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霉運纏身
等到傍晚,依舊沒有見到孟長林過來。
孟長笙感覺到,那個牢頭兒楊才志就是個騙子,收了她的銀子,壓根沒有幫忙傳信。
混蛋!
騙她的感情可以,騙她的錢就過分了。
如果有機會離開這鬼地方,她一定要讓楊才志吞的銀子十倍吐出來。
可一想到眼下的窘境,孟長笙不由昂天長嘆一聲。
她怎么才能出去呢?
人家小說里那些穿越的女主,去的不是皇宮就是侯府,最次也要是名門之后吧?
看看自己,家里窮的快揭不開鍋了,原主還是一個厄運纏身的倒霉鬼。
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小乞丐此刻在想,自己的人應(yīng)該正想著如何營救他。
眼下他最關(guān)心的是,如何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還能安全離開這個鬼地方。
目光瞥向孟長笙,如果不出意外,劉知縣是想讓這丫頭當替罪羊。
他想離開好辦,但想要帶走這個丫頭就有些困難了。
轉(zhuǎn)念一想,為什么要帶走她?
如果不是自己,昨晚這丫頭的小命就交代在倉鶴山下了。
他又不欠她什么,陪著她來一趟縣衙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孟長笙朝小乞丐看來:“小嘎子,如果劉知縣要定我勾結(jié)匪寇的罪名,我會幫你開脫,你只是孟家村里的小乞丐,又是個啞巴,想必劉知縣不會過分刁難你?!?p> 眼下,她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如果自己真的躲不過去,小嘎子是無辜的,他又救了自己一命,于情于理不該拖累他。
小乞丐目光幽深的朝孟長笙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復雜。
*
天色已黑
孟廣鴻等在牢房門外,一直不見楊才志出來,也沒有人帶他進去。
隱約感覺到自己被騙了,可一想到眼下長笙就在里面,又覺得就這么離開心有不甘。
雖已入春,卻遇上了幾十年難遇的倒春寒。
孟廣鴻雙手揣在棉袖里,雙腿不住的原地打顫。
這時,只見牢門外一行人朝這邊走來,孟廣鴻一眼就注意到被簇擁著的楊才志。
“楊頭兒,卑職聽聞南巷那邊勾欄院新進了一批姑娘,那模樣身段可都是上等貨色,咱們哥幾個今個去那邊聚一聚如何?”
楊才志新官上任,下屬為了能巴結(jié)這位上司,放衙后,便一起約了楊才志,準備去勾欄院里逛逛。
主要是為了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
不用自己出錢,還能去勾欄院里聽曲玩女人,楊才志自然欣然前往。
一行人剛走出幾步,角落里,一抹黑影突然躥了出來。
“楊頭兒,我在外面一直等著您的消息,敢問我何時才能見到我的女兒長笙啊?”
楊才志瞇著眼睛,神情不悅的朝孟廣鴻看去。
這個窮鬼竟然還在外面等著?
他還真不怕把自己活活凍死。
“你怎么還沒走?”
走?
我錢都給了,人至今沒見著,憑什么走?
孟廣鴻心里極其憤怒,心知眼下有求于人,只能忍著。
“楊頭兒,您真是貴人多忘事,之前是您收了我兩串錢之后,讓我在門外等消息的啊。”
當著下屬的面被揭自己收受賄賂,楊才志臉色極其難看。
“一派胡言,我何時拿過你的銀子?這里是縣衙牢房,你休要在這里胡攪蠻纏?!?p> “楊頭兒,做過的事可不能不認啊,我明明塞給你兩竄銅板,總共二百文錢。對了,他能幫我作證。”孟廣鴻指向一名獄卒。
此人正是拿了孟廣鴻五十文的那名獄卒。
對方惡狠狠瞪向孟廣鴻。
“哪兒來的刁民?我壓根就沒見過你,別在爺爺們面前找晦氣,趕緊滾蛋?!?p> 眼下楊才志不認賬,他做下屬的自然要和上司統(tǒng)一口徑。
其他幾名獄卒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兒,但眼下,誰也不會對此事刨根問底。
在牢房里當差,收受賄賂那是不成文的規(guī)定,這便是行規(guī)。
誰會自討沒趣的砸自己的飯碗?
一名獄卒上前猛推了孟廣鴻一把:“瞧你這窮酸樣,渾身上下只怕連十個銅板都拿不出來,竟然敢說給了我們楊頭兒兩百文錢?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楊才志冷笑一聲,一臉小人得志的看向孟廣才。
“你若識趣就立刻給爺滾開,如若不然,本大爺把你抓去大牢和你那賠錢女兒一起蹲大牢去?!?p> 孟廣鴻神情悲憤,溫文爾雅的面容因憤怒變得扭曲。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爾等……吃朝廷俸祿,應(yīng)為百名謀福才是,卻依仗手頭的權(quán)利欺壓百姓、貪贓枉法,若老天有眼,應(yīng)遭天打雷劈!”
“頭兒,像這種口出狂言的窮秀才,就該讓他嘗嘗我們習武之人的拳頭是什么滋味兒?!币幻z卒摩拳擦掌。
楊才志輕哼一聲:“兄弟們,給我上!”
*
翰墨書院
孟長林走出大門口,站在青石臺階上,遠遠看到階梯下面的石墩旁卷縮著一個人影。
“爹?您怎么來了?”
剛剛門童進內(nèi)通傳,只說有個叫花子找他,卻不想竟然是自己的父親大人。
“長林,嗚嗚嗚……”
見到兒子,孟廣鴻堂堂七尺男兒,頓時委屈的哭了起來。
孟長林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這才注意到,他身上滿是塵土和腳印,原本消瘦的面龐,此刻卻整個腫脹了起來。
孟長林神情頓時一沉。
“這傷是怎么回事兒?”
雖說自家父親大人嘴巴不饒人,平日在村子里也沒少與人結(jié)怨。
可父親向來是能動嘴皮子絕不動手的“文人”,這次明顯是在拳頭上吃了虧。
“長笙被抓進縣大牢了,我去牢房里想見她一面,拿了錢打點了那個牢頭兒,不曾想對方竟是個言而無信之徒,收了我的銀子卻不辦實事,讓我苦苦在牢門外等了半日,見他出來,我便上去說理,誰曾想這些卑賤的武夫二話不說就上來打我……”
孟長林眉心緊蹙:“長笙為何會被抓?”
“我也不知啊,眼下人都沒見著,只聽那姓楊的牢頭說她犯了大罪,若罪名屬實是要砍頭的。長笙這丫頭一向老實本分,怎么會闖下這般滔天大禍?”
孟廣鴻至今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