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到我面前,閉上眼,什么都不要像,放空思緒。”
許憂朝他招招手,慕容聞聽話的照做,可站在許憂面前,虛幻的身軀仍舊激動的不停微微顫抖。
“放松?!?p> 許憂說著,伸手一指就點向慕容聞的眉心,指尖有一點如燭火般令人感到溫暖的金光綻放。
“氣不散兮神豈昏?靜中無想一陽生!”
隨著一句真言呼喝,這點金光沒入慕容聞的身軀內(nèi),肉眼可見的,他那虛幻的身軀頓時凝視起來,渾身的陰氣也一洗而空。
若非觸摸上去這慕容聞的身軀仍舊沒有實體,站在這里看過去還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這是……還陽!”
慕容聞睜開雙眼,激動的看著自己的身軀。
他感受到了,自己體內(nèi)陰陽調(diào)和,并非是之前單純的陰氣。
許憂這一指,直接將他從死后的陰神變成了生前的陽神!
然而這種狀態(tài)卻很離奇,他的肉身已死,按道理來說陽氣消散是為陰神,可許憂強行以法力灌注,給他一個沒有肉身的陰神變成了陽神,介于生與死之間的不確定的形態(tài)。
“別急,還沒完呢!”
許憂笑笑,伸手朝城隍廟外一勾,下一刻,天邊就飛來一顆碩大的李子,正是那院內(nèi)的仙果!
許憂手持仙果,對慕容聞笑道:
“老夫雖可以用血道之術(shù)給你重塑一具真正的肉身出來,可此術(shù)有干天和,孽障過重,想來你自身也是不愿?!?p> “老夫便用這仙果代替,給你先造一個肉身出來吧,等你日后修成上境,老夫自會教你一門投胎再生的法術(shù)讓你擁有真正的肉身?!?p> 慕容聞一聽頓時躬身道:
“小神能得前輩賜福,陰神還陽,依然是無量的造化了,哪里還敢奢望真正的血肉之胎!”
“呵呵,老夫可是說到做到的,你就算不要也不成?!?p> 許憂笑著,將手中仙果推入慕容聞虛幻的身體中,隨后雙手掐訣。
那枚李子頓時變形起來,不斷膨脹,幾個呼吸后就變成了一個人形,看起來和真人一般無二,體內(nèi)的臟器更是一應(yīng)俱全!
段云鵬幾人看的目瞪口呆,心道:這就是上境一品仙帝的手段嗎?簡直和傳說中的女媧造人一樣!
用仙果捏出肉身,和用泥巴捏出肉身有什么區(qū)別?
“多謝前輩再造之恩,再生之德啊!”
擁有了肉身后的慕容聞,激動的當即跪地給許憂叩了個響頭。
許憂將他扶起,搖頭道:
“你別高興的太早,老夫又不是女媧那先天圣人,沒本事把什么泥胎變成血肉之胎,這不過是一時權(quán)宜之法,有幾點你需謹記?!?p> “一來,這仙果所塑的肉身并非真正的血肉之胎,因此不能繁衍后代。二來,這肉身也不和真正的肉身一樣,維持它的是法力而非血肉,受傷后不可愈合,需用法力修補?!?p> 慕容聞聽后又是一禮,恭敬道:“小神謹記!”
一旁的慕容敬也趕忙道:
“多謝老先生出手,救我先祖一命,如此大恩晚輩連同慕容家都沒齒難忘!”
“哈哈,別說客套話嘍!”
許憂大笑兩聲,看了看這祖孫二人。
“此間事了,老夫也要回去了,你們二人就在這里敘敘舊吧?!?p> 許憂帶著段云鵬和姜少博二人走出城隍小廟,打算回到小院中去繼續(xù)指導弟子的修行,想要看看這姜少博變得自信后,出手有何長進。
慕容敬自然是留在廟內(nèi),同他的祖父敘舊,訴說著幾年來家中發(fā)生的種種。
而當幾人出了廟門后,許憂卻發(fā)現(xiàn)姜少博在街角的一處面攤前駐足。
許憂知道姜少博在想些什么,他曾用一縷神魂出竅跟著姜少博,看到過他受這面攤老板孫福的接濟,知道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
他走到姜少博身旁,淡淡問道:
“你在擔心?想去看看嗎?”
姜少博點點頭。
“我已有三個月不曾見到孫叔了,師傅可否勞駕?若是孫叔真遇到什么問題,弟子想請師傅出手。”
“呵呵,沒問題,如果真有什么小問題,看在你是老夫弟子的份上,出手相助也是分內(nèi)之事。”
許憂點頭笑笑,這可是培養(yǎng)師徒情感的良好機會。
“師傅跟我來,我知道孫叔的住處。”
姜少博在前邊帶路,帶著許憂二人七饒八拐的來到一處密集、破敗、陰暗又泥濘的坊間。
到了這里,路上連磚石都沒有,都是泥路、土路,旁邊的屋子也不全是磚瓦房,甚至有不少是茅草房,就連這樣也都大多荒廢,其內(nèi)雜草橫生,屋頂都大多破損。
這樣的景象,顯然就是鎮(zhèn)子上的貧民窟了,住的大多是像孫福一樣混得不好的外鄉(xiāng)人。
而姜少博先前,就連住這樣的地方都沒有資格,只能住在破敗的城隍廟里,連間屋子都算不上。
“到了師傅?!?p> 姜少博最終在一座茅草屋前駐足,伸手敲了敲那兩扇比許憂的院門好不到哪兒去的破敗不堪的木板門。
屋內(nèi)傳來一位男人虛弱的聲音來。
“是少博嗎?”
“是我,孫叔!”
姜少博應(yīng)到,聽到孫福虛弱的聲音心中更加的焦急。
“您怎么樣了?可是病了?”
“咳咳……進來吧?!?p> 聽到屋內(nèi)人劇烈的咳嗽聲,姜少博當即推門而入,這一腳都能踹倒的門上,連把鎖都沒有,或者說有沒有鎖都沒有什么區(qū)別。
“孫叔!”
屋內(nèi)十分簡陋,就一張木板床,一口水缸,一個土灶,一張桌子和一個大箱子,其余的什么家具一概沒有。
而孫福此時正虛弱的躺在那木板床上,整個人都瘦的脫相,雙眸凹陷,比一個骷髏好不到哪兒去。
“少博……”
孫福看到姜少博,無神的雙目中竟露出一縷欣慰之色。
“能來看我的,除了你我也想不到別人了?!?p> 姜少博上前一把拉住了孫??蓍碌氖终疲吹溃?p> “孫叔,可有請郎中瞧瞧?若是無錢醫(yī)病我可以替你出了,我現(xiàn)在跟了師傅,可以救你!”
病床上的孫福虛弱的搖頭笑笑。
“你過得好我便安心了,至于我的病你也不必擔心。郎中都瞧過了,只說我得的是不治之癥,連什么病都說不上來,哪里還能醫(yī)呢?”
不治之癥!
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姜少博呆愣在原地。
自從他年幼喪雙親,被家族拋棄,受人白眼冷遇,是孫福一直接濟著他。
在他心中,孫福便是他亦父亦友的人,更是他的貴人,他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