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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坐下聊?!苯髡泻糁娙?,重新坐下。
她坐到沈知意剛坐的位子。沈知意就老老實實的站在她身后,一點動作都沒敢有。
剛好侍者給姜琪上了一盞茶,她就先品了一口,是白毫銀針還行。
見她將茶碗放下邵友忠才開口詢問:“琪琪,你找叔叔來是有事情要說嗎?”問的開門見山,他們本來事情也多,主要今天也不是什么假日。這也就是姜琪了,換給旁的,別說讓他們等這么長時間了,就是想見他們都未必見得到,只是這時間也確實不能再耽擱了。
姜琪也就沒在和他打哈哈,直接進(jìn)入正題:“嗐,今兒個麻煩您幾位來一趟,也沒什么大事兒,就前倆天,我哥,顧景城,是不是跟您吃了頓飯?。俊?p> 在座的都是老狐貍了,本就大概想到今天是為什么事情來了,而這話一說誰還不知道她今天擺這局的意思。
邵友忠看了眼李秘書身體向后一靠示意讓他接話。
得到信號李秘書立馬開口道:“姜小姐,是這樣的,藍(lán)川的那個項目,我們是經(jīng)過嚴(yán)格篩選,認(rèn)真審核、審計的,也是公開招標(biāo),全程都是公開透明的。蘇氏集團(tuán)之所以中標(biāo)也是因為他給出的方案確實是最好的。而且無論各方面也是最適合接這項工程的。”
“對,姜小姐,我們所有的審計都是按照規(guī)章制度來的,所有的環(huán)節(jié)都是可查詢可追溯的?!币贿叺某鹂崎L也出聲道。
等他們說的差不多了邵友忠才又接話。
“琪琪啊,這咱也不是外人,叔叔跟你說的也都是實話。”看姜琪一直在聽他們說,神色也沒什么變化。他才接著說出了后面那句話:“這項目的公示也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沒辦法改了。
后面的話沒說出來但已經(jīng)明了。
看他們這個樣子姜琪心下詫然:夠硬氣的啊??磥眍櫨俺桥率怯惺虑椴m著她了。
但下一刻姜琪卻放聲笑了出來:“邵叔叔啊,您跟我說這干嘛呀。我又不是干這行的,你們說的這些我也聽不懂。再說了他生意上的事我是從來不參合的,您是知道的呀。”
“那你今天是?”聽到姜琪的話邵友忠疑惑了。
“還不是因為前倆天他和你們吃的那頓飯,喝多了,碰巧的剛好我二舅舅給他打電話。那話都說不清楚了,給他心疼的?!闭f到這姜琪觀察著邵友忠的反應(yīng),果然臉色變了,連身板兒都坐直了。
行了,還知道怕就行。
然后姜琪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才又接著道:“您也知道我二舅舅他沒孩子一直是把他當(dāng)親生的看,他現(xiàn)在又沒空回來,所以就讓我來給你們說一聲,以后別那么灌他。其實,也就只是些家常話,但在別的場合說也不合適,我就只能約到這了?!?p> “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欠考慮了。”邵友忠已經(jīng)是陪笑了。
剩下的倆人看邵友忠的反應(yīng)也沒敢再搭話。
看他們還算懂事姜琪才又笑著回他:“嗐,這哪的話呀。他那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怪得著你們嗎?只是我舅舅發(fā)話了,我不照辦也不行,還請您幾位多擔(dān)待?!?p> “客氣了。姜小姐。”剩下的兩人也都陪著笑。
敲打夠了正事還是要辦的。
“對了,邵叔叔,你們剛才是說哪個項目是在藍(lán)川?”
“是啊?!?p> “是在云臺山旁邊的那個藍(lán)川?”姜琪又詳細(xì)問了一聲。
聽到云臺山邵友忠的表情直接僵在臉上了,但還是做出了思考狀想道:“好像,是在,云臺山旁邊?!?p> “吶,邵叔叔,我也不拐彎抹角,直說了。那兒是個什么地方,您知道。住了些什么人,我就不多說了,您也清楚。既然要在那動工程,我就得先跟您通個氣了?!背辆彽恼Z調(diào),不容置疑的態(tài)度。臉上的笑意沒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你說,我聽著?!鄙塾阎疫B點頭應(yīng)著就差站起來了,這一副領(lǐng)導(dǎo)給下屬訓(xùn)話的樣子,看的另外兩人一愣一愣的差點下意識的就要站起來,等著姜琪給他們訓(xùn)話。
“雖然不太清楚那到底要建什么,但無論建什么都絕對不要破壞那里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工期也不要太長,最好現(xiàn)在開始,入冬前結(jié)束。否則是會造成影響的。”
威脅,姜琪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她現(xiàn)在是演都不想演下客套了。
那云臺山算哪兒的旁邊?。克诘氖堑貓D的旁邊,現(xiàn)實施工和住人的兩個地方隔著幾十公里遠(yuǎn)。能影響到個鬼啊。
姜琪拿那地方說事。不過是想跟他亮下手上的牌,讓他掂量下要不要聽她的。
邵友忠想了會兒,還是沒定下來,只能商量的跟姜琪道:“琪琪啊,你是不知道啊,我們啊,就跟塊肥肉似的,這才稍微有一點風(fēng)聲說哪一塊可以做開發(fā)規(guī)劃了。通知都還沒下,一大片人就圍上來了,我的工作是真不好干啊?!?p> 聽他這么一說姜琪心下終于明了,他就差明著問她能不能救命了。
她就說怎么會這么硬氣,原來是有路大神在下棋啊。
可姜琪卻是有些苦惱的說道:“唉,那也沒辦法了,反正他們要是因為過不了年來找我了,我也就只能帶他們?nèi)フ夷从城闆r了。”說完就端起了茶在那慢慢的喝著。
邵友忠一愣他沒想到姜琪不但沒有考慮接受他的投誠反而還在繼續(xù)施壓。這意思是壓根就沒看上他。
邵友忠只能有些為難回了聲:“知道,知道。”他在想這以后的工作要怎么做啊,這怎么就在他這里杠上了呢?
那李秘書和仇科長,他們本就不認(rèn)識姜琪,更不了解一些事情,所以聽不懂他們的話外音,但是看邵友忠為難的樣子也能猜測到姜琪是在發(fā)難,而且不比那位的簡單。所以他們兩個人默契的就只是靜靜的聽他們交談,記下倆人的談話。
姜琪慢慢的抿下三口茶,將茶放下,極沒來由的道了一句:“其實吧,所有工作都是有它的規(guī)章制度的,照著規(guī)矩走,就算出事了也找不到你頭上,就怕有心野的想破規(guī)矩,那就沒辦法了。您說是吧,邵叔叔?!?p> 聽著姜琪的話邵友忠低下了頭,良久吐出了一口濁氣。
“唉,真是老了。”
“您這話可別被我媽聽著,我這可還管您叫著叔呢?!苯髡{(diào)笑著,一下就打破了剛才那有些沉重的氛圍。
“琪琪啊,你說你啊,你要是沒走哪還有這些破事啊。”邵友忠感慨。
姜琪只笑了一下沒回話。
另外倆人徹底云里霧里的了,沒聽懂講的是什么意思也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連看都沒看懂。這氛圍變化的也太快了,剛還陰郁沉悶的現(xiàn)在就其樂融融的了。
“行,那也差不多了,我們就先走了?!鄙塾阎移鹕碚碇路敫孓o。
“邵叔叔慢走,我就不送了?!苯髌鹕硐嗨汀?p> 可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的,戲臺上的戲剛好唱道:“教你輕分翠竹,款步蒼臺,休驚起庭鴉喧,鄰犬吠,怕院公來?!?p> 邵友忠停住了腳步聽完,自嘲一笑,才抬步離去。
走到門口李秘書和那仇科長也紛紛說道:“姜小姐,再見?!?p> 但姜琪只是對他們含笑點頭,以作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