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怎么睡呀?”姜婳整張小臉埋進梁襟帆胸膛,聲音悶悶地傳出。
梁襟帆早就料到母親大人會如此安排,自己順水推舟地接受也就是了,只是沒想到老太太竟然折騰出這么個盤絲洞樣的所在......
不過有心愛的女孩躺在他身旁,就算是盤絲洞他也心甘情愿掉進去。
“你不喜歡這顏色?還是布置得不合你意?”老干部故意打岔。
“不是不是——”姜婳小腦袋抵在他胸前猛搖,一根細白的手指朝雙人床的方向凌空指過去,“那個床......兩個人......怎么睡呀?”
“這就是雙人床,兩個人睡,不是正好?”
“可是......可是......”姜婳急得舌頭打結(jié)。
梁襟帆這才放過自己的姑娘,換了正經(jīng)的腔調(diào):“沒什么可擔心的。如果你介意,我可以睡地板?!甭朴朴盅a了一句:“剛剛媽說家里暖和,所以咱們房間里就放了一床被子......要不我再去找一床來?”
北方冬天家里都有地暖,坐臥上去倒是不冷,不過要是真放任他去要被子,這動靜就大了,自己怎么跟梁父梁母解釋呢?
“算了吧,”姜婳感到泄氣,聲音低不可聞:“就一起睡床好了。我相信你......人格高尚。”
她一直不肯抬頭,所以自然錯過了梁襟帆眼底眉梢得逞的笑意。
夜深人靜,梁襟帆默數(shù)著身邊人大約每三分鐘一次的翻身,當數(shù)到第50次的時候,他無聲嘆氣,翻身,撐起身子從上向下俯視駭然瞠大雙眼的姑娘。
姜婳沒想到梁襟帆也沒睡著,一時驚得忘了如何反應(yīng)。室內(nèi)僅有的光線是從窗簾透進來的,柔和了梁襟帆立體俊挺的五官,從姜婳的角度看過去,格外的柔和、動人。
“睡不著么?想不想做點別的?”
他嗓音有點沙啞,沉黑的眼底仿佛帶著蠱惑。姜婳的手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識,緩緩抬起,撫上梁襟帆的側(cè)臉,輕輕摩挲。
梁襟帆自認算是正人君子,工作也好,生活也罷,只要能直道而行,便不屑用什么心機??墒虑橐坏┥婕敖獘O,他就沒了忌諱,百般手段、千重算計,只求能盡快讓這姑娘心甘情愿地投入自己懷抱,用“梁太太”的頭銜套牢她,一生一世。
誰讓他早就認定了她呢?所以,她只能是他的。
他的不擇手段全用在了她身上,也只愿用在她身上。
她年齡小閱歷少,對情事懵懵懂懂,他本想恪守底線多等一陣子的,待兩人感情更穩(wěn)固時水到渠成才顯得自然。
但是進過這段時間的步步為營誘敵深入,小姑娘明顯對他已經(jīng)戒心全無,此刻這樣杏眼迷蒙、菱唇微張地躺在他身下,純潔、乖順,仿若世間最可口的一道美食,那樣色香味俱佳,誘得他身體陣陣發(fā)燙。
偏那只柔若無骨的小手對男人有點扎手的下巴上了癮,來回撫弄不休。
梁襟帆梁襟帆超常的自制力潰不成軍。眼中猝然亮起火苗,反手握住那只煽風點火的柔荑,,黑眸眨也不眨,舍不得放過身下人兒一絲一毫的反應(yīng)。
年輕姑娘哪里受得住這樣的撩撥?姜婳腦中一片混沌,一把火從指間瞬間蔓延到每個毛孔。
梁襟帆哪里會讓她逃脫?整個身體壓上去......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太突然。
姜婳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第二天整個白天都盡力避免與梁襟帆獨處,甚至連視線都躲著他的。
也幸好是臨近春節(jié),正是走親訪友的高峰,來梁家拜訪的親戚故交整日絡(luò)繹不絕。宋女士就拉著新得的寶貝兒媳婦陪自己接待客人,可以名正言順地擺脫大灰狼,姜婳求之不得。所以雖然一整天下來,臉都笑僵了,人也沒記住幾個,但姜婳還是很滿意很開心的,因為她縈繞心頭的別扭終于淡了許多。
不過梁襟帆的想法和感受就完全不同了。他想知道她好不好,有沒有什么不適?想好好抱抱她、哄哄她......
晚上兩人終于再次躺在那張粉嫩夢幻的床上,姜婳被子一直蓋到鼻子下,兩只手牢牢攥著被頭。
梁襟帆剛剛靠近,就見姜婳睜大一雙水靈靈的杏眼,滿是警惕和......哀怨。
梁襟帆不禁失笑,滿腹柔情瞬間化作一縷輕煙。習慣性地揉揉小姑娘頭頂,柔聲道:“生氣了?”
“嗯!”姜婳重重點頭,一臉認真。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么?”梁襟帆特意在“做”這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姜婳聽出來了,臉蛋漲得通紅,這人怎么變得這么......不要臉呢?“你......不能再用這招了!”
小姑娘羞憤控訴,梁襟帆這回是真摸不著頭腦了,“這招?哪招?”
“就是......色誘?。 苯獘O認定了老干部是存心,憤懣指控。
“......”梁襟帆摸摸鼻子——真是天下奇冤,而且還不敢辯解,不然這姑娘說不定還要更加惱羞成怒。
姜婳肯定沒意識到,她最近變化很大——初識時的處處小心翼翼、客氣有禮在他面前都不見了,越來越輕松隨意,特別是兩人獨處時,偶爾還要對他發(fā)發(fā)小脾氣使使小性子。
梁襟帆覺得這樣好極了,這才是二十出頭的女孩該有的靈動和嬌氣,有他在,姜婳可以一世無憂恣意。
春節(jié)期間姜婳給導(dǎo)師、幾個舍友和閆玉分別打了電話拜年,閆玉得知好友竟然瞞著自己隱婚數(shù)年,叫得驚天動地,姜婳又哄又騙,好話說了一車才爭取到了緩刑的資格。
春節(jié)自然也少不了祝福短信。從三十下午開始,來自同學的祝福陸續(xù)進來,只要有空,姜婳都會第一時間回復(fù),大多數(shù)一眼就能看出是群發(fā)的,有的竟然還是一模一樣的內(nèi)容。姜婳倒不介意,依舊認真地一個字一個字讀完,再將回復(fù)信息一個字一個字打出來,通過電波傳送回去。
只有一條信息她沒回,甚至馬上被她刪掉了。那條信息很簡短,是三十晚上零點整發(fā)進來的,只有“新年快樂——王賀飛”七個字。
梁襟帆和姜婳本打算在Q市待到初八,結(jié)果一直過了元宵節(jié)、離姜婳開學只有三天才終于得以動身。
宋女士拉著姜婳眼淚汪汪,“急什么?不是還有三天才開學嗎?我和我兒媳婦還沒熱乎夠呢!婳兒,要不這樣——”宋女士白了兒子一眼,“襟帆想走讓他自己先走,你留下來多陪媽媽幾天,開學那天媽媽讓司機送你回去,好不好?”
“......”姜婳求助地看向梁襟帆,梁襟帆收到,笑著環(huán)住宋女士的肩:“媽,開學前婳兒和我都還有事情需要提前準備。而且,B市離Q市又不遠,我們隨時可以回來看您和爸?!?p> 宋女士雙手一拍,臉上笑出了花兒:“對呀!我每個周末都過去看你們,怎么樣?”
“行了行了,”梁父無奈扯回興高采烈的宋女士,“小夫妻倆過日子,你動不動跑過去當什么電燈泡!老糊涂了么?”
“可是——”宋女士委屈,“我想媳婦......”
“你兒子不是說了,會經(jīng)常帶媳婦回來看你嗎?”梁父說著,特意瞥了含笑旁觀的兒子一眼。
梁襟帆裝沒看見,眼看著司機小王已經(jīng)把宋女士非要姜婳帶回去的大包小塞進車里,眼疾手快地把自己媳婦塞進后座,自己一秒不耽誤地也擠進去,關(guān)上門之前撂下句“爸媽你們保重”,就催著小王趕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