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那個中間人，過來?！?p> 章副隊喊他，同時，秦悟也三座并做兩步走到對方跟前。
“給老鬼長點臉啊，聽見沒？他很需要這個......讓聯(lián)合軍團知道，西塞爾編隊的實力，其實很能打?！?p> 這一句的語氣，已經(jīng)有些懇求的意味了。
秦悟連自己編隊的人都還沒認全，更別說二隊三隊，至于章副隊為什么要替老鬼求一份面子，也是無從知曉。
不過秦悟的確想拿個高評級，原因很樸實——實力口說無憑，有了量化標準，說不定還能漲薪。
至于給老鬼長臉什么的，就從下次任務在開始吧......
“我聽說你第一次來就獨立出任務，一隊還專門開會討論。”章副隊湊近了些，輕聲道：“之前可從沒哪個新人有這樣的待遇，你只管在一隊好好干，絕對前途無可限量。”
秦悟看著對方，很認真，“我知道，他們在我心中，也是很重要的人?！?p> 章副隊臉上的表情突然輕松了下來，笑著拍了拍秦悟的肩膀，“好啊，那就好，你是好孩子，等成績出來，我要替老鬼好好謝謝你?！?p> 雖然這話說得有些不明不白，不過秦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他還不知道，這個唯一的深藍中間人，身上背負著多少人的期望。
也不知道，地溝那一戰(zhàn)之后，為了把他安安穩(wěn)穩(wěn)留在前鋒軍團，老鬼和整個第一編隊默默做了多少努力。
“章隊，章隊，快，帶人進去了?！?p> 傳話的士兵匆匆忙忙跑過來，興奮地說：“二隊出了個B級，就剛才進去的那組！”
秦悟所在的這只小隊突然沸騰了起來，每個人又是羨慕又是激動，都仿佛那個拿B級的人就是自己一樣。
全場只有秦悟一個人僵著，冷著一張臉。
“小哥，別那么多顧慮啊，說不定你測出來，也是B呢?！?p> 有人懟他胳膊。
秦悟微微一笑，其實心情很輕松，“我只是個普通人?！?p> “進測試場注意秩序！注意事項再說一次，來，排隊往前走......”
隊伍再次沉默，列隊。
測試場之內(nèi)是一條很長的拱形長廊，墻面慘白的瘆人。
隱約間，能聽到另外一端傳來一連串“咯咯咯咯”的慘笑聲......
又瘋一個。
列隊一路前行，伴隨著慘烈的嗓音，新兵心里被B級帶來的喜悅完全消散了。
最后，測試場內(nèi)，又是一片死寂的灰色。
里面的工作人員抬眼看了看他們，認定了，這組評級又是平平無奇，磨人耳朵的瘋癲和慘叫。
“都看清楚了吧？”章副隊走到隊伍最前，“過程很簡單，要對自己抱有信心，你們幾個進去吧?！?p> “是。”
三四個人應著，進場。
秦悟站在門邊，他是下輪第一個。
測試場并不大，測試區(qū)是三個兩米多高的全透明玻璃隔離房，每個隔離箱前都擠滿了數(shù)據(jù)接收設(shè)備，三臺終端機分別顯示來自三個探測器裝置傳輸?shù)臄?shù)據(jù)。
這里的計算機系統(tǒng)遠比秦悟想象的龐大、復雜，遠遠看去，屏幕上黑底白字，滾動著一排排程序代碼，技術(shù)人員候在一邊，隨時準備調(diào)試。
單憑用眼看，秦悟根本不知道那些數(shù)值代表什么，更沒有直接數(shù)據(jù)顯示每個士兵的評級。每當有士兵進入隔離房時，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就會跳動，而頭頂正上方的提示燈就像一個壞了的燈管一樣忽明忽暗，無規(guī)律閃爍。
測試場最深處，有個房間安裝了暗灰色的單向玻璃和暗門，在外側(cè)看幾乎很難察覺。唯一與其他區(qū)域不同的，就是每個小隊測試完，都會有人把數(shù)據(jù)表格送進去。
進入隔離房中的三個士兵站定，開始連接裝置。
下一瞬間，正上方降下三道帷幕，外面什么也看不見了。
緊接著，慘叫，哭嚎，還有撞門的聲音。
秦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最可怕的是，無論玻璃房內(nèi)的情緒有多激烈，哭嚎狂笑的聲音又多瘆人，測試員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像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一樣，毫無波動。
“為什么要發(fā)明這種東西......”慘叫聲之中，一個士兵嘀咕著說道：“讓人失控，讓人自殺，變得像瘋子一樣喜怒無常......”
大約過了一分鐘，聲音逐漸停息，但提示燈沒有亮，全場一片死寂的灰色。
結(jié)果，兩個E，一個F，人從玻璃門里滾了出來，渾身篩糠似的發(fā)抖。
在場的士兵都被這一幕的情緒感染，下意識向后退縮。
秦悟早就聽說過連接探測器的感覺，極端的快樂，極端的痛苦，極端的憤怒，如章副隊所說，有任何反應都是正常的。
只是沒想過會這樣夸張。
“下一組。”
秦悟被指引著走進去。
進場的就他一個，身邊空落落的。
而測試場之外，不少人見那唯一一個深藍制服的士兵進場，紛紛走上前來觀看。
他們都很好奇，這個第一編隊總隊長親自點名的深藍中間人，究竟會是什么等級。
除了那雙暗紅色的雙眼以外，平平無奇。
少年看起來很安靜，好像也不太緊張。
場間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梅恩·李。作為科研工作的核心人員，她親自走上來迎接秦悟。
“怎么樣，準備好了嗎？”
秦悟點點頭，“準備好了?！?p> “......別怕，不要有太大壓力?！泵范髂匚虻难劬Γ参康溃骸澳愫退麄儾灰粯?，相信我?！?p> “我沒有壓力，李科長。”秦悟老實回答，“吉良科長說我是C級以上，已經(jīng)比大多數(shù)人好了。”
梅恩愣了一下，突然掩著面笑起來：“站上去，連接裝備，就知道他說得有沒有科學依據(jù)了?！?p> 就在這個空檔，喇叭里傳來指揮聲。
而指揮者，就在那面單向玻璃背后的房間里。
麥克風剛關(guān)，旁邊穿軍裝的姑娘便說：“謝謝你啊，這里我來盯著就行了。”
房間里，年輕士兵向少女鞠躬：“好嘞，童少尉您有事再叫我啊?！?p> “好，去吧去吧。”童映微盤腿坐在椅子上，啃蘋果。
既然17號不來通訊辦公科，那大小姐親自來現(xiàn)場。
她要親眼見證SS級的誕生。
視線之中，17號走進玻璃房之中，像擰水管一樣，把探測器裝置連在了后背上。
而這一瞬，他轉(zhuǎn)頭看向那面單向玻璃。
童映微被盯得心頭一慌。
整個測試場里，空前的安靜。
五秒......
十秒......
一分鐘過去......
終端上的數(shù)據(jù)頻閃，一行行向上滾動，直到完全重影。
最后一秒，前所未有的紅光映在所有人臉上。
所有終端機上顯示出三行字：
【潛力檢測：S】
【黑霧探測器融合度：SS+】
【綜合評定：SS級】
再下一秒，啪嗒一聲，蘋果再次掉在了地上。
緊接著，轟動聲起，經(jīng)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