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企業(yè)如果沒有能留人的內核，她就是給人一萬，人家也會把她當傻大姐，甚至一邊拿著錢一邊在外面再找一份工作，多拿一份何樂不為呢？
再者就是她招攬核心技術員的問題，現(xiàn)在福越南區(qū)有生產能力的企業(yè)基本都是抱團走，吳亮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的公司雖然只做藥材生意，但是和他聯(lián)合起來的企業(yè)就有覆蓋其他種植生意的，這就叫壟斷，她向婷婷憑什么能從人家手里挖人？
出價更高、待遇更好？都是扯淡，她沒有那個資本和人玩價格戰(zhàn)！
秦觀一路順暢無阻，面對他這個外來人，甚至沒有保安過來盤問一番，這也更加坐實秦觀的猜想。
來到向婷婷的辦公室，秦觀一推門就看見她一個人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面前還擺著一份六月財務報表，小企業(yè)就是這樣，什么事兒都得親力親為。
秦觀順手把帶來的早餐擺上桌，隨后推推向婷婷，后者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秦觀來了，直接起身上前撲在他身上，眼淚說掉就掉！
“嗚嗚嗚～秦觀，你終于肯過來救我了！”
“你先下來！有什么話慢慢說！”
秦觀推推她，向婷婷卻抱緊不撒手。
“你不答應救我，我就不松手！我知道那個跟你一起回福越的江海姑娘是你女朋友，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我就跟他說你和我上床了！”
一聽這話，秦觀立馬黑下臉，厲聲說道：“給你三秒鐘時間下來，要不然我立馬走人，你是死是活我不管！但是你要敢在她面前胡說八道，我一定讓你后悔！”
感覺到秦觀不像是開玩笑，向婷婷不敢亂開玩笑，當即抽身而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但她好像還有點不服氣，撅著嘴嘀咕道：“那姑娘對你就這么重要嘛…….”
秦觀搖頭，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討論，指著桌上的早餐說：“你快點吃東西，吃完我再教你怎么做！”
趁著向婷婷吃東西的功夫，秦觀點了支煙在辦公室里繞了一圈。
他發(fā)現(xiàn)這間辦公室的裝修風格好像不是為向婷婷打造的，墻壁上掛著一把裝飾性的寶劍，靠北面的墻上還有書畫，寫著“問心無愧”四字，看起來入木三分。
辦公桌也是紅木制作，看起來有些年份了…….
“這辦公室是你的嗎？”秦觀隨口問道。
“嗯，當然是我的。問這個干嘛？”向婷婷頓了頓，攪動碗里的粥。
“看起來不像是你喜歡的風格，倒像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喜歡的。”
向婷婷心里一咯噔，隨后緩緩嘆息：“其實這是我爸的辦公室，現(xiàn)在屬于我了…….”
“那你爸人呢？他來主持大局肯定比你強…….”
向婷婷像是自嘲一般笑了笑：“我也想讓他來主持大局，我安安心心當個溫室里的花朵…….可他出車禍死了！”
“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
沒等秦觀說完，向婷婷就擺手打斷道：“沒事！這半年來我已經(jīng)回答過無數(shù)次了，不差你這一回?！?p> 接著她便以風卷殘云之勢，喝完碗里的粥，順手把包裝盒丟進垃圾桶。
“聊聊正事吧…….你想讓我怎么做？”
清清嗓子，秦觀直言道：“遣散所有員工！立刻馬上！”
向婷婷不解皺皺眉頭反問：“為什么？這些人都跟了我們公司好幾年，有的人甚至在這呆了近十年，一下子全部遣散，我之后去哪招人？”
秦觀搖頭：“相信我！留著他們只會一步步把你拖垮，據(jù)我了解，你給他們開出每個月五百塊的薪水，而且什么事情也不用干。你可能覺得這會把他們留住，實際上這種留人的方式?jīng)]有一點點效果?！?p> “而且你以前主要的盈利模式就是從供貨商那以較低的價格拿貨，從而利用自己的物流低成本送到福越下屬縣城，從中賺取差價。你覺得干這種活，需要什么技術含量嗎？”
“一個人的價值取決于工作的不可替代性，而他們從事的工作可替代性實在太高，甚至于你的企業(yè)可替代性都非常高！現(xiàn)在華沙的境遇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擺在你面前嗎？”
“再有！你留住他們的代價會徹底消耗掉你的資金庫，方便問一下你現(xiàn)在還剩下多少錢嗎？”
向婷婷癟癟嘴，伸出五根手指頭。
“唉～”
“就剩下五十萬，你拿什么跟吳亮斗呢？”
秦觀扶著額頭，感覺十分頭痛！
向婷婷咧咧嘴角說：“不是還有五十萬，而是欠了五十萬！”
“再見！”
話音剛落，秦觀起身準備離開，可向婷婷一個箭步就上前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道：“秦觀！秦爹！秦爺爺！你就大發(fā)慈悲救救我吧…….小女子來生愿意給你當牛做馬！以身相許…….”
“你先把我撒開！”
向婷婷此時腦袋的位置極為不雅，搞得秦觀很尷尬。
再次落座，秦觀接受了現(xiàn)實。
“好！欠了五十萬就五十萬，努努力不是什么大事！”
稍微平復心情，秦觀接著說道：“那你那些下屬經(jīng)銷商都還在嗎？這可是最寶貴的資源，連吳亮都眼紅！”
“額…….應該…….可能…….或許…….在吧？”
秦短盯著她，后者老臉一紅：“好吧！我承認！他們都跟吳亮跑了…….”
“你！你！你…….”秦觀氣得差點兒沒緩過勁兒來！
”唉～跑就跑了，反正你沒有生意給人家做，人家當然得自己找供貨商！“秦觀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那你的廠區(qū)總能隨時開工吧？別告訴我為了借錢廠子都抵押出去了！”
說到這，向婷婷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這個你放心，廠子我不可能抵押出去，這就是我的命！隨時開工！只是…….只是還有一丟丟小問題…….”
向婷婷說到后面幾句話，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啥？”秦觀做好心理準備，感覺承受得住。
她指著桌面上燒了半截的蠟燭，幽幽地說道：“電費欠了半個月了…….”
秦觀：上了個大筆當！
向婷婷：(..??_??..)
“你有啥情況一次說完好嗎？我不想再被你折磨了！”
“嘿嘿～既然聽到這你都還沒走，那咱們公司就有救了唄！”
“請注意你的措辭，是你的公司，不是咱們！我是臨危受命，受任于敗軍之際?！?p> 向婷婷大手一揮，摟住秦觀脖子大氣地說道：“害！什么你的我的？咱們兄弟之間還分這個？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
閑扯一通之后，秦觀就目前的形勢表述觀點：“首先裁員是第一步，之后收攏資金…….對了，你好像沒有資金可以收攏，那忽略這一步！再然后要學會示弱…….”
“示弱？怎么個示弱法？”
向婷婷想著想著感覺有些不對勁，扯了扯領口說道：“你該不會想讓我去…….”
“瞎說什么呢？我是那種賣隊友的人嗎？示弱是戰(zhàn)略意義上的示弱。你要表現(xiàn)出愿意和吳亮交好的態(tài)度，并且愿意接受他提出的條件，只有這樣你才能緩口氣，知道嗎？”
“那他提出的條件不就是我嗎？你他媽還是賣我！”
“同志，你這個思想覺悟有待提高！你想想，欠了一屁股債，你除了賣屁…….賣面子還能怎么辦？當然！我肯定不會把你往火坑里推，要不然當初我就不會去救你了…….”秦觀喝了口向婷婷泡的咖啡，一塊錢十條的那種，隨后緩緩說道。
向婷婷回想一番，好像也的確是這么個道理，秦觀沒必要救她一次再坑她一次，而且現(xiàn)在好像也沒得選，那五十萬還壓在頭上。
“那行！咱們既然結盟了，就得有個稱號！不如就叫復仇者聯(lián)盟吧？”
“好！你的代號是黑寡婦?！?p> 向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