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祭品
手臂的斷口處并不規(guī)則,像是被洛暮生生扯了下來,洛暮把樹下堆起的落葉樹枝搬開,一具腐爛的土著居民尸體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原來山洞的前主人在這里,洛暮望向四周影影幢幢的樹影,每一棵樹下都堆積著厚厚的落葉與枝椏。
片刻后,一圈尸體整整齊齊地靠在山洞周圍的樹下,十七個土著居民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在這里死亡,而且已經(jīng)高度腐爛。
洛暮端詳著那具被他卸下了手臂的尸體,尸體的面貌因為高度腐爛已經(jīng)扭曲,它的肌肉與皮膚像是煮爛的肉湯,在雨水中四處潑灑。除此之外,保存最完好的,就是尸體頭上那一頭卷發(fā),還有卷發(fā)上那個小小的飾品。
這是一個做工粗糙的木雕,但可以看出雕刻者對其投下了不少心血,因為克蘇魯那標志性的章魚胡須十分傳神。看來,這些土著都是克蘇魯?shù)男磐健?p> “這是克蘇魯?shù)募榔贰!薄旧詈!坎恢螘r出現(xiàn)在了洞口,“在奈亞拉托提普消滅克蘇魯?shù)脑跎碥|與眷屬時,這些信仰祂的土著陷入了夢魘之中。”
“顯然,在海德拉身上蘇醒的克蘇魯完全沒有解救自己眷屬的想法?!甭迥赫酒鹕?,在低洼的積水處仔仔細細地洗了手。
“那是自然,每一位信仰者的死亡都能為克蘇魯帶去靈魂的力量,雖然這些普通人的靈魂脆弱而渺小...”【深?!柯柭柤?,“但是‘深潛者’這些怪物可不一樣??颂K魯全靠著這些神話生物的獻祭才能制造出這個風(fēng)暴圈?!?p> “不過,也許祂確實拯救了部分信徒,畢竟祂仍舊需要擴散他的信仰。”【深?!孔哌M雨中,環(huán)顧著眼前可悲的一幕,“而這些人對克蘇魯來說,只是食物罷了。”
“如果他們?nèi)掠兄?,?yīng)該也會后悔吧?!甭迥罕е窕疬M了山洞,“也不知道末日到來時,那些蘇醒的古神比之克蘇魯會如何?!?p> “只會比這更糟?!迸嘶卮?,“你能想象那些狂信徒獲得了連【管理者】也無法預(yù)測的黑暗力量的模樣嗎?”
“更不用說還有那些古神本身??磥恚覀兊呐Χ际峭絼诘??!甭迥宏幱舻卣f,“人類注定要完蛋了?!?p> “那也未必吧?!薄旧詈!恳馔獾乜粗迥海安皇沁€有那些曾經(jīng)封印古神的存在嗎...”
“這次的失敗還沒有讓你清醒嗎?”洛暮諷刺地笑了笑,“哈,寄希望于這些存在,等于我們將整個種族的生死拱手想讓啊...”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山洞內(nèi),是死一般得寂靜。
救援抵達還需要很久。洛暮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就無法推算到底需要多少時間,之前撿來的椰子已經(jīng)吃完,他們也需要多帶幾個作為儲備糧食。
能夠抓到野獸之類的是最好的,但這樣的暴雨,即便有野獸也會縮在自己溫暖的小窩里。像這樣一個適合避雨的山洞都沒有野獸的痕跡,更大的可能是整座島上根本就沒有什么野獸。
至于海魚,【深?!康拇_可以抓到很多,只是那種長滿了鱗甲與奇怪突觸的魚,兩人誰也不敢吃。
所以兩人還是需要很多椰子,很多很多椰子。
“我去吧?!薄旧詈!侩x開了山洞,洛暮望著女人的背影,她的傷口顯然已經(jīng)幾乎痊愈,真是奇特的體質(zhì),【深?!拷^不僅是人類,看她在海洋中如魚得水的樣子,另洛暮想起了與其外貌完全不同的生物。她在雨中只會如同回家一般,洛暮打了個噴嚏,而自己要是再走幾遭,恐怕就不是烤烤火能恢復(fù)的了。
...
咚咚咚。
舷窗被大力敲響,洛暮從夢中驚醒,有些恍惚地回到了一片深邃之中。
窗外巨大的爪骨散發(fā)著藍色的瑩光,從“鸚鵡螺”號身邊緩緩劃過,離得近了些,洛暮甚至能夠看見那掩埋在飄蕩的水母肉體下,骨骼上被啃咬而出的痕跡。
紛亂的記憶忽然涌入洛暮的大腦,他開始分不清這究竟是夢中還是現(xiàn)實。
“你醒了?”敲響舷窗的【深?!吭谇白鶈柕?,“你好像對達貢的尸骨有了特別的反應(yīng),是看到什么了嗎?”
看到什么了...
撕裂般得疼痛折磨著洛暮的大腦,他咬著牙垂下頭顱,輕輕磕碰著金屬艙壁,試圖減輕痛苦。
“多么美麗的生物?!鄙砼杂腥苏f道。
疼痛如同巨大的異物一般被人從身體中一把扯出,巨大的空虛感頓時席卷了洛暮。
“我記得達貢可是它當初最喜歡的孩子?!蹦莻€聲音繼續(xù)道,“可能是一直被當成零嘴在培養(yǎng)的?!?p> 洛暮抬起頭,前座的【深?!坎恢螘r已經(jīng)不見了,“鸚鵡螺號”懸停在巨大的骸骨下方,藍色的水母從達貢的尸體上分離,輕輕貼合到機器上,就像是潛艇上盛開了藍色的花朵。
前方的位置上,不知何時坐著一個深色皮膚、穿著一身全黑衣物的人。
他把玩著一件散發(fā)著古埃及風(fēng)格的雙耳陶罐,饒有興致地望著漸漸布滿“鸚鵡螺號”全身的藍色水母,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洛暮的注視。
“你瞧,真正的低級生物,連它們衍化出來的下級種族都是愚蠢又邪惡的。”奈亞拉托提普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舷窗,那藍色的水母貼合在玻璃窗上,肉墊一般的中膠層向內(nèi)翻滾,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如同碩鼠啃咬玉米一般的沙沙聲在潛艇內(nèi)回蕩,洛暮看著那無數(shù)蠕動著的環(huán)形嘴巴,像是材質(zhì)拙劣的萬花筒。
“你是什么時候出來的?”他平靜地問道,右手按住肋側(cè)隱隱發(fā)燙的紋身,
“出來?”奈亞拉托提普的語氣帶上一點驚訝,“不是你召喚我的嗎,在克蘇魯那腥臭墮落的祭壇,在.....沉沒之城拉萊耶。”
洛暮感到一陣眩暈,艙體不堪重負的金屬斷裂聲像是在遠方響起,夢境與現(xiàn)實的界限模糊不清,克蘇魯那龐大邪惡的身軀、那黃色瞳孔的船長、【深?!?...哪里是現(xiàn)實?或許他在看到達貢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理智,之后發(fā)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大腦的臆想。
紋身開始灼燒。
船艙在藍色水母的啃咬下崩裂,來自深海的冰寒環(huán)繞住了洛暮。
他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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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大走了。 好人一生平安,這是一個以一人之力養(yǎng)活全世界的人。 如果說愛因斯坦的方程讓世界和平,袁老就是這個世界得以延續(xù)的根本。 祝您和吳孟超,兩位英雄,以后也能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