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悠盯著桌上地圖、那密密麻麻的一個個標(biāo)記,同時心里也萌生出無盡的問題來!這些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問題、一個又又一個的案子,其實(shí)都能串聯(lián)起來。且或多或少的都能與她、與夏府后院那個禁地、與她那個滿身疑團(tuán)的母親扯到一起。
她突然生出一個極大膽的想法:會不會這全部的一切都是個陰謀?從她來到京都、進(jìn)督察院、參與的這幾件案子,都在別人的計(jì)劃和謀算之中!
否則怎么解釋,串聯(lián)這些事的關(guān)鍵里、必有她夏悠悠的存在呢?
她又不是電視劇里的主角!
腦袋里亂糟糟的。
眼中看到的世界也天花亂墜的胡亂旋轉(zhuǎn)起來。
不過聽力倒還算正常....
“依照我說啊,這應(yīng)該就是給弄錯了!這么多位置,這么細(xì)的劃分,又不是官家專門做這個的,正常人很容易弄混?!崩顟训穆曇粢琅f如故。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刻這張圖的時間很早,遠(yuǎn)遠(yuǎn)早過夏府建宅子,所以這上面才用了月亮的標(biāo)記。換言之,夏府之前很有可能........”蕭恒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一把伸手接過差點(diǎn)倒下的人:“夏文書,夏文書,夏悠悠!”
“我只是.....有點(diǎn)頭暈.......”夏悠悠看向接住自己的蕭恒,勉強(qiáng)擠出個笑來。很快,便覺得眼皮有點(diǎn)重,天旋地轉(zhuǎn).......
......
這一覺睡得太久。
醒來時渾身酸痛,夏悠悠覺得自己仿佛許多天沒睡過覺一般。
睜開眼,便看到了蕭恒正坐在床邊打盹。
單手托著腮,時不時的往一邊傾倒。幾率碎發(fā)從額前垂落,落過好看的眉眼.....
這還是夏悠悠第一次親眼瞧見蕭恒打盹的模樣。不似平時那般冷峻和愛答不理,也不再端著刻意與人保持距離。雖然心里揣著事,皺起的眉并未全部散開,卻也是極好看的!
還很可愛。
“醒了?”
蕭恒輕聲道。
輕輕的幾個字,聲音還帶著剛睡醒時的一絲沙啞,很好聽。
他說話時依舊閉著眼,也不改剛才單手托腮的動作。
夏悠悠‘嗯’了一聲。
有些疑惑,她方才只是醒了,動都沒動一下。他閉著眼是怎么知道的。
“端好?!笔捄阏f著起身遞過一碗藥:“大夫來看過,說你太久沒睡,所以暈倒了。話說你長時間.....思慮太多,驚恐過甚、憂心傷肝?”
他慢吞吞說完最后一句話,略帶疑惑的看向床上的人:“你到底都在擔(dān)心些什么?”
蕭恒的眼神略帶復(fù)雜,有不解,還有許多不忍。他知道這個小姑娘自己個生活在一座大宅子里很不容易,需要擔(dān)心許多事。但怎么就到了‘驚恐過甚、憂心傷肝’的地步了?
夏悠悠支撐著坐起,抬起臉來對面前的人笑了笑:“我就是沒睡好?!?p> 這幾日都在路上、沒睡好也沒吃好,她本就瘦。這一下更是臉上泛白,襯得雙眼更大了。
半碗藥捧在手里,看著黑乎乎的,也不好聞,想必難喝得很。但是被蕭恒一直用熱水溫著,也不知費(fèi)了多少功夫,溫度剛剛好。
夏悠悠想也不想,端著藥,仰起頭直接一口氣灌下。
這藥里也不知放了什么,不僅苦的很,還有股極令人作嘔的味道。湯藥劃過喉嚨,身體的本能讓她想吐出來,就被她端起半杯白水給強(qiáng)制沖咽了下去!
蕭恒在一旁看著,也跟著眉頭一皺。
他不是沒見過夏家那幾個姑娘喝藥。
一口點(diǎn)心一口藥的哄著不說,還要好話說盡了,事事都順著,折騰上許久才能喝下。像這種,直接生猛的一口灌下,他真是頭回見。
“這種苦藥就得捏著鼻子一鼓作氣,一口一口的品,可不是要把人苦死的!”夏悠悠笑著解釋道:“我這一覺定是耽誤了大人很多時間,這邊的案子早些辦完,我們就能早些回京都。天石的事,我總覺得不安,怕是沒那么簡單。所以大人,您不用管我,我已經(jīng)好了?!?p> 蕭恒沒說話,而是站起身去找什么東西。
等轉(zhuǎn)過身來時,手上竟攥著一根糖葫蘆:“給?!?p> 夏悠悠先是一驚,而后很是歡喜的接過:“大人,這不是昨個傍晚我們吃茶的時候買的嗎?您....怎么還留著呢?”
“是前日買的,你已經(jīng)睡了一天一夜?!笔捄爿p聲道:“我....我不愛吃甜的,你代替我吃了吧?!?p> “嗯嗯嗯!”夏悠悠點(diǎn)頭如搗蒜。
都不知,她竟睡了這么久,怪不得感覺渾身上下都這么不對勁。不過此刻也顧不上別的。正好她覺得嘴里發(fā)苦的很,需要些甜味蓋過去。
蕭恒看她吃的這么高興,也跟著心情好了不少,就順帶著輕聲說了說這期間案子的進(jìn)展:
“天石之事,李懷昨日已經(jīng)去和李刺史那邊坦誠交涉過。抓了幾個散播謠言之人,正在審。也加強(qiáng)了防備,避免有人趁機(jī)生事。天石也被運(yùn)到了穩(wěn)妥的地方,由官府的人看守。此案,算是暫時穩(wěn)住了,給陛下的案情奏報也在昨日發(fā)了回去,你不必再過于憂心?!?p> 確實(shí),督察院與刑部和大理寺還是不一樣的。雖然在京都也負(fù)責(zé)一些離奇詭譎之案,但說到底是直屬陛下。大部分時候,只需查清原委,秉承陛下就好了。
就如這次‘天石’的案子,他們能做的、能查的,已全部完成。眼下,只需寫一封詳細(xì)的奏報,剩下的事該如何做,不是他們該想的,也不是他們能控制的。
他想了想,繼續(xù)道:“待你稍好些,我們便可啟程回京都。”
“那葉蘇呢?”夏悠悠停下動作。
乍一聽要回京都,她是高興的。可一想到還有葉蘇這么個人,就瞬間覺得嘴里的糖葫蘆也沒那么甜了。雖然那人滿口胡言,沒一句可信的,但他所說的什么定親之事,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還覺得驚心不已。若是帶著這么一個不著調(diào)的人回京都,還不知要給她、要給夏家惹上多少麻煩!
蕭恒并不知她這番心思,約是想起些什么不高興的,語氣略微冷淡:“他趁常憂不注意,偷跑了?!?p> “跑了?”夏悠悠聞聲,這才算是徹底松了口氣:“跑了就好,跑了就好?!?p> 人逢喜事精神爽。
聽到葉蘇跑了的消息,再加上本無大礙,他們一行暫定吃過午飯就啟程返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