就是氣氛不怎么樣，只有山黛一個人在開心的大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