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香

　　沒多久，兩人又踏上了行程。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

　　法師看著荒無人煙的山野，憂心道：“尊者啊，這里也沒有人家，我們該夜宿何處？”

　　莫翦淡笑道：“長老不用費心，我自有安排。”

　　法師只覺肚子饑餓難耐，他提著僧袍打開包袱卻沒有尋到干糧。

　　莫翦看到他在翻找東西，心下了然，便說道：“長老，前面有一塊平坦的大石頭，我們就在那里過夜吧?！?p>　　法師看了看石頭周圍茂密的叢林，心有畏懼，但是又無可奈何。

　　莫翦此時心里也有些奇怪，他記得在雙叉嶺有一獵戶來著，怎么走到了天黑也沒有看見？

　　“難道我的加入還是引起了一些變化？”

　　這件事給莫翦提了個醒，看來劇情不是一成不變，往后要更加小心。

　　兩人來到平坦的大石板處，莫翦將法師攙扶到平坦之處坐下，又把馬匹牽到一旁讓它自行吃草。

　　法師感覺肚子饑餓，不由暗自神傷，這可如何是好？

　　“長老，稍等片刻?！?p>　　莫翦動作飛快撿了一大捆木柴，然后施了個小法術(shù)將其點燃。

　　法師看著熊熊燃燒的火堆，心中對于夜宿叢林的畏懼感減輕了不少，只是肚子依舊饑餓。

　　莫翦加著柴火，邊笑邊道：“長老可是餓了？還請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p>　　他起身不在收斂自己的氣息，霎時間，一股無形的威壓傳蕩開來。

　　下一秒。

　　叢林里的猛獸驚逃，毒蟲鉆地，禽鳥高飛。

　　法師也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傳來，不等他開口詢問，莫翦已經(jīng)縱身鉆入了叢林。

　　“尊者?！?p>　　法師驚懼，卻不敢追入?yún)擦?，只好?dān)驚受怕守著火堆。

　　不多時。

　　莫翦抱著一大堆花草野果走了回來，他笑道：“長老，你先吃些野果墊墊肚子，待會讓你嘗嘗好東西?！?p>　　他將懷里的東西放下，然后遞了幾個野果過去。

　　法師放下心來，他道了一聲謝，然后接過野果吃了起來。

　　莫翦笑道：“長老吃慢些，重頭戲還在后頭呢?！?p>　　他說著，便仗著自己強悍的體魄，開石鑿?fù)?、鑿鍋，還搭建簡陋的灶臺。

　　法師看著那些不知名的花草毒菇，好奇問道：“尊者這是何物？”

　　莫翦頭也不抬答道：“吃的啊?！?p>　　法師滿心疑惑，他又仔細(xì)看了一遍問道：“尊者，這都是一些野草毒菇，如何能吃？”

　　野草毒菇？

　　莫翦搖頭一笑，長老啊，這可是來自古老大唐的饋贈。

　　他也沒有解釋，而是賣了個關(guān)子道：“長老待會嘗嘗就知道了?！?p>　　法師無奈搖頭，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年輕人了。

　　他在一旁盤坐念經(jīng)，不時睜眼看著天上明月，腦中不禁又想起了菩薩的囑咐。

　　法師嘆息，這該如何是好啊？

　　另一邊，莫翦很快就將東西準(zhǔn)備完畢，而食材也早早摘好洗凈。

　　他煮開水，然后虔誠地放下了蘑菇、野菜。

　　這里的條件有限，好在食材足夠新鮮，所以他決定采用最原始的做法。

　　沒過多久。

　　法師聞到了一股令人垂涎欲滴香氣，他睜開眼，就看到了莫翦正拿著木勺皺眉呢喃，也不知在說些什么。

　　法師不由起身問道：“尊者怎么了？”

　　莫翦咂咂嘴，遺憾說道：“沒帶調(diào)料，少了些滋味?！?p>　　他放下木勺拿起一個石碗說道：“不過勉強能下咽，長老嘗嘗看？”

　　法師看著香氣誘人的湯，有心品嘗，可是看到上面漂浮的花草和毒菇，又開始猶豫了。

　　莫翦給他盛了滿滿一碗，特別是蘑菇，那是特意多盛了一些。

　　法師心里悲哀，“尊者莫不是想害我？”

　　“長老吃啊?！蹦寰碗S便喝了幾口，到了他這個境界，其實已經(jīng)不太需要這些五谷雜糧了。

　　他苦口婆心說道：“長老別挑食，不吃飽半夜容易餓醒。”

　　法師雙手合十，默念經(jīng)文，可是一閉目，腦中就浮現(xiàn)了菩薩的囑咐。

　　他搖頭嘆氣，如同赴死一般端起了石碗。

　　嗯？

　　真香！

　　法師喝著鮮美的湯汁，陷入了久久的回味。

　　他不由回憶起唐王設(shè)下的素齋，其中滋味，哪里比得上此湯的萬分之一？

　　“我如何能這般想？”

　　法師很快放下碗，雙手合十，一臉罪過般念誦經(jīng)文。

　　莫翦看著好笑，他枕著雙手，看著天上明月露出笑容。

　　“明天應(yīng)該就能見到傳說中的大圣爺了，嘿嘿，真想去看看斜月三星洞的風(fēng)景啊?！?p>　　只是。

　　他也有點躊躇，自己能成功潛入孫悟空的夢境嗎？

　　莫翦發(fā)了一會兒呆，等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那一鍋湯已經(jīng)見了底。

　　他挑挑眉，撇了一眼閉目念誦佛經(jīng)的法師，然后在一旁找了個位置盤坐修煉。

　　時間倒流。

　　法師念誦佛經(jīng)完畢，看著滿滿一大鍋野菜蘑菇湯，只覺口干舌燥。

　　他看了一眼發(fā)呆的莫翦，又開始閉目念誦佛經(jīng)。

　　不知多久。

　　法師又睜開了眼睛，雙手合十，那糾結(jié)的表情仿佛再說：

　　尊者不喜食人間煙火，如此一來，豈不是浪費了？

　　出家人不犯貪欲，那能浪費糧食？

　　法師思索良久，最后還是端起了石碗。

　　今日尊者一片好心，下次讓他少做些便是。

　　他飛快吃完，末了，只覺身上罪惡有深了幾分。

　　法師趕緊閉目，念誦經(jīng)文起來。

　　夜已深。

　　莫翦不修煉還不知道，他一修煉，才發(fā)覺自己的金丹之上布滿裂紋！

　　他苦笑一聲，原來是透支根基得來的力量，看來自己想多了。

　　莫翦拿出金星贈送的丹藥，有些猶豫：“這丹能吃嗎？”

　　他看了半天，最后還是收進了懷中，“能不能吃，見了大圣再說?！?p>　　莫翦給火堆添加完柴火后，便開始了半睡半醒的修煉。

　　次日，兩人早早起來。

　　法師似乎有些窘迫，莫翦全當(dāng)沒有看見。

　　他們分別吃了兩個野果，便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上路。

　　“長老，我先將火滅了?！?p>　　莫翦將火堆徹底熄滅，確認(rèn)沒問題后，才牽著馬在前面帶路。

　　行經(jīng)半日，兩人面前出現(xiàn)了一座巍峨聳立的大山。

　　莫翦精神一振。

　　這座是不是五行山？

　　他熟練將雙手放于面前，深吸一口氣，朝前方大喊道：“啊——”

　　法師被嚇了一跳，問道：“尊者，你為何逢山便喊？”

　　莫翦沒得到回應(yīng)有些失望，他搖頭隨意說道：“長老，我不想殺生，所以想用喊聲驚走那些猛獸毒蟲?！?p>　　法師大贊。

　　兩人正說話間，山腳傳來如雷炸響的喊叫：“是哪個在山上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