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桁帶人殺了過來!
安慕傾死也沒想到,生死危難之間,竟然還有人救她而那個人竟然是……李桁!
吳立因為傷勢,早已昏迷。
而季黑早在李桁帶人沖過來之前,就藏了起來。
漸黑的天色下,誰也不會注意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消失在土坡之后。
見有援軍,安慕傾立馬來了力氣提劍再戰(zhàn)。
很快,雙方匯合。
安慕傾勉強能站在李桁身前,可到底傷勢過重,站了沒三秒,身子一軟就單膝跪地,彎了下去。
“娘娘!”李桁大驚。
“沒事……”安慕傾虛弱的道,“你怎么來了?”
李桁自知現(xiàn)在他也扶不起安慕傾,是以,直接跪在她身前,和她平視,“娘娘,您的后位被廢了……”
安慕傾一愣,“無妨,只要不是皇上廢的我,我就還是安寧皇后……”
說起婁鈺,李桁看了看她,一臉欲言又止。
有心想問婁鈺此時身在何處,但想到安慕傾鐵定不會對她說的,也就作罷。
看了眼周圍,李桁冷下臉,“一個不留!”
“喏!”
李桁帶來的人,既不屬于御林軍,也不是親騎衛(wèi)。他帶領的這支隊伍,在禹旬國是一個特例。
他們的存在,本來是制約御林軍和親騎衛(wèi)的。
他們是制衛(wèi)隊。
但現(xiàn)在,制衛(wèi)隊起不到它應有的作用了。
對此,安慕傾早有心里準備,不過,對于李桁能帶人來救她,她還是很感動。
也許,之前他所說的:無人想反。
是真的。
但也不見得全真。
把在場的御林軍全部殲滅,確保無人生還,李桁才看了看安慕傾,道了聲保重,之后命人扒了幾身御林軍的衣物,帶兵撤退。
行軍撤退途中,李桁獨自一人又走了回來。
“娘娘?!?p> 安慕傾低著頭,神志有些恍惚,“不要叫我娘娘了……”
李桁沒應,只是道,“娘娘,要不您帶著皇上去別處吧!”
“南下……不好走啊?!?p> 安慕傾怎么不知道,可是,不往南走她們又能去哪呢?
她不是沒想過隨便找個地方貓他七天,然后殺回都城。
但是這,可以施行可不到最后,沒必要這么做。
雖然這樣是安全了不知道多少倍,可誰也不能保證方思明失去她們的蹤跡后,不會對安氏,對祖籍那邊的人動手!
再則,擾亂朝政。
這些,都是要考慮進去的。
而且,退一步說,就算方思明不這樣做,那她們又能去哪躲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她們避無可避。與其躲在一個地方擔驚受怕,不知道方思明用什么方法來收拾她們,那還不如一路南下,大家都有明確的目標。
無論是逃亡,還是追殺。
這是一場角逐。
更何況,方思明難道就不會想到,她們?nèi)f一中途改道怎么辦?
所以,南不南下,好像沒多大區(qū)別的。硬要說有,可能非南下的路上,追兵埋伏要少一些。
李桁怎能不知道這其中的關系呢?光他制衛(wèi)隊派出去駐守北方和西方的人馬,就有一軍!
他讓安慕傾她們不要南下,也不是說其他路安全,而是告訴安慕傾,他可以幫她們!
“娘娘,您帶著皇上往東走,去蓮河鎮(zhèn),那里有臣的舊友,您拿著這個給他,他會收留你們的……”
李桁拿出一塊銅質(zhì)符,交到安慕傾手上。
“娘娘,保證?!?p> “李桁。”安慕傾握著那符,低頭沉默。
“臣……在?!?p> “你不想反?”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的戰(zhàn)斗,嘶吼得廢了嗓子。
“是?!?p> “那,為何幫他?”
“娘娘……臣身不由己??!朝上大臣,也身不由己……”
“娘娘,您信神嗎?”
您信神嗎?
安慕傾愣了?;厣駮r李桁已經(jīng)走了。
傳說,這是一個神魔人妖共存的世界……
所以,真的有神嗎?
婁鈺等了很久。
從最開始的廝殺,到現(xiàn)在的寂靜。
餓的眼前發(fā)黑的婁鈺心跳漸漸加快。
為什么沒有聲音了?人呢?死完了嗎?
沒過多久,他感覺身下的擔架動了兩下。婁鈺心里一驚,很快就放下心來。
擔架緩緩下降,婁鈺知道,安慕傾沒事,說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能用三個字形容:那就好。
但下一刻,當他看到安慕傾的模樣時,還是被深深地震驚了。
而安慕傾自己卻沒有感覺,她拿出帶回來的包子,剛一遞過去時,愣了。
“皇上,這好像不能吃了……”
當然不能吃,包子上都是血跡!
不知道是安慕傾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血。
鮮艷的紅色把白面浸透,就算掰開,也是紅的。
安慕傾無視了婁鈺的目光,自顧自的低頭翻找,還好,有一些包子沒有被破壞的那么嚴重。
將那半紅不白的包子拿出來,安慕傾細心的將不能吃的部分撕下來,剩下的,遞到婁鈺嘴邊。
那仔仔細細的樣子,讓人看了動容萬分。
婁鈺張嘴,吃了兩口。勉強恢復點力氣。
“你走吧……”婁鈺突然說。
安慕傾投喂的手停在半空。前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她收回手,“還是別吃了吧,皇上,臣再去給您找別的?!?p> “這也不知道吃了會不會出問題,您再等一會,臣馬上回來。”
婁鈺閉上眼,“朕說,你走吧。”
“你回安家去,你還是那個受萬千寵愛的安家大小姐?!?p> “你爹是朝中右相,你的身份,要想洗白也容易,他會護好你,你走吧……”
安慕傾猛地站起身,“皇上,臣這就去找吃的,您休息一會兒……”
“朕叫你走!你要抗旨嗎!”婁鈺睜眼,眼中竟是怒火,“你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
“你想死是嗎!安憲忠就你一個子嗣,安家世代擁護皇室,朕不能讓安家絕后!”
安慕傾默默站著。
明明婁鈺才是那個躺著,不能動彈的人??纱藭r,他給安慕傾帶來的壓力,不亞于他坐在龍椅上時的。
就好像,安慕傾才是那個廢人……
她看著他,久久不能開口。
“安將軍,你走吧?!?p> 這次安慕傾開口了,她說,“皇上,您覺得這世上真的有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