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最好的時機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月亮高高的掛起,皎潔的月光灑在此刻空無一人,卻充滿了殺氣的邊城之中,白天鳳丹玉對豐行乾說的事情,晚間的時候,鳳丹玉也不敢再耽擱,穿著一席黑色夜行衣,手緊握著長劍從驛站的門口走出來,揚起的馬兒一路朝著邊城之外的深山溶洞匆匆跑去。
卻在深山入口的山頂下,勒停了馬兒,眼睛看著那被風(fēng)吹過的大樹各處,發(fā)出“沙沙沙”的作響聲,鳳丹玉沉著了臉色,翻身從馬上下來,看著前方的黑乎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陰暗小道,朱唇輕啟,道:“軍師不愧是西北攝政王五上伽藍山請下來的先生,什么都知道....”
聞言,那陰暗的小道中緩緩走出來一個人,穿著青色的長衫,衣服好似很大,又好似那個人很瘦,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那個人的身上,難免有些寬大,除此外,那個人的外面還披了一個白色的斗篷,一頭長發(fā)卻梳的工工整整的,用一根白玉簪子挽在頭頂,面若白玉。
“將軍謬贊,只不過是孟常師父在多年前曾拜訪過藏劍山莊,雖藏劍山莊隱跡江湖,可總還是有世人存在的,孟常一直對世間名劍很是向往,故而便知道的多了些....”
鳳丹玉冷笑一聲,看著前面的那個人,眼里滿是譏笑:“那軍師今日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攔我鳳丹玉?”
孟常搖了搖頭,清秀羸弱的臉龐,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何止只是將軍一個人呢?”
剎那間,電光火石間,拔劍而起,那些隱匿在暗處的黑衣人都盡數(shù)現(xiàn)身,朝著鳳丹玉一擁而去,鳳丹玉看著孟常嘴角的那一抹笑容,神色冷峻,揮劍迎身而上,而另外一頭的上山小路上,豐行乾看著那數(shù)十個黑衣人,擋在自己的前面,不禁搖頭無奈的輕笑道:
“殺我豐行乾?說實話....倒也不必這么多的人....”
因為他的武功確確實實是不咋地....
深山老林之中,四處殺意漸起,打斗聲噼里啪啦的響著,山腳的數(shù)百米之外,一群人也是手持長劍隱匿在大樹之后,看著山林間的爭斗,祥吉看著自己的安靜未曾有絲毫動作和命令的主子,又看了看前面,不禁焦急的說道:“小王子,此時此刻我們前去是最好的時機,任憑他們打的死去活來,我們從那邊繞道而上,必定能夠拿到淵安劍鞘的....”
聞言,沙臧春不說話,卻反而轉(zhuǎn)身準(zhǔn)備要離去,祥吉急的不行,伸手拉住了沙臧春:“小王子,您....這可是最好的時機啊....”
沙臧春看著祥吉拉著自己的手,搖了搖頭說道:“西北軍師孟常,齊南王朝鳳將軍,還有豐家侯爺,為什么都在這山腳而未曾上去就被西北的人擋住了去路,你自己可想想。祥吉....這中原的人壞的很....”
山腳便有阻攔,那一路上去,更是困難重重,埋伏的人亦是眾多,所以此時此刻上去才是最劃不來的買賣,不能上去,也不可上去,今日這些人能不能夠拿到淵安劍鞘都還是未知數(shù),未知數(shù)啊。
祥吉就算再不懂,此刻也聽明白了沙臧春話語里面的話還有隱藏的意思,于是便也不再問,安靜的跟在沙臧春的身后,離開了那滿是腥風(fēng)血雨的樹林中。
路上,沙臧春問道祥吉:“那陳府的人可都埋葬好了?”
祥吉點了點頭,回答著沙臧春:“小王子,都埋葬好了,只是祥吉尚還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
沙臧春看著前方的路,問道祥吉:“什么事情?直說就是....”
聞言,祥吉縱然還是面露難色,卻還是忍不住說道:“小王子,您為何要這樣做?您可要明白如今的那些人,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您這樣做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我們大漠便也會因此陷入某些不必要的紛爭啊....”
沙臧春聽著祥吉的話,沒有明確的回答,只是說道:“祥吉,等你明白了我如今的所作所為,便也明白了我為什么會答應(yīng)父汗踏入中原,答應(yīng)父汗去爭一爭那個位置了.....”
沙臧春說的隱晦,說著他忽然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看向了那黑黑的天空,看著那被一團又一團的烏云所遮掩住的月亮,眼中滿是渴望,又滿是懷念和思索。
深山林子之中,眾多人打的死去活來,鮮血飛濺,到處都是濃烈無比的血腥味,豐行乾下榻的客棧也是刀光劍影的。
卻唯獨只有一處地方,此刻卻是安靜的不得了,牢房之中,孫玥坐在角落,頭抬起,目光透過那小小的窗戶,看向外面的天空,神情冷漠。
李夫人因為被圣上下旨需要押回帝京受審,因為是王上旨意,李家如今又倒塌,李夫人還沒有治療好,便又被扔進了牢房之中,手痛的在隔壁牢房之中睡不著,一個勁兒痛哼著,早前的時候,李思彤買通了牢房里面的人來這里看自己的母親,母女兩個在牢房里面哭了好一陣,又指著孫玥罵了好久好久,才算是安靜下來。
李思彤不解氣,對孫玥充滿了恨意,因為孫玥,李夫人要被押回帝京不說,還有可能死,李大人被卸了職位,他們都被趕出了李府,李思彤前幾天還盼望著能夠做侯爺夫人,轉(zhuǎn)眼間就成為了流落街頭的落魄小姐,更是失去了所有接近豐行乾的機會,她恨不得殺了孫玥,所以臨走前,放盡了狠話,讓孫玥等著。
孫玥沒有理會瘋狗一般的李思彤,只是安靜坐在角落,看著窗外,安靜的在等待著什么。
夜?jié)u漸深了,外面守牢房的侍衛(wèi)都傳來了打呼嚕聲,外面卻在此刻忽然傳來了一聲悠揚的笛子聲,笛聲悠揚又悲傷,從層層牢房之中傳來進來,一點一點的傳進孫玥的耳朵里面,傳進李夫人的耳朵里。
李夫人聽到這樂聲也不再哼了,驚恐似的睜大了自己的眼睛,掙扎著要從石板上坐起來的,卻聽見笛聲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耳邊一樣,就在耳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