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家二叔用碧謠作為威脅,我沉聲道。
“解讀之前,你要先給我確認一下麻袋里面那人的身份和安危。”
他要我解讀江家族譜里面的預言詩,這些預言關乎江家的命運和現(xiàn)狀,也關乎與之勾連的神秘組織的命運和行動,正好對我來說是相當有用的情報。
而且,通過解讀,說不定還能讓江家醒悟過來,免被神秘組織利用,從而破壞他們之間的合作。
江家勢大財雄,失去了他們的支持,神秘組織的宏圖大計必定受阻。
只不過,預言詩這種關乎家族氣數(shù)的天機,自然不該輕易向外人透露,這江家二叔必定有解讀完之后過河拆橋殺人滅口的打算。
江家二叔沒有說話,也沒有見他的背影有任何動作,他腳邊的麻袋卻不知被他用什么手法動了一下,里面發(fā)出一聲清脆的悶哼。
這悅耳動聽的聲音,正是碧謠的,聽起來她似乎沒什么大礙。
緊接著,江家二叔悠悠地說道。
“給我聽好,預言詩里面,還有兩句,便是吞江虎與狼,鎮(zhèn)江鳳朝凰?!?p> 這句詩似乎是那句“江花隨柳絮,江魚入海流”的后續(xù)。
前半句說的顯然是江家會被意欲氣吞山河的狼子野心之輩所侵,至于后半句,鎮(zhèn)指的應該是鎮(zhèn)守,而鳳朝凰當中,鳳為雄性,凰為雌性,朝為朝拜。
想到這里我已經(jīng)大致明白了江家二叔所作所為的來龍去脈,于是對他朗聲道。
“你之所以跟那個組織勾結(jié),不過是想用江家的余后氣運,換取自己的一時地位罷了?!?p> 言罷,江家二叔雖然背對著我,讓人看不清表情,但他的身軀似乎微微一動。
片刻,他沉聲道。
“這就是你的解讀?說詳細一點?!?p> 我繼續(xù)說道。
“所謂鳳朝凰,女受男拜,女強男弱,眾所周知,江家如今年輕一代,女的出眾,男的平庸,這便是江家的運數(shù)?!?p> “但從預言詩來看,也唯有如此,方能讓江家延續(xù)氣運,但你不甘大權旁落,所以勾結(jié)那個組織,哪怕違逆預言詩,也要試圖在他們的幫助下篡改江家的運數(shù)。”
“所以你才不惜獻出江家金鳳銜玉祖墳里面的鳳凰血,也要配合他們破掉洛城的四象護山!因為,鳳凰山的那個風水格局,是催發(fā)女福的形局,對于你來說既可以打擊家族中的女流,又可以討好他們,一舉兩得!”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但江家二叔的背影卻紋絲不動,只是靜靜地看著竹林外的江水。
不過我知道他已經(jīng)被我說中,因為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本來穩(wěn)如泰山般的氣場,已經(jīng)變得如同風中的竹葉一般搖擺起來。
這種細致入微的觀察,是真龍眼加上鳳凰血之后的效果。
我趁熱打鐵,繼續(xù)說道。
“我知道那個組織的確有偏移龍勢篡改氣運的手段,但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你配合他們損毀江家的運數(shù),你真以為還可以享受到家族的運勢?就算能也只是曇花一現(xiàn),你不過是在自己有點利用價值的時候替人作嫁衣裳罷了。”
“這次的贅婿選拔賽,我知道那個阻組織安插了一些人選參賽,他們想通過控制江家贅婿來掌控江家,這就說明你并非他們唯一的棋子!”
周乙明和袁天光都被某個臉上紋著太陽月亮的神秘人告知他們是真龍十八子,想來也是神秘組織的棋子,神秘組織為了全面控制江家可謂做了兩手準備。
“不過,”我接下來說出重點,“你要改變江家氣數(shù)向女輩傾斜的局面,除了倚靠他們之外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在不傷及延綿福澤的前提下調(diào)整江家的風水格局?!?p> 聽到最后一句,江家二叔身上的氣場明顯顫抖了一下,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
他似乎動搖了。
沉吟半晌,他忽然沉聲道。
“你解讀得有模有樣,但你這黃毛小子說的話到底能有多少份量,還需檢驗過方知!”
說完,他手微微一揚,他腳邊的麻袋忽然升起,瞬間被他抓在手中。
他背對著我冷聲道。
“你先給我預言一下,她是否活得過今天?讓我看看,你推算的本事,有幾斤幾兩!”
我目光一寒,驀然向著他沖了過去,口中說道。
“不要以為你真有隨手掌控別人命運的能耐!休想在我面前濫殺無辜!”
江家二叔沉聲道。
“濫殺無辜?那你的意思就是此人今天不該死、不會死了?你說的話準不準我拭目以待!”
“聽說你在靈龜島用同一種手法戲耍了兩位高手?出來混總要還的……”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jīng)把手中的麻袋一扔,猛地甩向江中。
他說的是我把假靈龜?shù)叭酉律窖?,先后耍了龍航公和童不滅的事情?p> 我身形驀然沖向江邊,手中釣線閃電般甩向麻袋。
但我剛?cè)胨?,水里忽然伸出五六只手,把我的腳死死拉住。
仔細一看,原來是潛伏在水草當中的三道人形煞氣。
與此同時,身后的江家二叔正在掐訣念咒,水中的煞氣原來是他召來的,估計是些在此溺死之人。
難怪他剛才可以隔空觸碰麻袋,原來也是調(diào)用了煞氣。
麻袋此時已經(jīng)被我的釣線纏住,我正要把它拉過來,麻袋那頭卻也有煞氣的手伸出,眼看著碧謠就要沉江。
這江家二叔驅(qū)使煞氣的本事確有幾分,我迅速把釣線纏在手臂上,俯身抓住水中的人形煞氣,一把拉起,陸續(xù)向著江家二叔甩了過去。
氣勢雖然不及手撕煞氣那般霸氣,卻也嚇了江家二叔一跳,他陰沉如水的面容馬上興起了波瀾,連忙閃開避過。
趁著這個空檔,我使勁一拉釣線,扯上來的卻是一具骨架。
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頭大型犬的骨架,麻袋已經(jīng)被水里的煞氣掉包了。
我毫不猶豫跳向江心,潛入水里。
那個麻袋正在前方的深流當中緩緩下沉,碧謠是山村居民,恐怕不熟水性,我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然而,四周七八道人形煞氣馬上向我包圍過來,伸手就要拉我的腳。
我真龍眼打量著它們,它們被江家二叔遠程操縱,要么是通過陣法來控制,然而觀察四周卻沒有陣法的氣息。
要么就是它們的身上必定有什么連通江家二叔那邊的法器,仔細一看,它們的腋下果然都有一個隱隱約約的亮點在發(fā)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