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號和朱琳澤的三艘福船距離已經(jīng)不足三十米,對方的水手也很出色,熟練地操帆控舵,緊緊地黏住莫里斯號。
“下錨停船!”
奧茨瑪已經(jīng)察覺到了危險,終于服軟下令停船。
原本只是想挑逗一下對方,奧茨瑪在這片海域航行無聊的時候就經(jīng)常挑逗除了尼古拉斯也就是鄭芝龍船隊之外的中國船只,以作消遣。
尤其是中國的小漁船,奧茨瑪喜歡將這些小漁船掀翻,然后在船上看著中國漁民在海里呼救的狼狽模樣。
奧茨瑪沒想到今天對方的反應這么激烈認真,直接將他們逼停。
“或許該和對方的船長談談了?!?p> 奧茨瑪派遣一名會漢語的水手到對方的艦船談話。
他并不怕這些中國船,莫里斯號是荷蘭東印度公司名下的武裝商船,受荷蘭東印度公司保護。
而荷蘭東印度公司擁有和一個國家締約甚至宣戰(zhàn)的權力,對方要是將他的武裝商船擊沉,那么荷蘭東印度公司就會直接向他們宣戰(zhàn)。
很快,那名派遣到對方艦船上傳話的水手狼狽地回來了,對方拒絕了到莫里斯號上會面的請求。
對方給出的理由令奧茨瑪感到震驚,對方聲稱自己是大明帝國的一個國王,而他奧茨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船長,按照禮節(jié)應該是奧茨瑪?shù)剿麄兊拇习菀娺@位大明帝國的國王,而不是大明帝國的國王屈尊來莫里斯號上見他奧茨瑪。
“梅里爾,你留下來負責指揮莫里斯號,我去會會這位所謂的國王?!?p> 這么耗著也不是辦法,奧茨瑪整理一番儀容儀表,帶上二副三副乘小艇出發(fā)了。
朱琳澤的坐船上,此時他正端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沈瑩陪同坐在他的身邊?p> “一會兒這些紅夷要拜見咱們,咱倆可得把天朝上國的架子擺足嘍!”朱琳澤笑嘻嘻地對沈瑩說道。
“?。窟@不是皇上和皇后才要干的事情嗎?妾身不行......”沈瑩對自己沒信心,他連王妃的禮儀都沒學全呢,再說朱琳澤也一直沒讓她學這些東西。
“皇上不是在京師日理萬機嘛,哪有空見這幫紅夷,我是大明的王,你是大明的王妃,咱們現(xiàn)在就代表著大明朝?!敝炝諠缮酚衅涫碌卣f道。
奧茨瑪?shù)巧厦鲊灤?,甲板左右兩邊站立著一排殺氣騰騰,全副披掛的衛(wèi)兵,這些衛(wèi)兵右手摁著掛在腰間的刀,正兇神惡煞地盯著奧茨瑪,這讓奧茨瑪心里有些發(fā)憷。
而在盡頭,正端坐著那位所謂的大明南陽國國王,以及他的王后。
奧茨瑪強作鎮(zhèn)定,挺直了腰桿子,向前走去。
走到這位國王的面前,奧茨瑪和二副三副脫帽向這位年輕的國王致敬。
“尊敬的明國國王、王后陛下,莫里斯號船長奧茨瑪向您致以誠摯的問候?!?p> 奧茨瑪?shù)臐h語非常流利,除了有點口音外,咬文嚼字都很清晰,不難聽懂。想來這個奧茨瑪也在東亞一帶廝混了很長一段時間,漢語都能說的這么溜。
“本王已經(jīng)收到了你們所謂誠摯的問候,在你們歐洲,你們的荷蘭的商船也能隨意截停一國國王的坐船么?”朱琳澤沉聲質(zhì)問道。
“還請國王陛下原諒,都是這該死的風向,將我們吹到了您的面前,在這里我向您致以真誠的歉意,還請國王陛下寬恕我們的過失?!眾W茨瑪詭辯道。
這話騙流民中的小孩都不會相信,這個奧茨瑪居然能冠冕堂皇地說出口。
“還請國王陛下高抬貴手,給我們的商船放行?!?p> 朱琳澤沒打算就這么簡單地將這些荷蘭人放了。
“本王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只是你們的無禮舉動,驚嚇到了本王的王后,本王需要你們賠精神損失費?!?p> 奧茨瑪還是頭一回聽說精神損失費這種東西,不過說白了也就是要他賠錢,聽到要賠錢,奧茨瑪自然是非常不樂意的,只是莫里斯號現(xiàn)在正處于明國艦船的炮口下,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只要這位年輕國王索賠范圍在他的心理預期,他還是能接受的,就當這次出航少賺一點。
“不知國王陛下要些什么?”奧茨瑪問道。
“你胸前的這塊懷表不錯,本王很喜歡?!敝炝諠芍钢鴬W茨瑪胸前的懷表說道。
奧茨瑪非常配合地將胸前的懷表取下,雙手奉上。
這國王只要一塊懷表,這讓他感到非常慶幸,一塊懷表而已,沒多大的損失。
“國王陛下,請問我們可以走了嗎?”
獻上懷表之后,奧茨瑪以為這塊懷表就是這位國王索要的賠償。
“這只是其中非常小的一部分賠償?!敝炝諠刹痪o不慢地說道,“莫里斯號上的那些大炮,本王也非常喜歡。”
“這個不行!”
奧茨瑪勃然大怒,斷然拒絕了朱琳澤的所求,這位年輕的國王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要他們船上的火炮。
火炮他是萬萬不能給他的,這些火炮值錢是一個方面。奧茨瑪要是交出了火炮無法向他的東家也就是荷蘭東印度公司交代。
“國王陛下,假如您要莫里斯號上的火炮,那就等同于向荷蘭東印度公司宣戰(zhàn)!恕我不能答應您的這個無理要求?!?p> 荷蘭東印度公司確實有宣戰(zhàn)權,但需要經(jīng)過他們高層的討論研究。荷蘭東印度公司的高層不是傻子,大概知道大明朝是一個怎樣的盤然大物,只要腦子沒出問題,就不會作出向大明朝宣戰(zhàn)的愚蠢決定。
大明朝也不是沒有打過他們西洋人。
朱琳澤淡淡地笑了笑,慢條斯理地說道:“不要說你們荷蘭東印度公司向大明朝宣戰(zhàn),就算是你們荷蘭向大明朝宣戰(zhàn)又能如何?
你們荷蘭不過是一個蕞爾小國,人口不過兩百多萬,而我大明朝一個南京城就有上百萬的人口!大明朝上上下下更是有億兆子民,我們每個人撒泡尿都能將你們淹死在尿海里!”
沈瑩沒想到朱琳澤在這么正式的場合也會說出這等粗鄙之語,不禁羞紅了臉。
“你們荷蘭本土到我大明有數(shù)萬海里之遙,近點的巴達維亞,到我大明也有數(shù)千海里的距離。在陸地上,法蘭西人覬覦你們的南部領土,在海上你們和英格蘭人、西班牙人交惡。你們還能騰出手和大明宣戰(zhàn)?
本王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本王也不要你們船上所有的火炮,只要其中的一半,再給本王送幾桿你們的火槍。
本王給你們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的時間考慮??紤]清楚了舉白旗向我們示意,你們要是不給本王就自己去取。
最后希望你的懷表能走的準?!?p> 說罷,朱琳澤看了看手中懷表的時間,讓奧茨瑪回船和他的手下們商議。
至于隨行的兩個二副、三副則是被他扣押了下來。
朱琳澤不僅眼饞這些紅毛鬼的槍炮,更眼饞他們船,要是條件允許他恨不得將這艘莫里斯號拖回去,拆了研究個遍。
魚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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