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遇難
謝兆安沒有說話,一滴滴冷汗從額頭滑落。
這巨獸死死盯著他們,一呼一吸之間血腥氣涌出讓他呼吸困難。
“?。 ?p> 一聲聲慘叫從遠(yuǎn)處傳來,似乎此前退出樹林的士兵此刻正在遭受殺戮。
“小謝!”
范無咎突然低聲叫了一聲,隨后拔刀沖了出去,謝兆安來不及多想,腰間長鞭出手纏住范無咎腰部將他甩向空中又重重拉下。
范無咎自上而下狠狠一刀向龍頭砍去,那巨獸卻是毫不動彈,任由他劈下。
“動手,全部動手!”
身邊幸存的士兵拔出刀刃一并沖了上去。
“吼!”
這巨獸突然張嘴怒吼,濃重的腥氣從嘴中涌出,可怕的狂風(fēng)噴出將一群人全都吹飛出去。
惡臭之味包裹眾人,熏得他們頭昏腦脹,一群人被重重的吹起撞在樹上,一時之間竟是戰(zhàn)立不能。
范無咎一刀劈在巨獸鼻子上,卻是連個痕跡都未留下,落在地上剛想后退卻是被巨獸一爪踩下踏入泥中,只覺身軀被碾碎一般,五臟六腑天翻地覆,竟是七竅流血了。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巨獸從土中拔出兩只后爪,慢吞吞走向謝兆安。
“嘭”,“嘭”!
巨獸慢慢走來,一道涎水滴下,長舌滑出嘴角包裹住他。
“好惡心!”
惡臭的腥味熏得他無心思考生死。
“龍仙,娘娘說了,這兩個指揮使有用。”
女子聲音再次響起。
謝兆安卻是突然天旋地轉(zhuǎn),被巨獸拋向空中,隨即重重砸在地上,落在范無咎身邊。
“對啦對啦,龍仙你去吃這群士兵吧,外面還有一群剛死的,也還算新鮮?!?p> 女子頗為歡快的走來,謝兆安只看見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蹦蹦跳跳而來,蹲在他面前仔細(xì)看著,又去看了看范無咎。
“護(hù)法大人,快來,這個要死了,你快點帶去,不然娘娘又要生氣了!”
女孩的聲音似乎非常緊張,一個撲騰著肉翼的藍(lán)面赤發(fā)怪物飛來,一手一個,又飛向林中。
“夜叉!”
昏迷前最后的念頭飄過。
.......
靖夜司內(nèi)那個樵夫卻是突然暴斃了。
“怎么回事?”
郎中也是大呼冤枉:“大人,這個樵夫本來就沒流多少血,我只是幫他縫合傷口,可誰知道......”
蘇道崢仔細(xì)端詳尸體,卻是突然命令道:“給他畫個像,去城內(nèi)認(rèn)認(rèn),再派人去尋兩位指揮使回來?!?p> 韓懸陽在向州牧匯報顧清之事。
“州牧大人。事情比我們想的好很多,城內(nèi)許多老人都還記得這位前任城隍?!?p> “只是史書當(dāng)年也遭到了破壞,雖然修復(fù)了一部分,卻沒有他的畫像,若是立像,有些困難?!?p> 州牧接過韓懸陽手中的筆記,翻閱著卻是眉頭慢慢皺緊。
“大人?”
“唉,難怪城隍爺昨夜如此了,從這些事來看,柳州欠這位顧清老爺太多了?!?p> 州牧又嘆了口氣:“明日打掃好城隍廟舊址,準(zhǔn)備舉城祭拜吧?!?p> “雖然百年之前的惡民都已經(jīng)身死,但終究......”
“希望城隍爺不會介意前日的惡行吧?!?p> 州牧起身將記載交給一旁的文官:“打印成冊,全城散發(fā)?!?p> “再讓城內(nèi)說書的也好好閱讀,這段日子宣揚(yáng)一番吧?!?p> 又看向韓懸陽:“這幾日在城內(nèi)誹謗城隍爺?shù)模珰⒘税?,若是還有煽動挑事之行的。”
頓了頓咬牙道:“抄家滅門?!?p> 室內(nèi)一靜,韓懸陽幾息之后才回道:“是?!?p> 抄家滅門,怕是要引起朝廷呵斥,言官彈劾。
“不過也管不得了,若是城隍爺不滿,怕是柳州才會出大事?!?p> 韓懸陽心情沉重,回到靖夜司內(nèi)直接下令:“誹謗城隍爺?shù)?,殺無赦,直接拖出去斬首吧。”
“確認(rèn)有煽動民意的,今夜抄家,明日午時斬首示眾?!?p> 刑場上人頭滾滾,僅僅一下午,便是百余顆人頭落地。
......
太守此刻忙著招待天師與佛子。
“你們二位都想在柳州建立道觀或者寺廟?”
“眼下時機(jī)倒是不太好。”
兩人點頭道:“我等只是先來報備,必然會等待柳州平復(fù)之后建觀?!?p> 佛子又道:“小僧身邊有四十余僧人,這段時間還要勞煩大人?!?p> 太守點頭:“那自然極好,佛子若是愿意勞煩我等,那更是極好?!?p> “這段時間,勞煩佛子在城內(nèi)講佛,安撫民心?!?p> 此時蘇道崢卻是沖了進(jìn)來:“太守大人,大事不好,范無咎、謝兆安出事了!”
蘇道崢上氣不接下氣,一口氣將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太守面色大變:“樵夫有問題,法嚴(yán)寺原址那一片樹林樹木攔腰截斷,地上有巨大裂縫,還有惡臭無比的味道?!?p> “巨大的爪印......”
“跟我走,去見州牧與司空。佛子與天師還請一同?!?p> 一群人快速奔向州牧府上。
州牧原本正在煩惱祭祀顧清之事,此刻更是頭疼。
“這想必又與白骨妖有關(guān),可恨,我等還在籌劃進(jìn)攻白骨山,這妖魔卻是先下手為強(qiáng)了?!?p> “明日一早,起兵攻山,二位可否愿意相助?”
“遵從州牧號令?!?p> 天師與佛子回應(yīng)道。
.......
白骨妖帶著花黃與夜叉站立在一個洞口前,順著樓梯走向地下,地下竟是一座建立在地底的神廟,裝飾與城隍廟無異。
前廟正是白骨妖的神像,此刻香火鼎盛,卻是不見祭祀之人。
白骨妖走到后廟,吩咐道:“把兩人放下,快點行事,別死了?!?p> 眼前是兩具巨大的石頭棺材。
夜叉快步向前,將兩人放在棺蓋上。。
花黃拍手,一群童子走出,身穿彩衣,臉上畫著詭異的油彩,蹦蹦跳跳走出,圍繞著棺材跳著奇異的舞蹈。
“花黃,動手?!?p> 白骨妖手中出現(xiàn)一把潔白的小刀,遞給花黃。
接過小刀,她向棺材作了三揖,隨即靠近范無咎。
范無咎此時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顯然命不久矣。
一刀刺下,花黃用力劃開他的胸口,露出心臟,她又喚來一童子,一刀砍掉頭顱,童子的熱血從脖中噴了出來,無頭的尸身卻詭異的后退兩步跪在地上,任由熱血噴在范無咎與石棺上。
又是砍掉七個童子頭顱,熱血如同噴泉,灑紅了整個石頭棺材。
范無咎卻是詭異的神智清醒了:“好痛?這是血?好惡心!”
身下棺材此時震動了起來,隨即突然翻轉(zhuǎn),將范無咎倒入其中。
白骨妖面露微笑,看向全身染紅的花黃:“快點。”
花黃如法炮制,隨后謝兆安也被棺材吞掉。
做完一切之后花黃退到白骨妖身后,恭敬跪下,夜叉此時也跪了下來。
石棺震動愈發(fā)強(qiáng)烈,甚至引發(fā)整座地下城隍廟震道。
一刻之后,棺材恢復(fù)了平靜,棺材蓋滑出,范無咎從棺內(nèi)站起,一手拿筆一手拿著張畫卷,嘴唇眼睛畫有詭異的紅妝,人也有些不男不女:“老爺,我回來了?!?p> 謝兆安此時也站起,一手拿傘,一手烙鐵棍,眉眼嘴唇卻是紫色:“老爺,我也回來了?!?p> 白骨妖面露微笑,美麗臉上黑影閃動,隱隱露出一絲瘋狂:“老七老八,歡迎回到人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