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第一節(jié)語文課。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p>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東方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間。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p> “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p> ···
“客喜而笑,洗盞更酌。肴核既盡,杯盤狼籍。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
語文老師鐘林滿意地點點頭,“抽查了肖寒和洛川,同學(xué)們自己心里也應(yīng)該有數(shù)了,今天周五,周一我們再點其他同學(xué)背誦,再給你們?nèi)斓臅r間怎么樣都夠用了吧?”
哈~~~
啊~~~
十五班一片哀嚎之聲,學(xué)生的時代就是這樣。
第一節(jié)語文課結(jié)束。
鐘林并沒有離開,反而對著肖寒,洛川招了招手。
來到講臺旁邊,洛川和肖寒看著鐘林。
“有個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二中有三個名額,你們要不要報名?”鐘林笑著問,“一次摸底考試你們的作文寫的不錯,兩個人各有千秋,都挺有水平的。”
“我恐怕沒辦法答應(yīng),”洛川開口道,“我有別的很重要的事情要忙,對不起,老師?!?p> “沒關(guān)系,知道你平時事情多,”鐘林轉(zhuǎn)頭看著肖寒,“那你呢?”
“我也沒興趣,謝謝老師。”肖寒冷冰冰地說。
鐘林聳了聳肩,“無所謂,本來就是自愿報名,你們不想?yún)⒓右矝]關(guān)系?!?p> 第四節(jié)體育課。
洛川和肖寒坐在場邊的地上,看著白超和趙曉宇等人打籃球。
“早上語文老師提的新概念作文大賽你為什么不參加?”洛川開口問道。
“不想?yún)⒓?,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毙ず涞鼗卮鸬馈?p> “我記得小時候你很喜歡讀書,也很喜歡寫東西,這次也許是展示你才華的好機會?!甭宕ㄆ届o地笑著說。
肖寒扭頭看著洛川的臉,嫌棄道,“你管的也太寬了,我們不然也和同學(xué)們一樣叫你‘洛媽’好了。”
“‘洛媽’?”洛川不解看著死黨,“這是什么鬼稱呼?!?p> 肖寒微微笑了笑,“高中開學(xué)以來,你對班級的同學(xué)們事事盡心盡力,遇到什么都為大家著想,尤其是上次體育課的事情,你為了孫建文和陳晨兩人出頭,大家都很感動,所以私下都叫你洛媽?!?p> 無奈地笑著,洛川開口玩笑著說,“這算是褒獎嗎?”
“當然算,相信即使將來畢業(yè),十五班同學(xué)也會記得你這個班長。”肖寒頓了頓,“上次我受傷那次,你私下去見我父母了?”
“她告訴你的?”洛川反問道。
“我猜的,從小白那兒回家之后,他們對我沒那么兇了,”肖寒凄冷一笑,“你還真是喜歡為我們考慮,他們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以后不要再去找他們了?!?p> “好,聽你的?!甭宕ㄝp聲說。
···
“班長,你們這地方不錯呀!又涼快又舒服,”馬澤笑著坐到了洛川旁邊。
洛川歪頭看著馬澤,“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如果被校領(lǐng)導(dǎo)聽到你們叫我班長,怕班主任會有麻煩。”
“別人我不管,也管不著,但我就叫你班長,”馬澤扔過來一個粉色信封,“高一三班的女生,別的什么都別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p> 洛川拿起信封打量打量,“我的?”
“聽說關(guān)注你很久了,鼓足了勇氣和你告白,”馬澤一副八卦的樣子湊了過來,“快看看信里是什么內(nèi)容啊!我第一次見到別人寫情書告白的?!?p> 洛川并沒有當場把信拆開,而是放進了兜里,“回頭我會看的,你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
“別這么小氣嘛!”馬澤不滿道,又看了看肖寒,“你有沒有興趣看看?”
“并沒有,”肖寒回答道。
洛川看了看球場上分心過來的白超,調(diào)侃著說,“馬澤你想看情書不是小意思,讓那個誰給你寫一封就是了?!?p> “誰啊?別逗了,”馬澤有些害羞,“你別亂說話,小心我揍你?!?p> “我開沒開玩笑你自己知道,總吊著他不是辦法,應(yīng)該給個結(jié)果的?!甭宕ńㄗh道。
馬澤臉色微紅,眼神亂飄,吞吞吐吐地辯解道,“我說了啊!我已經(jīng)給了答案,他干嘛一直纏著我?兩個人都不是一條路上的,我,我還想好好念書呢!”
“你如果想要好好念書,就不會再班主任的課上都睡覺了。”肖寒直接吐槽道。
洛川笑了笑,轉(zhuǎn)頭對馬澤說道,“你別管老肖,我知道你和小白從初中開始就一直看不順眼,但換個角度想一想,是不是電視劇小說話本里,那種歡喜冤家的路線呢?你真的討厭他嗎?”
聽到洛川這樣說,馬澤仔細思考片刻,又全力搖了搖頭,“不可能的?!?p> “其實我也不建議你和小白真的發(fā)生什么感情,”肖寒認認真真地說,“高中時期所謂的‘戀愛’沒有任何意義,耽誤學(xué)習浪費精力,而且還容易對當事人性格造成影響?!?p> “謝謝您嘞,免費上了一堂課。”洛川撞了撞肖寒,又轉(zhuǎn)頭看著馬澤,“人如果能控制自己的感情,那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流傳那么多的故事了。”
“你什么意思?”馬澤警惕著,身子微微靠后。
“付瑜轉(zhuǎn)學(xué)那么久了,你還一直念念不忘,想要報仇,是不是太小家子氣了?”洛川直接把話挑明,“這么多年,你一直針對小白,就是因為你初中的那個好閨蜜付瑜嘛!”
馬澤吃驚地看著洛川,“你,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傻,”洛川笑了笑,“從付瑜轉(zhuǎn)學(xué)開始,你對我們?nèi)齻€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尤其是面對小白的時候,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事實的真相當然不是這樣的,洛川是從以往的循環(huán)里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后果,但現(xiàn)在面對當事人,自己必須要給出一個理由說服對方。
“是,我承認,”馬澤大大方方地說,“小時候付瑜喜歡白超,但白超已經(jīng)都沒把付瑜看在眼里,付瑜轉(zhuǎn)學(xué)之后,我就一直記恨他。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喜歡這個討厭的人?!?p> 洛川微微笑了笑,看著球場上的死黨,輕聲說,“當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一個你討厭的人的時候,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p> 肖寒和馬澤不約而同地看著洛川,心里各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