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杰克與黑桃克28
雨水沖刷著林間的地面使它變得濕軟泥濘,杰克每邁出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腳印。
他們兩個人已經(jīng)在這城外行走三天了,這期間食物和飲水都依賴自然的饋贈,不過好在兩人都感到分外新穎(自己被通緝抓捕的現(xiàn)狀),也就沒有計較太多。
而且,一天前還有一隊偶遇的“好心人”給他們貢獻了兩件防水的黑袍子,這樣在雨天杰克和桃克也能毫無負擔的繼續(xù)趕路了。
“我看看啊,下一個城鎮(zhèn)距離咱們現(xiàn)在的位置應(yīng)該不遠了?!?p> 杰克站在樹枝下打開了一張地圖,紙質(zhì)的地圖很快便被雨水打濕,不過杰克并沒有在意這一點,只有能辨別出方向就好了。
合上地圖,兩人再次前進。
桃克沒有使用墮落能量,杰克也沒有用靈粒對雨滴進行抵擋,他們憑借著兩件防水的黑袍,在微涼的雨中一步一步緩慢前行。
他們的下一站,是帝國內(nèi)可以排名前三的大城市。
…………
[布卡流城城南門]
因為兩名特級通緝犯的緣故,整個帝國上下全都實行戒嚴,除了夜晚的宵禁以外連出入城門的審查都嚴格了許多。
不過這個嚴格也是相對而言的。
此刻布卡流城的城南門口人頭攢動,因為審查嚴格的緣故進出城的效率慢了許多,再加上這會兒雨剛停,進城出城的人都在這個時間擠在了這里把城門圍了個水泄不通。
門口的衛(wèi)兵眼神犀利的盯著來往的眾人,而且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人的大件行李或者貨物。
“噠噠噠?!?p> 清脆的馬蹄聲突然在城門前那唯一的一段青石板路上響起,一頭棗紅色的大馬搖頭晃腦的拉著一輛馬車緩緩前行,而在馬車之后竟然還拖著一口棺材。
所有進出城門的行人看到這輛馬車紛紛臉色驚恐,然后很自覺的讓到了路的兩邊讓出了一條道路。
馬車的側(cè)面印著一個鮮紅色的復(fù)雜圖案,凡是在帝國境內(nèi)有資格使用這個圖案的只有一種人——血族。
血族的馬車很快就通過了城門,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里,那條原本空出來的街道被人流重新填滿。
“那會是誰???”
“應(yīng)該是血族里的某一個大人物吧?!?p> “你這說了等于白說,血族總共才百余人,任何一個都是大人物。”
“切……”
…………
棗紅色的大馬拉著馬車沿著主干道一路走到了城鎮(zhèn)的差不多中心位置,這里有著一間特別巨大的宅院,塔樓和房屋林立。
不同于其他的城堡建筑風(fēng)格,這里的建筑修建的別具風(fēng)格許多。
棗紅大馬在宅院的大門前停下腳步打了個響鼻,駕車的馬夫從自己身后的車廂中抽出一把傘,然后快步走到馬車后面的棺材旁。
隨著棺材板被慢慢推開,馬車啪的一聲打開了自己手中的傘,為那個從棺材中爬出的人遮擋住白日的陽光。
“嗯,雖然早已克服了陽光這個弱點,可是骨子里的天性還是沒變的,曬到陽光就會讓人渾身不舒服?!?p> 從棺材中爬出的人微微瞇眼躲在傘下看了眼遠處的太陽,“走吧,還是抓緊時間把正事辦完?!?p> 說罷,那人便率先踏入了這巨大的宅院,在他身側(cè)那名馬夫一直撐傘侍奉著,而在兩人身后的棗紅色大馬很有靈性的自行邁開步子,拉著馬車跟在兩人身后也一齊進入了宅院。
走過幽長的回廊和寬闊的前廳,尼夫里希帶著自己的侍從和應(yīng)帶的貨物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寬敞的房屋中間被挖空然后建成了一個小型的競技場,兩個渾身滿是血污的人正發(fā)出嘶啞的吼聲廝殺在一起。
尼夫里希的目光越過小型競技場的上空望向端坐在高大主座上的那人,然后微微欠身行禮。
在他的身旁,他的侍從單膝跪下低著頭顱,連那匹棗紅色的大馬也把腦袋低下了。
“安斯蓋爾伯爵,我?guī)е吞乩璐蠊亩Y物來了。”
高大座位上的安斯蓋爾抬了下手掌:“先入座吧,等這場表演結(jié)束再說?!?p> 在競技場的兩側(cè)各有兩排座椅,紅底木扶手。尼夫里希徑直走到最邊上的一個位置做了下來,他的侍從表情謙卑的站在他的斜后方,他是人類。
競技場中的戰(zhàn)斗此時已經(jīng)進入了白熱化,場中的兩人分別揮舞著自己手中的長劍廝殺在一起。
他們雙目因充血而變得赤紅,每一次嘶吼都會有唾液從嘴角滴下,他們的體力都即將到達極限,現(xiàn)在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毫無技巧性可言,只待一方無法支撐下去這場戰(zhàn)斗也就迎來終點。
終于,在場中比較消瘦的一人因體力不支腳下一個踉蹌,對手的長劍就在這一瞬間沒入了他的胸膛。
在噴濺的鮮血的沐浴中,活下來的勝利者高舉自己沾滿了液體的武器,發(fā)出野獸般晦澀難明的吼叫聲。
這一幕,讓尼夫里希身后的那名侍從皺起了眉頭。
場中的戰(zhàn)斗終于有了結(jié)果,安斯蓋爾很是隨意的揮了揮手掌,立刻原本就等在側(cè)門外的他的手下就魚貫而入,各自分工明確的開始做事。
處理尸體,清洗血跡,然后還有更多的人拿著針管和承裝的容器。
失敗者會成為“食物”,只有勝利者可以活下來。
本來是這樣的……
“你們在干什么,為什么要對我……”沙啞驚恐的喊叫聲響起,“這很說好的不一樣,你不是向我這樣承諾的!”
失敗者被毫不留情的清理出去,而那一根根針管被刺入了勝利者的身體里。
巨痛使他抽搐了起來,口水和汗水再加上淚水混為一灘聚在地上,現(xiàn)在的他根本無力反抗他身邊的眾人,或許一開始也是一樣。
“安,安斯蓋爾……”被按到在地生命正快速流逝的男人抬起頭,“我要詛咒你,在地獄……在一切,一切的盡頭,你也會死……無力的,無法反抗的……死去啊啊啊啊!”
雜音過后,一切歸于平靜,鮮紅的液體被裝入精致的高腳杯中端給安斯蓋爾和尼夫里希手中。
“尼夫里希,巴特黎公給我?guī)砹耸裁???p> 伴隨著手腕的動作,安斯蓋爾手中的高腳杯輕輕搖晃,杯中的鮮血泛起陣陣美妙的弧度。
尼夫里希側(cè)過腦袋,他身旁的那名侍從心領(lǐng)神會鉆入馬車的車廂中,然后從其中拖出另一具棺材。
“安斯蓋爾伯爵,前幾天在三位大公城堡中發(fā)生的事想必您已經(jīng)十分清楚了吧?!?p> “哦,那個啊?!卑菜股w爾晃動高腳杯的動作快了幾分:“通緝令傳到我這里已經(jīng)好幾天了,相關(guān)的我也都清楚……說重點?!?p> 安斯蓋爾敏銳的目光直刺尼夫里希,雖然尼夫里希表面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他的內(nèi)心可并不像他的表面看起來這么淡定。
沒有耐性的家伙!
尼夫里希抑制住自己想要顫抖的沖動,語氣盡量恭敬的說道:“巴特黎大公給您帶來了一個‘標本’,一個絕對驚喜的禮物?!?p> 隨著棺材的緩緩打開,一個棕發(fā)棕色皮膚的人出現(xiàn)在安斯蓋爾的視線中,對方只是一句尸體。
尼夫里希繼續(xù)說著:“這是三位入侵者中的一位,兩位大公將三位入侵者的尸體分別贈向了三人,您便是其中的一位。”
安斯蓋爾盯著尼夫里希并沒有任何言語,他知道對方接下來要說的才是真正的重點。
果不其然,尼夫里希直接站起身來張開手臂:
“敵人或許還有同黨……不,是一定會有同黨再來到我們的帝國,兩位大公很是篤定,所以,安斯蓋爾伯爵大人,你們?nèi)恢姓l率先抓到新的亂黨,誰就是下一位大公爵?!?p> “咔嚓?!?p> 精致的高腳杯被安斯蓋爾捏了個粉碎,玻璃碎片紛紛向地面落去,倒是杯中原本的血液卻是緩緩漂浮從安斯蓋爾的指縫間穿過,最終被他吞入腹中。
“哼哼哼哼哼哼?!?p> 安斯蓋爾發(fā)出帶有“哼”聲的低沉的笑,他臉上的笑容止不住的綻放盛開。
“很有意思的提議,大公本就有三位,一直有一個位置空缺確實不太好?!?p> 安斯蓋爾彈了個響指,滿是桀驁不馴的他宣布著他的“命令”:
“這個‘游戲’我接了,去把他掛在城墻上吧,記住,要掛在城門的最高處才行。”
…………
在布卡流城的南城門之上,一具尸首被高高掛起,人們或是臉色大變微微繞行,或是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更有甚者拿起地上的石頭向高空中扔去。
無論如何對待這具尸首,都不會被制止。
只是與大多數(shù)看熱鬧的人不同,在城們外的人群中,兩個穿著寬大袍子的人周身彌漫的低沉的氣壓,眼神似兇狠的豺狼欲將一切都撕碎。
紅杰克與黑桃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