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千仞嶺火葬場話事人
果不其然。
一個時辰后。
當商隊正玩了命似地全力飛奔的時候。
一道流光從天空急行飛馳而至。
隨著一柄飛劍法器旋轉(zhuǎn)變化。
輕而易舉地落在了葉知秋的車頂之上。
正默默修行的葉知秋睜開了眼,然后就看到了沖進來的太平道天劍宗高級技師……咳咳,劍師!常杰!
一瞬間,空氣中充滿了奇怪的味道。
那場面。
像極了去某個洗腳城內(nèi)。
才剛剛辭職的頭號技師看到老主顧要走。
直接去而復(fù)返。
用那雙按腳的手拍著人事財務(wù)的臉。
然后邪魅一笑。
沒想到吧!
我回來了!
‘怎么感覺這么臟呢?’
‘還有點嗆人?’
看著渾身破爛,一片焦煳,甚至身上還充滿著生烤鳥糞味的常大劍師。
葉知秋腦袋里莫名冒出了一個詞。
大寶劍,三段?
大哥,你難道還要和我現(xiàn)場表演一段“三十年左腳三十年右腳,莫欺技師窮”的高階戲碼么?
錯覺!
一定是錯覺!
葉知秋趕忙晃了晃腦袋。
好歹也是號稱“一劍在手、萬腳皆破”的天劍宗高徒。
怎么可能像自己想得那么狼狽?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他眨了眨眼。
然后又眨了眨眼。
嘶!
還真是?。?p> 這味道,大哥難道你是掉進了鳥糞坑里,玩了一次妖生自由泳么?
察覺到葉知秋憐憫又好奇的目光。
本就怨氣無比的常杰用自己那雙腳都能想到眼前這個廢物點心到底在想什么。
一想到自己拼死拼活的和那余良大戰(zhàn)三百回合。
這個小子卻極沒良心的帶著商隊撒丫子跑路,甚至還悠哉悠哉地在這打坐修行。
他就氣得不打一處來,想對這小兔崽子的腦瓜頂來一發(fā)飛劍。
眼神陰霾起來,常杰開口怒斥:
“葉知秋,誰讓你們跑的!小小年紀就如此貪生怕死!千仞嶺的未來還怎么交給你的手上?”
小小年紀不貪生怕死?
還哪里有什么未來哦!
而且,千仞嶺的未來和我有個錘子關(guān)系?
大技師,你這不光是說話邏輯有問題,腦袋怕不是飛劍練多了被門擠了??!
不!
是被鳥糞灌多了吧?
這腦回路都轉(zhuǎn)不回來了!
要不要我找大聰明給你看看?
葉知秋尷尬地笑了笑:“誤會了不是?您看誤會了不是!我這也是接到命令,沒辦法的事兒!”
“誤會?什么誤會!誰給你下的命令!”
常杰眼神中陰霾更重,卻只能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怒火。
任誰被當做棄子拋棄掉,都不會有什么好心情。
更何況剛剛經(jīng)歷了一番完全不講武德的群毆攻擊。
常杰現(xiàn)在的心情已經(jīng)差到了極致。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你要怎樣?
“別生氣啊您!在下這么做自然事出有因,容在下慢慢給您解釋?!?p> 葉知秋微微一笑,拿起身旁的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那風資神態(tài),就差拿一塊醒木,念一首震場詩,來一段膾炙人口的單口相聲了。
“話說,自從您和那位神秘高手交手之后,天地變色,又異……”
“別廢話,說重點!”
常杰額頭上青筋直冒,猛地一拍桌子。
身子向前一探,一把抓住葉知秋的衣領(lǐng),瞳孔驟然轉(zhuǎn)化為野心的豎瞳,眼神中的煞氣幾乎難以掩飾的呼之欲出:“再廢話,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廢掉你?!?p> 可葉知秋只是尷尬笑了笑,微微一縮脖子。
好像很害怕地將一塊令牌拿了出來,擋在那雙兇戾的眼神前:
“這就是您要的答案?!?p> “您走之后,商隊就遭到了其他人的攻擊,虧得有令牌的主人出手相助,不然我們都要遭?!?p> 眼見著常杰的眼神冷靜下來,葉知秋袖袍下捏著飛翎的手微微一動,將隨時能暴起發(fā)難的飛翎彈了回去,嘴角勾起略顯靦腆的笑容,搭配上那張帥到?jīng)]邊界的面孔,簡直人畜無害。“令牌的主人說,只要您看到令牌,自然能理解他的用意,也就該明白到底該怎么做?!?p> 直接將令牌奪了過來
常杰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他眉頭緊皺,目光死死地盯著手中緊緊握著的令牌。
片刻后,才再度轉(zhuǎn)過頭來。
“好了,這次的事就這么算了,但是絕對沒有下一次了?!?p> 常杰眼神兇戾地盯著葉知秋的眼睛:“這里不是千仞嶺,我雖然答應(yīng)了陳路保護你的安全,但是你最好給我聽話一點,否則,就算殺了你,也沒人能把我怎么樣。”
“……”
見到葉知秋沉默,好像被自己嚇到了。
常杰轉(zhuǎn)身就要離去,卻聽背后的聲音響起:“那個……等一下!”
他身子頓住,眼神兇戾地轉(zhuǎn)回頭去,盯著葉知秋,神情陰郁而冷漠:
“你還有事?”
“……”
葉知秋僵硬地笑了笑,略顯糾結(jié)的猶豫了片刻,然后才抬起手,指了指常杰的衣服,弱弱地問:
“要幫您準備個熱水澡么?”
“……”
瞬間的暴怒,又急速地冷靜,最后化作一聲冷哼。
仿佛在強行壓抑。
常杰直接暴力地推開車門,跳下了馬車,大步離開了這里。
只留下依舊不停來回晃動的車門后。
隱約看到。
人畜無害的少年輕輕勾起嘴角。
一抹完美的弧度后。
那略顯神秘的笑容。
似嘲諷。
更似玩味。
……
風風火火地回到自己車廂。
雖然那一身的行頭和味道引得周圍紛紛側(cè)目。
但常杰還是沒有及時整理自己的儀容外表。
而是從指尖納戒中取出一面銅鏡。
咬破指尖,在鏡面中心輕輕一點。
霎時間。
漣漪蕩起。
平滑的鏡面就像是水面一樣蕩起波紋。
緊接著,整面銅鏡自發(fā)的浮在半空之中。
微微地晃動后,便平穩(wěn)了下來。
而波紋也隨之停止波動。
閃現(xiàn)了另外一個人影。
那是陳路。
“這么急聯(lián)系我究竟是……”
話才說到一半,陳路就愣住了:“你這到底是怎么搞得?難道是你們天劍宗的習俗?”
“去尼瑪?shù)牧曀?!?p> 常杰大怒,心里一股邪火差點沒憋住,要直接把眼前的鏡子捏碎:“怎么回事你還看不出來么?我遭遇襲擊了!”
“比我們想象得要早。”
陳路鎮(zhèn)定地笑了笑:“話說你不是之前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嗎?怎么還搞得這么狼狽?襲擊你的到底是誰?”
“是荒狼眾!”
常杰幾乎是咬著牙把這句話說出來:“余良那個混蛋親自動的手,瑪?shù)?,竟然敢陰我,我遲早要那個混蛋好看!”
說著話,他猛地握緊了拳頭,似乎真的受到了多大的屈辱。
“不過比起這個,你是不是應(yīng)該先告訴我?!?p> 常杰神色陰霾地拿出剛剛?cè)~知秋交給他的令牌舉在銅鏡前。
只見令牌左上角寫著“千仞嶺”,正中央刻著“火葬場”。
背后則寫著“話事人”三個大字。
他低吼質(zhì)問:
“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千仞嶺什么時候多了個叫火葬場的地方,這個話事人又特么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