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我又不想做皇帝
“釋門領(lǐng)袖道綽?你可知他來長安都去了何處?”李云智心中一動,現(xiàn)今釋教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長安的釋門皆以玄奘為首,希望這位釋門領(lǐng)袖的到來,不會橫生枝節(jié)。
“聽屬下說,這位道綽大師先是去了大慈恩寺,看了翻經(jīng)院與大雁塔,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舉動,但他今日應該會去弘福寺找玄奘法師?!?p> “好,你重點放在長孫淹那邊,至于道綽與玄奘法師,我一會兒便親自去看看。”
“遵命?!?p> 李云智來到弘福寺時,發(fā)現(xiàn)有不少的僧人擁堵在門外。
他便尋了一位眼熟的僧人問道:“你們?yōu)楹味略陂T外,寺里可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這僧人顯然也是認得李云智的,當他看清詢問自己竟然是太子殿下后,恭敬的說道:“殿下,是西河的道綽禪師來訪,如今正與玄奘法師討論禪理呢,”
“哦?那與你們在門外有什么關(guān)系???”李云智頗為好奇。
這僧人便說道:“兩位大師論道的消息傳出去后,長安城里許多高僧都慕名而來,現(xiàn)在院子里也都已經(jīng)擠滿了,我們想聽就只能在外面了。殿下您過來可是尋法師的?可需要我去通稟一聲?”
李云智連忙擺了擺手道:“不必不必,其實我也是聽說道綽禪師過來,想來聽聽兩位大師闡釋禪理的?!?p> 說完,李云智就與寺外的眾多僧人擠在一起,往寺里看去。
此時的弘福寺內(nèi),道綽禪師與玄奘法師在院中席地而坐,兩人都面帶微笑,好似相識已久的至交好友。
他們闡述著佛理,抒發(fā)自己的理念,周圍的高僧們則時而疑惑,時而點頭,在兩位大師的討論之中受益匪淺。
兩位大師交談許久,道綽自天光乍破時來到,如今卻已是薄暮。
談論的尾聲,是西河禪師道綽欽佩的看著玄奘道:“阿彌陀佛,法師已融匯大乘與小乘兩宗釋教經(jīng)意,佛法高深,老衲佩服不已?!?p> “道綽師兄謬贊了,能與師兄一番探討,是玄奘的榮幸。”
“玄奘法師,我已經(jīng)老了,以后的釋門就要靠你了。”
“身為釋教的一員,玄奘自當義不容辭!”玄奘法師鄭重的承諾道。
在先前的一番交談中,他已經(jīng)清楚了眼前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已經(jīng)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道綽說的這一番話,無疑是有一些交代遺言的意味。
果然,聽到玄奘的話后,道綽禪師面上露出祥和的笑容“好啊,好啊,釋門有你,我就放心了善導、道撫、僧衍,你們啊,之后就留在這里幫助玄奘法師吧?!?p> 在道綽的身后,三位僧人的臉上露出一抹悲痛。
他們正是道綽的親傳弟子,道綽與他們而言,就好似父親一樣,如今他們的這位父親,要永遠的離開他們了。
“記得啊好好幫助玄奘法師,他才是真正的大師啊”
似乎是擔心幾位弟子沒有聽到,道綽禪師又重新囑咐了一遍,只是聲音卻越來越小,到了最后已經(jīng)完全的消失不見。
此時月亮已經(jīng)緩緩的懸掛在天空,一縷銀輝剛好照耀在道綽禪師身上。
他的頭無力垂下,臉上帶著慈悲的笑容,了無牽掛時間仿佛就此定格。
“阿彌陀佛——”
玄奘法師長嘆一聲,敲擊起了木魚,口中誦讀起華嚴經(jīng),以送別道綽禪師。
周圍其余的高僧,也紛紛席地坐下,隨著玄奘一同誦經(jīng)。
貞觀十九年,十一月冬,西河禪師道綽與玄奘法師論道一日,于當天夜里圓寂于弘福寺。
李云智親眼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當所有僧人齊聲誦經(jīng)之時,他也不經(jīng)為之動容。
事后,李云智本想為道綽禪師舉行一場盛大的葬禮,但遭到了玄奘法師的反對。
“殿下,道綽師兄圓寂前已經(jīng)囑咐好他的弟子,事后一切從簡,將他的尸骨火化即可。”玄奘法師如此對李云智說道。
之后的七日,弘福寺內(nèi)的誦經(jīng)之聲日夜未曾停止。
七日之后,隨著一陣火光的升起,道綽禪師的遺體于火中焚化,當火焰燃盡,玄奘法師親自為其收訖舍利,尋到道綽禪師舍利子數(shù)千枚。
再之后,在各地高僧的推舉下,玄奘法師自此成為了釋門唯一的領(lǐng)袖,成為大唐之國寶。
大慈恩寺,也正式成為了唐朝釋門的圣地。
而也在道綽禪師圓寂,玄奘法師成為釋門領(lǐng)袖,吸引了許多人目光之時,長孫淹也終于找到了機會,來到了晉王府。
然而當長孫淹來到晉王府后,卻看見晉王李治蒙著眼睛在院中和妃子們玩耍時,心里頭突然升起一陣無名怒氣。
父親為你能夠成為大唐皇帝殫精竭慮,如今更是被那賊子李云智所害,禁足于趙國公府。
你卻在這歡樂的同妃子玩耍,怪不得那李云智從未把你當做對手!
實在是無可救藥!
李治的妃子見到長孫淹后,臉色微微一變,趕緊來到李治身旁說道:“晉王,長孫公子來找你了。”
“長孫淹?他不是被關(guān)在趙國公府了嘛,怎么跑來我晉王府了?”李治揭開眼布,疑惑的說道。
長孫淹來到李治身前,壓住心中的怒氣說道:“晉王,父親讓我過來尋你,有要事相談?!?p> “舅舅讓你來的?”晉王臉色一變,抬了抬手遣退了妃子們和下人。
待到院中只剩下他與長孫淹時,他才道:“舅舅讓你過來有什么事?”
“父親希望您主動主動請纓鎮(zhèn)守東北幽州!”
“什么?!”李治臉色忽然大變。
鎮(zhèn)守東北幽州,那里可不是什么太平地方,時常都有戰(zhàn)事發(fā)生,自己若去了那里,哪里還有什么好日子過?
他連忙拒絕道:“萬萬不可啊!再說了,本王在長安城里好好的,跑去幽州做什么!”
長孫淹見他這一副模樣,心里頭更是不喜,但如今能夠救父親的,也只有眼前的這一位晉王了。
他嚇唬著李治說道:“你以為在長安很舒適?你可知父親為何要讓你去鎮(zhèn)守幽州?”
李治搖了搖頭道:“為何?”
“其一,鎮(zhèn)守幽州能夠掌握當?shù)乇鴻?quán),而幽州戰(zhàn)事頻發(fā),當?shù)剀婈牭膽?zhàn)斗力在大唐所有軍隊里都是首屈一指的。”
“我要那兵權(quán)做什么,我又不想做皇帝?!?p> “你不想做皇帝,那你是想死嗎!”長孫淹實在看不下去,朝著李治怒吼了一聲。
這一聲直接把李治給嚇住了,他大哭著道:“你們都想讓我做皇帝,可是我如何與皇兄去爭?。?!既然爭不過,我不如好好做我的晉王,以后還是一個富貴的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