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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十二畫

第五章 成長

我們有十二畫 蘇小西90 3393 2021-06-20 11:50:59

  2007年的秋天,小西迎來了她的大學時光,伯父伯母帶她去超市買了一個超大的行李箱,說是送給她的升學禮物。報到的那一天,伯父伯母又親自送她去學生宿舍,伯父指著她的宿舍滿臉回憶的說:“這是我78年在這里深造時住過的地方,那時這里還沒有護欄…...”很小的時候,小西的爸媽就迫于生計去了遠方做生意,所以每年只能寒暑假見面。那個年代,綠皮火車三天兩夜才能到昆明,后來慢慢提速到兩天一夜,從幾歲到十幾歲的暑假就是這樣千里迢迢奔赴遠方與父母短暫相聚。搭火車的經(jīng)歷,她記憶比較深刻的是,有一次只買到無座票,她在火車上吐得稀里嘩啦的,身旁的陌生人紛紛給她讓座,對小時候的事沒什么記憶的小西卻記得這件事。寫到這里,小西情不自禁的開始唱起:在這個世界,有一點希望,有一點失望......小時候,看見電視里播放留守兒童,小西就覺得她們好可憐,長大后才發(fā)現(xiàn)她自己也是留守兒童,只是不長在大山里。大概九幾年的時候,外婆一人帶著5個留守兒童,被兩位大哥盯上了,看她們好欺負,硬是說擠一擠,結果外婆深夜驚醒,發(fā)現(xiàn)縫在口袋里的200塊錢和兩位大哥都不翼而飛,現(xiàn)在回想,還好他們不是人販子,5個娃娃都在??斓侥康牡貢r,火車會穿過一片香蕉地,伸手就可以摘香蕉吃,那個時候的火車是可以開窗的。小西沒去爸媽那里過年的時候,伯父伯母就會來接她,給她買新衣服,帶她走親訪友討紅包。上大學時,小西和伯父伯母在同一個城市,伯母留了一把鑰匙給小西,讓她隨時來,冬天洗澡就到家里來洗。伯父飯后會去隔壁的公園運動,每次都會叫上小西一起,平時去哪里玩,也會帶上小西,遇見好的風景,就會給小西拍照,或者一起合照。對于伯父,她心存感激和敬意。說實話,小西不喜歡她爸爸,太大男子主義,她不想嫁給這樣的男人,她希望對方能互相尊重彼此理解,她更希望能有伯父這樣的父親。而對于媽媽,小時候沒有一起生活,她們都長大后,生活越來越好,在武漢買房安家,一家人才在武漢團聚,她才真的跟媽媽熟悉起來。小時候就經(jīng)常聽一位姐姐說:“你爸爸要兒子,你當時出生的時候差點送給別人了,你媽媽買了全套新衣服,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在別人家呆了幾天,你媽媽實在舍不得,又去人家家里把你抱回來了?!焙髞砀鷭寢屪冇H密后,小西恨恨又堅定的跟媽媽說:“如果當年你真的把我送人了,我今天肯定不會認你的”。如今,在小西眼里,她的媽媽是全宇宙最好的媽媽。

  進入大學,小西的生活很簡單,卻很知足。按時上課,考證,泡圖書館,拿獎學金,參加社團活動。當然,還有戀愛。大一的時候,忙著認識新朋友。王珂,她大學時最好的朋友。一個有點粘人戀家愛看書的巨蟹座小女生。她們經(jīng)常手腕手一起上課、吃飯、逛街、唱k,一起考計算機二級、英語四級、會計從業(yè)證書,互相推薦耽美小說、古色古香小說,還有動漫。一起過簡單又有儀式感的節(jié)日,午夜十二點非要擠一張床給彼此一個跨年的擁抱,冬至日一起吃的熱騰騰的餃子,平安夜互相分享的蘋果,說是連體嬰都不為過。王珂在臺上打辯論,小西永遠是臺下忠實的觀眾?;貞浿链?,小西心底升起一絲落寞,有的人終歸只能陪伴你走一程,到了分岔路口,注定要分道揚鑣。袁倩、葉飄是也,邱芮如此,王珂,也是。慶幸,時間長河,大浪淘沙,留下了彬彬,和伊麗……

  小西隔一段時間就會和伊麗、彬彬煲電話粥。有—次,伊麗打來電話,告訴小西她想賣車,她有個之前賣手機的前同事轉行去賣車挺賺錢的,她準備去考駕照,拿到證就可以轉行了,小西鼓勵她有想法就行動。她在手機店,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從店員做到店長,她是所有人的開心果,相伴多年以后,在小西眼里,她的魅力無人能及。在小西心中,她的地位無人能取代。而那個時候她談戀愛了卻沒告訴小西,小西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個初戀的存在,而那個初戀就是她們店老板的兒子,這是多年之后,伊麗出事,小西從她初戀的口中得知的。

  大一的某一天,彬彬在QQ上給小西留言說她談戀愛了,小西就一直心心念念想見一下傳說中的這位男朋友。終于,她們約好一個周末,彬彬帶男朋友來找她玩,初見她男朋友,小西發(fā)現(xiàn)彬彬眼光還不錯哦!徐浪輝,長相不錯,人也風趣,待人真誠,不浮夸不世俗,對彬彬也很好,他還帶了一位他的好朋友過來。于是,小西帶著彬彬他們一行四人逛校園吃美食,通宵上網(wǎng),還和他們倆兄弟組隊玩飛車。相聚的時光總是美好而短暫的,但是,沒有離別,就不會有下一次相聚的美好。

  2008年5月12日,周四,下午沒課,小西便在宿舍午休,睡得正香,被一陣晃動搖醒,她起身看了看下鋪,沒人,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繼續(xù)睡。又一陣晃動,小西有點惱火了,起身發(fā)現(xiàn)站在對面的李凡,倆人一臉懵,問:“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晃?”凡同學驚慌的答:“有,還暈乎乎的”。此時,她們聽到門外整個樓層急促的腳步聲,小西說:“不會是地震了吧?”倆人趕緊跟隨所有人的腳步跑下樓,來到空曠的地方。不久,就聽說是四川那邊地震了,8級,挺嚴重的,然后就是宿舍電話此起彼伏,親朋好友打來問候是否安好。后來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新聞報道,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04秒,四川汶川發(fā)生8.0級地震,近7萬人遇難。在去伯父家的路上,經(jīng)過人民廣場,小西看見無償獻血車拉著橫幅“汶川地震,血庫告急”,小西自然而然的走進獻血車,伸出胳膊,貢獻300cc,第一次獻血,她知道了自己是O型血。

  大一結束的那個暑假,學校要準備健美操表演,作為市運動會開幕式的節(jié)目之一,家鄉(xiāng)離學校近的學生被強制要求暑假來集訓,小西也在名單內。整個酷夏,小西就在《青春魅力》和《創(chuàng)造奇跡》的背景樂中苦練著,記動作踩節(jié)奏。折騰一天下來,渾身疼,室友就會互相踩背踩腿,那個爽勁是一天中最舒服的。

  不知不覺,就迎來了大二的時光,每個星期都會召集所有健美操女子在操場集合排練,浩浩蕩蕩幾百號人,站滿碩大的操場,統(tǒng)一著顯身材的健美服,跟隨歡快的音樂,跳出一場又一場充滿青春活力的舞曲。終于,揮灑了無數(shù)青春的汗水之后,10月15日,在市體育館迎來了市運動會開幕式,市領導全部出席,座無虛席,無人機出動,禮炮響起,天空中點綴著五顏六色的氣球。忽而聽見,觀眾席一陣陣驚呼,拍手叫好。定睛一看,綠草坪的舞臺上,開始排兵布陣,時而呈現(xiàn)出一朵盛開的花,時而又涌起一陣陣海浪,最后走出“圓滿成功”的陣型。

  狂歡之后,一切又回歸平靜。上課之余,考英語六級,練習健美操,學習打臺球,上網(wǎng)玩飛車,通宵看小說,無一不落下。

  有一個周末,小西去她姐姐家玩,在公交車上,站在她旁邊的女生突然倒下,有人就趕緊給那個女生讓座,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就覺得不能坐視不管,走過去問那個女生:你還好吧?”她說:“還好”,小西接著問:;“你在哪個站下車?”她低聲答:“楊家灣”,雖然小西還有兩個站就下車了,到楊家灣要過江,小西還是不放心,想了想,說:“我送你回去吧!”她也沒想到后來的社會竟然開始討論“老人摔倒了,扶不扶?”公交車跨過長江大橋,又開了好幾個站才到楊家灣。一到站,小西就主動幫女生提行李,一個碩大的行李箱,目測28寸。一下車,那個女生的整個狀態(tài)就好多了,原來她爸媽在大連,她從大連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到武漢,現(xiàn)在去姑媽家,剛剛在公交車上人多再加上路上勞累,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暈了一下。小西一路送她到樓下才發(fā)現(xiàn)是7樓,沒電梯,小西尷尬的笑笑:“沒事,我?guī)湍懔嗌先ァ?。她姑媽姑父聽說了小西的好心,要留她吃晚飯,小西微笑著擺手說:“不用了,謝謝,我姐還在等我,她沒事就好了?!卑阉踩o送到家,小西心里也踏實了,轉身回循禮門找她姐。

  大二快結束時,伊麗家喬遷,她叫小西過來玩,還邀請了她高中時暗戀的男生,那是小西第一次見她暗戀的人,他叫張耀輝,有點內向,跟女生說話會害羞的那種,小西恍然,他們簡直就是反差。臨別時,伊麗單獨叫張暗戀去她房間,他們在里面呆了十幾分鐘吧,后來小西八卦伊麗:“你跟他說什么悄悄話啦?”伊麗說:“沒什么啊,就是感謝他能來之類的話”,小西繼續(xù)八:“那你們做什么了?”伊麗大大方方地說:“就最后我們擁抱了一下”,算是給青春的記憶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吧!小西和張暗戀一起送伊麗去機場,在肯德基的柜臺前,伊麗丟出一坨皺巴巴的錢說:“錢是王八蛋,花了再來賺”,小西就很欣賞她這種灑脫的氣質。送別伊麗后,小西和張暗戀一起返回,從張暗戀躲閃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語氣中,小西斷定,他也喜歡她,只是她太受歡迎了,他太膽小了,甚至有點怯懦,始終沒有勇氣說出心里的話。青春期的暗戀就是這樣無疾而終,這就是青春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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