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隼人看到場館內(nèi)的景象,不禁哇了一聲。
“哇……”
隊伍中存在感薄弱的佐藤優(yōu)乃微微張嘴,劉海下的眼睛也露出了小小的驚嘆。
“哇——”這是三年A班全體的呼聲。
不止于駿高,陸續(xù)通過最后一道安檢進來的孩子們,沒有免俗的。包括出生富貴的輝夜奈奈,饒是純,要不是前面太多人哇了,給了心理準備,他可能也差不多。
但依舊被震撼了一把。
首先映入的自然是宏偉的場地面積,但運動場,設施什么都不是重點,最直接吸引所有第一次踏足此地的人的眼球的——是場館中央一座鋼鐵猙獰,好似貫穿穹頂?shù)木扌蛢x器。
遠觀像一座高塔……也并不準確,倒不如說是一個倒三角的大型立體裝置,上方連接鈦合金交叉包裹、所以乍一看如同塔身的軌道,蘊含著無限工業(yè)美感和一縷未來科幻,一直沒入最高處,不知盡頭。
“這是……”
“這就是檢測適應性的儀器了——”隼人興奮地說道,“源能加速器!”
眾人在這宛如外星造物的機器下駐足好一會。
工作人員見怪不怪地催促他們往前走。
在這樣的大家伙之下,廣闊的場館似乎都變得狹窄不夠容身起來,場館下徘徊的人類更顯可有可無,有人會產(chǎn)生壓迫感,也有人因此感到激動振奮。
場館內(nèi)空曠而沉靜,畢竟外界的緩慢擁擠就是為了保證里頭的一切順利運轉(zhuǎn),離得近了,三年A班等人看得更清楚。
那巨型儀器的底座是一個平臺,每隔一段時間,便有套上了一件特殊外套的高中生在上面停留通過,底座邊緣伸出三根彎曲的巨大鋼柱,牢牢撐住上部的厚重軌道。
“這檢測過程好像很簡單啊……”坂下遙香看著平臺上每個經(jīng)過的測試者停留時間都不超過一分鐘,隨后就有技術人員在下面做記錄,依次循環(huán),突然有點失望。
“我找到一個比喻?!奔兺嶂^想了下,“是不是有點像在拍CT?”
“……”
“或者核磁共振?不過是超大版的?!奔冋f。
“討厭!”純旁邊的A班學生紛紛抗議,“老師你別說了,這一下就把美好的期待打破了好不好!”
駿高的檢測很快就開始了。
具體的檢測辦法,如純他們剛才所見,按照次序,穿上感應服,走上檢測平臺,保持不動站一分鐘左右就可以了。
校長和一群校領導們在這關鍵時刻不知從哪終于有了現(xiàn)身機會,個個比自己上去檢測還要緊張的模樣站在師生隊伍的最前方,不停地安慰鼓勵孩子們。
這駿高以后要是出一個駕駛員?
蕪湖,這不徹底起飛。
這段時日來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種種忙碌、念想,就為了這一分鐘了,終于到了決勝負的一刻!
第一個上的是輝夜奈奈。
符合偏差值“腦力要求”的學生先輪到。
“奈奈加油!”“不要緊張——”輝夜奈奈的朋友和同學們很團結(jié)地為第一位選手有氣勢地應援。
一旁的工作人員無奈搖搖頭。
開始都這樣。
反正最后會接受現(xiàn)實的。青春真好。
輝夜奈奈本來是對檢測什么無所謂的,但此時氛圍一來,忽的就變緊張了,等到工作人員打開通道,她在持槍警衛(wèi)的注視中一步步踏上階梯,聽著加油聲,就更緊張了。
“是這樣……站這里就行了嗎?”
前一秒還沒感覺,她來到平臺中央,立刻切實體會到身處在一個何種龐然大物的東西之下,四周全是冰冷的不知材料的地板和鋼鐵,還有不知哪里閃爍不停歇的微光,熟悉的同學老師們變得遙遠了,她有點慌張。
“對,就這樣,再往左一點……抬起點頭,站好了……”
安裝在某個地方的麥克風傳來聲音。
十幾秒后。
“好了,可以從另一邊的通道下去了?!?p> “誒?”
輝夜奈奈一臉懵逼地走下平臺,脫掉有些沉重的感應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回到駿高師生堆里。
“怎么樣怎么樣?”“快說說……”女孩一下被人圍住。
“啥感覺都沒有……”奈奈實話實說。
此時檢測在一刻不停地進行,平日學習好的學霸們都一一過了場,然而境遇與奈奈差不多,不少人一頭霧水。
“所以結(jié)果到底是怎么看的???”
“聽說如果合格了,頭頂?shù)哪歉壍罆疗饋怼?p> “沒亮啊,有人看見亮過嗎?”
“哎呀,我們班老師去問過了,說是回去等通知!”
“因為結(jié)果沒那么快出來……這不真變成拍片子了啊……”
純感到有趣地聽著孩子們的討論,忽的身邊坂下遙香嘆息了一聲。
“看來咱們學校是出不了駕駛員了啊?!?p> 純眨眨眼,天真道:“不是說等通知嗎?”
坂下遙香白了一眼,“昨天埼玉縣有個女生合格了,當場就被帶走了。”
“噢……”
檢測仍在繼續(xù),一人不到一分鐘的速度讓檢測過程非??欤E高要測的人轉(zhuǎn)眼就沒了大半,眼見這場傳說中的源能適應性大選就要結(jié)束了,辛辛苦苦排了兩天隊的駿高學生們有種被騙了的感覺。
隼人暗道一聲“喲西”,忐忑握拳神情肅穆,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穿上鑲嵌著各種不明覺厲配件的感應服,好,更加有儀式感了!他半分鐘后恍惚地回來,目光呆滯……
佐藤優(yōu)乃怯生生站在諾大的感應地板上,聽到工作人員說結(jié)束就馬上跑了下去,也沒有什么人注意到她……
測完了。
俊才縣俊才高中兩百二十一名適齡學生,無人合格。
校領導們面有戚戚,互相看了看,識趣地退場出去。
……
“就這?”
會議室內(nèi),有人發(fā)出一聲笑。
這笑聲并不嘲諷或帶有濃烈情感色彩,但洋子等一眾本土公務員聽到了,卻沒由來地非常刺耳,不禁看向那人。
金色獅鬃般的頭發(fā),藍色西洋眼睛,壯碩的英國人杰克韋斯特,隨意坐著,像是對面坐了一頭熊。
“不是這么測的。”
他抬手虛指了指,搖搖頭,“我們當初那會,下面擺的可都是……算了算了……”
男人擺出一代宗師的架子,卻又驀地揮手不語了。
越水站在洋子身后,不爽但得忍著,最討厭說話說一半的了,這么牛你倒是說完??!不會沒編好吧!
她躍躍欲試的眼神成功吸引了韋斯特的注意,男人調(diào)整了一個更具偉岸的姿勢,向她挑了挑眉,頗為得意。
越水內(nèi)心默默說了兩個字。
“這么大費周章的,不會真就只想憑著運氣來找駕駛員吧?”韋斯特看向同行的平倉建,那是一個四十多歲面容瘦削的男人,話不多,氣度沉穩(wěn)。
六人的代表團,兩位聯(lián)軍校官自然只能互相團結(jié)在一起,平倉建略微苦笑了下,他知道對方是看在自己霓虹籍上的緣故半開玩笑半認真,知道韋斯特性格的他直接選擇了不接茬。
“很多方面,我們的確還需要向總部學習?!毖笞游⑿Φ溃矐械媒忉屓珖鴦訂T背后的客觀局限了。
“對了,總部的人呢?”
“嗯,不錯,向我們學習這個……”韋斯特沒等受用感慨這屆當?shù)貦C甲部的上道,就僵住說不出后面的了。
會議桌的氣氛凝了凝,好嘛,原來是在罵人呢。
同在聯(lián)軍這一復雜巨大的體量事物之下,各種內(nèi)部小摩擦爭端從未消停過,洋子的意思所有人不難理解:我們的上司是聯(lián)軍機甲部隊軍團,其他雜牌少比比。
桌子一面的代表中梳著背頭,眼神銳利的吉田正雄開口了,他沒去管臉色有點漲的韋斯特,道:“機甲軍團這次沒派人來,暫時由我接洽新型機甲的事宜?!?p> 新型機甲……鬼滅刃對戰(zhàn)格馬勁夫的表現(xiàn)優(yōu)異,上頭過來問問拿拿,也是很合理的,這些都在機甲部等人的意料中。
“還新型機甲……源能都沒有的東西……”
“怪獸的玩具罷了……”
韋斯特小聲的嘀咕令霓虹機甲部的人臉色齊齊一黑,眼見桌子上的不滿快要升級,小泉英夫趕緊站起來打圓場。
兩名位于會議桌角落的糾察,則是全程一言不發(fā),正襟危坐著,偶爾拿出筆在本子上記著什么。
房間內(nèi),人們把焦點重新轉(zhuǎn)移到了檢測上。
然而,一直無人合格,底下重復流水線作業(yè),這讓觀看過程顯得無聊,委員會、機甲部的人和這些身份不一的代表進行表面聊天,剛剛落了面子的韋斯特沒有消停,他重拳出擊,頻頻拐著彎埋汰。
“小泉先生,不是說這群學生是要考東大的一批么,個個學霸,怎么這么拉了?。俊?p> “哎喲,我看好的那個失敗了?!?p> “……還是沒人,唉,這是今天第幾輪了,聽說昨天好像就一個……不會快結(jié)束了吧?”
“加油霓虹!”
“……”
洋子聽得直皺眉。
至于脾氣忍耐差點的同僚,青筋砰砰跳,要不是看對方肌肉壯得鼓滿衣服,早就來一場真人PK了。
洋子在今天遇見了那個男人后,心神其實就不太寧靜,來到會議室前,路上她還在想男人的學生、老師、騙子什么的呢,此時被這么一煩,盡管有小泉先生時不時出言兩句“概率本就極小”的公道話,她也逐漸面無表情。
思慮了一陣,洋子決定把那個男人拉出來。
她對身后越水示意,湊上后,低聲道:“來會議室前,讓你查的有結(jié)果了嗎?”
越水點了點頭。
想要調(diào)查一個人,明確到這種條件,五分鐘不搞清楚才是出了問題。
“那好?!?p> 洋子輕輕敲了敲桌子,引來大部分目光后,說道:“其實,我這有一個推薦的測試人選,我覺得他通過,甚至適應性高的可能性很大?!?p> 找到男人后,該怎么處理的預案洋子早就翻來覆去想過很多個了。
這樣的人才,終究要為我所用。
眼下并不算是一個壞的小范圍公開加測試的局面。
“哦,還有這種事?”韋斯特不太信。
吉田正雄反應飛快,“上過練習機?”
洋子不可置否,只是揮了揮手。
“那個人正巧就在場館底下,不過不是學生,是一名教師……”
拿來了一疊嶄新檔案的越水走到眾人面前,得到洋子確認后,說道:“阿部純,十七歲,東京都俊才縣人,父母雙亡,俊才高中三年級學生……”
“嗯?”
洋子蛾眉凝了凝。
她歪頭看向越水,越水也一臉無辜地看向她。
“……”
“再查?!?p> 阿部純?不是阿部寬嗎,和某個明星同名……還有,學生的什么情況……剛才在底下……
洋子眼神有些呆了,怎么回事,她突然搞不清狀況了。
周圍的人奇怪不已。
快馬加急,越水的電話很快響了。情報部門那邊叮鈴鈴地打來。
咯的一聲,洋子倏地咬住貝齒,“查清楚了嗎?”
“這次情報部門那……查得很清楚了?!?p> 越水咽了口口水,說道:“阿部純是真的名字,是學生,但不知怎么回事,他在駿高假裝教師……已經(jīng)上了一周課了……”
“這回也莫名成為了帶隊的教師……”
“具體過程和動機,部門的人還在……”
Pia的一聲,洋子砸了桌子。
豈有此理。
“……”
會議室內(nèi)半晌無言,大佬們的會談忽然被如此一個還是孩子的小人物攪得七零八落。
韋斯特想笑,忍住了。
這算是外交事故嗎?哈哈哈哈。
“把阿部純給我抓……叫過來!”洋子寒聲道。
“是!”
![](http://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7-07-31/597ecc1d88607.jpeg)
蒙著面的Sama
…… 還是……男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