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

　　小鮫人？

　　這是什么稱呼！

　　我海藍的魚尾拍打著海水，微微表達我心中的郁悶。

　　“你很想回去嗎？”

　　我抿唇，眼中閃過一絲不解的情緒看著他。

　　“……”

　　少年低頭，沉默沒有說話。

　　海上的風夾帶著一絲涼意再次掠過這片海岸，我攏了攏海藻般的銀發(fā)，一時間也沒有什么想說的。

　　就這樣，除了耳畔的風聲和海浪的拍打聲外，四周只剩下靜謐。

　　月亮悄然從海的那邊升起，照亮了海平面，也照亮了百尺高的云崖。

　　少年抬眸看著懸掛于云崖之上的明月像是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對我傾訴道：“我不想回去，但我想活下去，等著母后來尋我?！?p>　　少年略顯沙啞的聲音像是一根羽毛劃過我的心間，酥酥麻麻的。

　　“你……”就不怕你母后已經(jīng)忘記你了嗎？

　　存于心底想要問出的話卻在臨了開口時噎住了，我并不想讓這個殘忍的猜測去破壞少年心中美好的期待。

　　我換了副神情，戲謔道：“你一個人是上不去的，怕要一輩子留在這里吃草咯！”

　　我話音剛落，少年眼中期許的星光一點點泯滅，他木訥地張口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我看著他的這些變化，敲敲腦袋不禁有些懊惱。

　　嗐——我怎么就忘記了少年容易將玩笑話當真呢？

　　“那個……我騙你的。如果你真的想出去的話，只要等半個月后的海市蜃樓到來就行！”

　　我往少年那里挪了挪，有些心虛地將一切都告訴他了。

　　“真的嗎？”

　　少年迅速扭過頭來看著我，眼中的期許有著死灰復燃的趨勢。

　　我很肯定地點點頭：“嗯！”

　　我的肯定像是一粒細小的火種，落入少年的眼中，將他眼中的星火一一點亮。

　　星火燎原，匯聚成血紅色的星河。

　　我沉溺于少年的眼中，在那里我看見了星河中自己的倒影。

　　果然，我還是最好看噠！

　　我眨眨眼睛，眼前的少年依舊不動，像是看癡了一樣。

　　“嗯？你在發(fā)什么呆？”

　　我在他眼前來回揮手，試圖喚醒他的神智。

　　“沒……沒什么。”

　　少年眼神閃躲，說話都不太利索，像是在掩蓋自己方才的失神。

　　“哦——”

　　八卦的心思沒能被滿足，我顯得興致缺缺。

　　“那個……你所說的海市蜃樓是指那個人類和鮫人間特有的貿(mào)易花船嗎？”

　　少年舔了舔唇，面帶靦腆地再次問道。

　　“花船？”我疑惑出聲。

　　對于海市蜃樓這場人鮫貿(mào)易，我對此了解的并不多。

　　花不花船的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它是由一個特殊的鮫人部落組成。

　　準確來說海市蜃樓是這支鮫人部落升上水面后用術(shù)法加以施霧的結(jié)果。

　　他們原本是我云國用來遷移時用星辰進行占卜的氏族，后因云國定居明珠海，他們也就失去了作用，從而演變成了現(xiàn)在人們口中的海市蜃樓。

　　“不是嗎？”

　　“是吧。”

　　“那就好！”

　　少年說完轉(zhuǎn)過頭去，依舊看著海，而我擺動著魚尾，時不時看著身側(cè)的少年。

　　唔——

　　他的側(cè)顏，好好看吖！

　　我的眼中仿若有繁星閃過，看著他流暢的下顎線以及被風吹起的墨發(fā)，心跳仿佛不聽使喚地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