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他長吸了一口氣,整個人目光深邃,仿佛進入到了一個奇怪的狀態(tài)。
就連氣質(zhì)也發(fā)生了天翻復地的變化。
巍峨,自信,仿佛頂天立地一般。就像眼前這萬古不變的昆侖!
一幅長卷鋪灑在巖石之上,沈信狀若風魔般,開始執(zhí)筆。
他竟在畫中作畫!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之色,大儒們只以為沈信感應了一絲山意,日后的成就巨大。
但現(xiàn)在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眼前的這人已經(jīng)不是成就巨大可以形容的了。
緩緩的,一座山勢平地而起,慢慢生長,最后直插云霄,擎天蔽日。
剎那間,天空中似乎出自一抹紫色光彩,神秘,絢爛,如天威降臨瞬間吞沒了沈信。
沈信看到那淡淡的紫光,感覺說不出來的祥和溫暖。
在一瞬間他體內(nèi)的道家真氣暴漲,竟從道家的九品練氣境突破到了八品筑基境。
甚至到了八品巔峰,隱隱突破到了七品,但就在要突破的一瞬間,
這一絲紫氣仿佛后繼無力般,斷了……
這就……沒了?
沈信感覺現(xiàn)在這狀態(tài)有些不上不下,剛有點爽就被人打斷。
瞬間讓人沒有了興趣。
不過當他睜開眼后,終于找到了讓自己不爽的罪魁禍首。
他發(fā)現(xiàn)天空中大部分都紫氣竟然被吸進了畫里。
沈信急忙忙順著畫中的金玉河望去,發(fā)現(xiàn)眼前的河流出現(xiàn)了無窮的變化,它出了京師穿過千山萬地,穿過溝壑橫谷。
最終來到一座擎天蔽日的雪山之下,涓涓的雪水匯聚成溪流,緩緩流淌。
眼下的昆侖山竟是金玉河的起源,他從昆侖雪山形成,貫穿大半個乾雍,最終匯聚于東海。
而那一絲紫氣淡淡的印在雪山之上……
這是什么意思?
眼前這畫怎么感覺越畫越大???
沈信一撓頭,他原本只是想畫京師的風景而已,如今一筆畫到了極西的神州祖脈昆侖。
這他娘的跟開玩笑一樣,我開始的設想是畫一副建筑圖紙,但最后卻畫成了世界地圖……
但自己真的不想玩這么大啊!這個
按照預計將金玉滿成圖畫完需要一年的時間,據(jù)說這位畫千里昆侖圖的大儒花了五年。
而眼下從京師到昆侖……沒個四五十年看來是完不成的。
按照這個畫法自己這輩子都別想踏入修身境。
算了不去想了,沈信伸手緩緩就要將這畫的最后一筆畫上。
但他沒想到這一抬筆,竟發(fā)生了驚天的變化,整個雪山!不整個空間都開始顫動。
山頂上發(fā)出地裂一般的“喀啦”聲,接著就像悶雷一般巨響,沈信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條白龍,在山脊上呼嘯而過,吞噬著眼前的一切。
這仿佛天威一般的崩潰,讓沈信升起了一絲無力感,難道自己剛突破就要死在這里嗎?
不!
看著眼前的場景,沈信猛的抬起頭。
并舉起手伸出中指。
自己還沒去畫舫玩耍過,還沒把玄芝泡到床上。
還有好多的錢沒有掙到,還沒有在京城攢夠錢買上一個大宅子。
還有好多的遺憾的事情沒有完成。
慢慢的,沈信找回了一絲自我。
這個時候不能放棄,他一定還有生的希望。
不遠處戚非看到這般天威般的震撼,瞬間面色蒼白,跌倒在地上滿目的絕望。
但當他看到目光中的沈信后,立刻轉(zhuǎn)出了怨念,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才使得這畫中變成了這幅模樣。
都是他,害的我落得這番田地!
戚非的臉上露出了瘋狂,在這種絕境時刻,人心的可怖便越加明顯。
他咒恨著,他不甘心如此,就算自己死了也得拉著沈信。
大殿內(nèi)大儒們微笑的看著沈信膝前的畫作,面露一絲欣賞,沒想到他真的能參悟出大儒畫作的真諦。
當值得書院重點培養(yǎng)。
但當他們看到沈信拿起手中的畫時,立刻愣了愣,因為畫中的世界似乎正在崩塌。
沈信與戚非的身影已經(jīng)徹底埋在了雪崩之下。
這不可能!大儒們瞬間驚住了這幅畫隨著大儒數(shù)十年的蘊養(yǎng),早已成了法寶般的存在,根本不可能這樣莫名崩潰。
但現(xiàn)實就是如此,投射過來的畫面也同時瞬間崩潰,這一下大儒們可坐不住了,可憐茶水又一次被拋棄。
隨后他們將目光看向了曲文正。
任誰都能看出來畫中的沈信此刻已經(jīng)陷入了生死危機。
“不可能,不可能,我還沒把魚兒放到自己的池塘里?!崩钚銓幰е齑?,默默的捏著手指,小聲的嘀咕著。
方瑩跺著小腳,發(fā)瘋了一般,不顧阻攔沖進了圣賢堂,她現(xiàn)在就一個念頭,讓大儒們救下沈信。
殿中。
方從文猛的起身,指著那破碎的畫面,急切道:
“掌教師兄速速出手,一定要將沈信救回來!”
張相齡猛著捏緊自己蒼白的手指,沒有絲毫言語。
長袖一揮,面前便出現(xiàn)一個漆黑黑的所在,立刻就要走進去。
“張師弟莫要沖動,這畫中空間非人力所能干預,你此刻破開更會要了他們的命!”
見到張相陵施展的術法,曲文正嚇得連忙阻止,揮手將其打斷。
“他是我的弟子!”
張相陵鄭重的出聲,氣沖沖的道:“儒家好不容易出現(xiàn)了一個天縱奇才,怎可讓他如此隕落,哪怕拼了我?guī)资甑男扌??!?p> 曲文正頷首:“放心他不會有事的,再等等!”
張相陵氣的冷哼一聲,對著曲文正怒目而視。
但曲文正卻沒有解釋,手中一招,一幅長達一丈有余古畫,落在他的身前。
他蒼老的手掌青筋凸起,似乎是正在蓄力,在沒有外力的幫助下,以眼前畫作潰散的速度,單憑沈信兩人,必定會十死無生。
但若要救人,必定會將眼前這法寶般的絕世畫作毀掉,這可是一代畫圣最終的心血,也是文壇上絕無僅有的瑰寶,毀掉著實可惜。
但與人命相比,與一位天才的弟子相比,曲文正沒有一絲猶豫,抬手就要按下。
但這時,他忽然停了下來,愕然的看向畫中,那是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