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蔚藍的蒼穹被厚厚的烏云覆蓋,起初是幾滴雨點偷跑下來,隨后是大批隊伍傾巢而出。
下雨了。
林瑜琪和林伯符躲在早已經(jīng)改造好的地下室中,雨滴砸在蓋在上方的鐵皮屋頂上,順著弧度往一旁流動,滴落在地下室外。
因為墜落的第七區(qū)域比較龐大,在地面上形成的工業(yè)廢棄物也是格外的多。從廢墟的邊緣來看,這些亂糟糟的東西都堆出了一個小山。
而二人所建造的地下室,就是靠近山頭的一處地方。
經(jīng)過特殊處理的地下室在防水性上已經(jīng)無懈可擊,雨水流到廢墟堆中只能繼續(xù)往下滲透,經(jīng)過長時間的流動后才能接觸到地面。
地下室中,林瑜琪坐在一個板凳上看著天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手肘杵著大腿,手掌托著臉龐。眼神之中透露著不耐煩。
這見鬼的天氣,自從河流那邊回來之后便一直下,已經(jīng)連著下了兩天兩夜了。
在兩天前,林瑜琪私自潛入河對岸的那片樹林,簡單的探索一番便回去了。也許是因為不夠深入的原因,她并沒有看到什么很特別的東西,就是一片十分普通的樹林。
游回對岸之后,二人便返身回到地下室。開始準備一些能夠渡岸和收集的工具。
因為激光筆莫得能源了,又還沒有撿到新的做業(yè)工具。所有的重活全部都壓在了林瑜琪一個人身上。如果情緒能夠數(shù)值化的話,那么此刻林瑜琪的頭上應(yīng)該會不斷出現(xiàn)“負面情緒+1”的數(shù)值變化。
好不容易將一切都做好后,天空開始下起了漂泊大雨。將二人困在小小的地下室中。
在這一段陰雨天中,林伯符還讓林瑜琪出去把營養(yǎng)艙中的營養(yǎng)液給收好,免得被雨水給稀釋。
本來就枯燥的末世之旅,在雨天更是令人煩躁。
再加上林瑜琪本來就有些討厭雨天,下雨后氣候又悶又潮,現(xiàn)在心情壞到就差和林伯符吵一架。
“七七,把風衣脫了。”
得,剛心情燜壞燜壞的想到他,他就走到自己背來。
“干嘛?”
“這兩天你的心情壞的離譜,我想可能是怪物細胞影響到了你的心智。打算幫你去除一些軟甲?!?p> 雖然很想說自己心情糟是因為天公不作美,但話到口中還是沒有說出。畢竟即便有外界因素影響,但她也不知道在潛意識中改變她的認知。
脫去風衣,將頭發(fā)捋到身前,露出完整的背部給林伯符操作。
比較幸運的是在回來的那段路上,他們發(fā)現(xiàn)了麻醉劑。讓林伯符在林瑜琪身上動一些小手術(shù)時可以讓她免受皮肉之苦。
淡黃色麻醉劑注入,過了半分鐘后林伯符將刻刀從軟甲和皮膚的縫隙處刺入,切割開大半范圍后換剪刀深入,用力合上。
“嗯?”
林伯符發(fā)出一聲疑惑。
“怎么了?”
“軟甲的硬度上升了,需要再用點力?!?p> 林伯符先松開雙手甩了兩下,再握住后將上半身前傾,帶上身體的力量將兩個刀片合實。
用盡全身的力氣,剪刀終于是在軟甲上剪出了一條縫。
當一大片軟甲脫落后,林瑜琪突然感覺整個身子一軟,好似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從體內(nèi)流失。氣憤的心情也降低了很多。
“這東西,和一開始相比變化有點大啊?!?p> 林伯符翻動著手中的軟甲,憂心的說道,這種變化無疑是朝著壞的那一面走去。況且也不知道這種變化會進行到何種形態(tài)才會停止。
總之,又是一個壞消息。
“害,管他變化有多大,能活著就不錯了。”
林瑜琪像一個老奶奶一般慢慢起身,走到床榻上躺在上面。因為渾身無力而選擇了更加輕松的姿勢。
“是啊,能活著就不錯了。”
林伯符將軟甲放在一個類似烤箱的箱子里。里面亮起來的橙光在深度分析著軟甲的構(gòu)造。
下雨天,二人可以進行的活動幾乎沒有。
林伯符也因為缺乏材料,無法進行新機器的組裝。他就坐在林瑜琪之前坐的板凳上,望著天,重復(fù)著她之前的動作。
一直到入夜,這場雨都沒有停止。
夜雨倒是給了二人相較之前有了較為良好的睡眠環(huán)境。
炎炎夏日,末世下沒有空調(diào),大晚上能夠睡著那完全是憑借一股意志。雖然這話說的很奇怪,但確是事實。
大半夜,二人有過多次被直接熱醒的經(jīng)歷。而如今下了大雨倒是為這炎熱的環(huán)境來了次降溫。
這兩天晚上,他們能夠睡的稍微舒坦一點。
然而,也正是在今晚,一場本早該來到的意外終于是到來了。
后半夜,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棚頂。嘈雜的聲音像是一個毫無技巧的樂手,一首小星星硬是能夠彈成野蜂飛舞。
廢墟上,些許黑色的身影正緩慢的前進。完美融入夜色的他們一般人根本無法察覺到,更別說是有大雨給他們來掩護。
不過也正是因為大雨沖散了林伯符林瑜琪的氣味,不然這群黑影也不會像無頭蒼蠅一般在這片區(qū)域瞎逛。
雨聲滴滴答答,黑影們四散而走,一只黑影湊巧的來到了地下室上方,他能夠感受到此處氣味最為濃厚,但怎么走都找不到目標。
“唔喔!??!”
轉(zhuǎn)悠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目標的它只能仰天長嘯來發(fā)泄心中的不滿。聲音延綿渾厚,即便是在這種雨夜也可以傳遞出去好遠。
而林瑜琪也在這聲叫聲中,睜開了雙眼。
漆黑的瞳孔瞬間轉(zhuǎn)化為赤紅,雙耳捕捉到了明顯不屬于大自然的聲音。
在正上方處,有人。
而且不只是上面,四面八方都有著奇怪的聲音。
呼吸很重,而且還喘著粗氣。
再仔細聽就分別不出來什么了。
林瑜琪慢慢坐起身來,看著躺在手術(shù)臺上的林伯符,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
思索一番后,林瑜琪躡手躡腳的走過來,輕輕的拍打了幾下。
“喂,醒醒。”
壓低的聲音在林伯符耳邊說道,但這個人好像并不想要從睡眠中脫離,翻了個身繼續(x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