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謝遠(yuǎn)開始整理今天所得。
縮骨功,壁虎游墻功,橡皮機關(guān)槍,還有老人那一分鐘的修煉功法。
他先將自己縮進房間的抽屜,然后在墻壁上來回爬了幾分鐘,壓抑力量,又試了一次橡皮機關(guān)槍。
嗯,有點牛!
忽然間,他想起了什么。
“這廉價的酒店里,不會有那些猥瑣的攝像頭吧,若是對面的某位大叔,本想偷看我的嬌軀,卻看到房間里面這些景象,那他晚上還敢不敢上廁所?”
他嘗試換位思考。
自己在昏暗的房間里面,打開監(jiān)視器,然后看到一個人在墻上來回的爬,那畫面,那氛圍,就算他是主角本角,也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這也是他自己開玩笑的想想罷了,普通的針孔還瞞不過他的眼睛。
謝遠(yuǎn)收斂心神,直接躺到床上。
他以前看電視,人家練功時都是盤膝而坐,五心朝天的,而現(xiàn)在,他知道,只要按軌跡運行絲線,姿勢對他來說,其實并不重要。
躺著就好,怎么舒服怎么來。
將那一分鐘的軌跡回想一遍,尤其是老人強行收功那一小節(jié),確保運行完整,謝遠(yuǎn)馬上就全神貫注的修煉起來。
呼吸法趨向于技能的運用,運行起來靈動,而修煉功法則更著重于錘煉自身,增強能量,所以運行起來極其平穩(wěn)。
謝遠(yuǎn)醉心修煉,心無旁騖,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再次吐出濁氣。
但當(dāng)他再次張開眼的時候,他就后悔了。
乖乖,刷白的床單全部被染成黑色,而且,還有濃烈的惡臭傳出。
他走進浴室照了照鏡子,連著臉面和頭發(fā),全是黑色的漿液,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從石油井里爬出來一樣。
他花了整整半小時,干干凈凈的洗了個澡,想一下,又將床單掀開,想要清洗,但無論是他的衣物,床單,還是床墊,上面的污跡都無法清除。
“慘了,我怎么跟老板解釋?早知道到浴室里練好了,這坑爹的伐筋洗髓啊,我還以為只是書上說著玩的,誰知道竟然是真的!”
“這顏色,這氣味,我是多久沒喝涼茶了?”
謝遠(yuǎn)無奈,只能告訴老板。
老板借機坑了他一筆,賠償價格翻了一倍。
謝遠(yuǎn)不想張揚,只能息事寧人。
清潔阿姨上來看了一圈,惡狠狠的盯著謝遠(yuǎn)。
低聲罵道:“冤孽啊,玩什么不好,竟然玩便便?你以為那是海底泥嗎?護膚養(yǎng)顏嗎?哎,你還真別說,這孩子的皮膚是真的好,也許我該……”
謝遠(yuǎn)實在沒臉繼續(xù)住下去,匆匆結(jié)了款,換了間酒店。
這次他學(xué)乖了,直接脫了個全天然,窩在浴室里,才繼續(xù)運行功法。
再次醒來,已經(jīng)一夜過去,雖然開著排氣扇,但整個浴室依然散發(fā)著惡心的味道。
他一看身下,漿液已經(jīng)鋪了好厚一層,再看出水口,我了個娘嘞,因為漿液太過粘稠,竟然直接把人家去水管給堵了!
謝遠(yuǎn)拿個馬桶塞捅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管道疏通好。
但謝遠(yuǎn)也是忽略了一點,老人如此高的修為,怎么可能修煉入門功法?
他看的那一分鐘,其實是老人那個層次的功法!
如果不是他那半透明的能量本來就是外掛,能夠?qū)⑻煜鹿Ψ嫒莶⑿?,他早就走火入魔,爆體而亡了!
所以,他這是跳級的伐筋洗髓,那漿液才會夸張到這種程度。
謝遠(yuǎn)觀看自身,黑色球體裂開了一小條縫,而全身的絲線則變成兩指的粗細(xì),直接達到了水管怪人的兩倍強度。
這里需要說明的是,絲線的兩指,是謝遠(yuǎn)用透視眼觀測下來,印象中認(rèn)為的兩指,有點幻想的意味,而不是實際體積。
不然的話,以后到了十指,他的經(jīng)脈就算如豬大腸般粗細(xì),能量也都塞不進去。
這一整天,謝遠(yuǎn)都在修煉,直到身體不再排毒,他才停了下來。
然后,他又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些截拳道的教學(xué)。
實力他是有了,但姿勢還有待提高,不然以王八拳對敵,他怎么想都覺得毀三觀。
同時,也因為練了老人的功法,他的身體柔韌性和平衡感都到達了一個驚人的程度,而他的大腦的記憶力和領(lǐng)悟力本來就極佳,所以,只練了短短兩個小時,他打起拳來,已經(jīng)有板有眼。
出來好幾天了,連父親也都打電話過來問,謝遠(yuǎn)收拾一下,就準(zhǔn)備回家。
他最后,還是先把三十萬兌了出來,想著以后如果再中,就讓小茹來兌。
領(lǐng)了錢,交了20%的稅,再在工作人員的勸說下,意思意思的捐了一萬。
謝遠(yuǎn)統(tǒng)計了一下,這些日子以來的收入,就算不加上那些未兌的刮卡樂,他在義父那里,還有超過三十萬的存款。
他也不是生來就干這個的,也沒有人能夠指導(dǎo)他。
這些天來到處奔走,每天裝神弄鬼,學(xué)習(xí),摸索,設(shè)計,冒險,雖然有點心虛,有點不要臉,也難免遭受冷眼。
但看著自己努力的成果,他覺得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回到縣城,謝遠(yuǎn)買了一尾很肥的魚,又買了幾瓶飲料,他想跟父母好好吃一頓,再把錢轉(zhuǎn)給父親。
對于錢的來路,他直接就說中獎好了,反正手機里還有登記的信息。雖然,這說起來還是有點玄幻,但在現(xiàn)實里,忽然中獎,然后咸魚翻身的事情也不是個例。
這些天來,他也是看到了父親的努力,每天起早貪黑,上班超過十二小時,下班了,還到處找零工,幫別人干些辛苦骯臟的雜務(wù),不偷不搶,憑本事支撐著一個艱難的家庭。
同為男人,謝遠(yuǎn)十分尊敬他,同時,也已經(jīng)將他和前世的父親重合起來。
他太辛苦了,所承受的壓力也太大,謝遠(yuǎn)想把三十萬的事情直接告訴他,就是希望他能放輕松一點,不用整天的強作歡顏。
回到樓下,三個人引起他的注意。
其中兩個有點陌生,但另外一個,他卻認(rèn)得。
大伯……
這家伙已經(jīng)不知多少年沒有進過他家的門了,忽然到來,還帶了兩人,到底是為了什么?難道是恰好經(jīng)過附近,來談生意的嗎?
謝遠(yuǎn)把眼光落在大伯面前那一個光頭身上。
這人近一米九的海拔,高大壯實,大片花里胡哨的紋身,面目帶著痞氣,還不停的甩著一把折疊刀。
“這是管制刀具了吧……大伯怎么跟這些社會混混搭上了?”
三人一邊說話,一邊比劃著,貌似商量著什么。
而他們的目光不停向頭頂?shù)呐f居民樓看去,所討論的事,明顯跟樓里的人有關(guān)。
“竟然是沖著我們家來的?”
謝遠(yuǎn)能夠看到大伯的情緒,得意之中帶著絲絲陰狠,謝遠(yuǎn)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他不懷好意。
“謝展龍……雖然我本來就十分討厭你,但大家親戚一場,我也不打算對你干什么。不過,如果你主動惹到我頭上,就別怪我這個當(dāng)侄子的不地道了?!?p> 謝遠(yuǎn)繞過三人,飛快的上樓,以他現(xiàn)時的身法,普通人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他。
“我倒要看看,你們葫蘆里面賣的是什么藥?!?p> 回到家,放下魚和飲料,父親問起,他就說朋友送的。
謝遠(yuǎn)做了一點小布置,又給父親做了一點心理準(zhǔn)備。
“爸,別忙活了,有客人上門了?!?p> “客人?什么客人?!?p> 父親在圍裙上擦擦手,滿臉疑惑的問道。
今天是周六,時間是傍晚六七點,父親每天忙碌,也就這個時間肯定在家里。
“看來大伯是設(shè)計過的,果然是自家人啊,時間拿捏得真準(zhǔn)?!?p> 沒過一會,大門便傳來了粗暴的敲門聲。
父親欠債多了,對這種聲音十分敏感,就連輪椅上的母親也都臉色一僵,癱瘓的身體甚至微微的哆嗦了一下!
“謝展博!給我滾出來!”
其時,正是周末的晚飯時分,居民樓里,家家戶戶都彌漫著煙火氣,經(jīng)過一個星期的勞碌,難得和家人們好好吃一頓飯,平時寧靜的居民樓,此時有著細(xì)細(xì)碎碎的談話聲。
而這突如其來的叫門聲,卻頃刻之間打破了平民的溫馨。
聲音很大,流里流氣的,加上粗暴而瘋狂的敲門,仿佛在平靜的湖面里投了一枚炸蛋,把魚魚蝦蝦都炸上岸來!
鐵門推動的聲音傳了過來,幾位阿姨出門就大罵。
但門外的人也不是善茬,強硬的回嗆道:“看什么看,沒見過債主要錢嗎?”
謝遠(yuǎn)家的經(jīng)濟環(huán)境,附近居民都有所耳聞,所以,對于招來要債的,大家也都不奇怪。
不過,大家都沒有記起的是,謝家被人上門追債,還是這么粗暴的這種,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的。
父親是個規(guī)矩到近乎迂腐的人,縱然家里困難到揭不開鍋,但他也絕對不會招惹社會混混。他的錢都是從親友那里借來的,再不濟,也會通過正常正規(guī)的渠道。
而且,父親對于還款是十分執(zhí)著和認(rèn)真的,他每次從外面接到活,拿到錢,總是仔細(xì)認(rèn)真地分配著去還款。
所以,雖然經(jīng)濟拮據(jù),欠債還很多,但父親在債主那里的口碑卻是很好的,而絕不是大伯對外宣揚的那樣,借錢不還。
但阿姨們可不管這些,她們平日里就口沒遮攔,大好的周末被打擾了,她們更加煩躁,于是惡毒的詛咒聲低低地傳播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