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年面色發(fā)白,顫聲道:“紀鶴辰,你沒有必要防我到這個地步吧?我并不是說要接念念回去,只是想讓她陪若歆過個生日?!?p> “那是我的女兒,所以必須要經(jīng)過我的同意才行,現(xiàn)在我說不行,這句話的意思很難懂嗎?”
紀鶴辰的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微笑,在戚年的眼中看起來卻是那樣的可怕:“誰知道這是不是你找的一個借口?畢竟我對你的人品可是沒有半點信任可言?。 ?p> 戚年的心頭驀然一痛,眼圈紅紅的,辯解道:“我并沒有打算要帶他跑……”
“戚年,我對你的信任早已在當年就已經(jīng)消耗殆盡了,你該不會以為在對我做出那種事情之后,還能再從我這里騙取一絲一毫的信任吧?”紀鶴辰冷笑道。
戚年終于忍不住眼淚,帶著哽咽道:“紀鶴辰,我沒有,我說過很多次了,當初的事情我并不知情?!?p> “你現(xiàn)在說的輕巧,我憑什么要相信?”紀鶴辰薄唇輕啟,吐出來的話卻字字珠璣,如一柄尖刀般狠狠的扎在戚年的心臟上。
饒是戚年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卻還是被這句話給傷的體無完膚。
論心狠,她永遠不會是紀鶴辰的對手。
正在這時,戚年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當她拿出來看到來電顯示上的陌生號碼之時,心頭沒由來的跳了幾下,一股心慌意亂的感覺突然浮上心頭。
“喂?”
顫抖著手按下接聽鍵,剛一接通就聽到對面的陌生聲音響起:“你好,請問是戚年嗎?唐若歆是你朋友對吧?她在高架橋上出了事故,現(xiàn)在已經(jīng)叫了救護車,在省人民醫(yī)院,你趕緊過來吧,估計情況很不好!”
后面的話戚年全都聽不清楚了,就像是被按下了消音一樣,耳邊亂糟糟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突然就像是沒了精氣神,手上一個沒拿穩(wěn),手機就這么直直的墜落在地上,屏幕頓時摔了個稀碎。
唐若歆出事了!算起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個小時,按理說現(xiàn)在唐若歆應該已經(jīng)到家了才對。
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高架橋上?高架橋是過來東區(qū)的必經(jīng)之路,唐若歆肯定是放心不下她,所以才過來的,結果卻在路上出了車禍!
來不及多想,戚年回過神來之后,頓時跟瘋了一樣朝門外跑去。
紀鶴辰本來還面帶嘲諷,但是在看到戚年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之后,也意識到了什么,心口倏地一痛,連忙起身跑著追了上去,拽著戚年的胳膊皺眉問道:“你又在發(fā)什么瘋?”
“醫(yī)院!”戚年的大腦一片空白,只顧得上怔然的重復道:“快去省人民醫(yī)院,若歆出車禍了!”
聞言,紀鶴辰也驟然變了臉色,來不及多說什么,連忙去房間里拿了車鑰匙,直接驅(qū)車帶著戚年前往省人民醫(yī)院。
一路上急趕慢趕,總算在半個小時之內(nèi)趕到了醫(yī)院,據(jù)護士說,唐若歆被送到醫(yī)院之后直接就被推到了急診室里,現(xiàn)在人到底是什么情況還不清楚。
癱坐在手術室門外,戚年抱著頭,只覺得自己倉皇一人,普天之下竟然容不下她一個戚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之后,她倉皇的站起身去問,但是卻只得到了醫(yī)生遺憾的回答。
病床被推了出來,上面的人被蒙上了一層白布,沒有任何起伏。
戚年瞪著眼睛看著這一幕,但是卻流不出眼淚了,原來人在最難過的時候,是連哭都哭不出來的。
跟唐若歆相處的點點滴滴就如同走馬燈一般從腦海中飛快的劃過,恍惚間讓戚年以為她們還是在大學時期,無憂無慮的在一起玩笑打鬧。
唐若歆是她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用親如手足來形容都不為過。
當初戚家出現(xiàn)變故,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搶奪她們戚家的財產(chǎn),那個時候她孤立無援,還帶著當時還是嬰兒的念念,面對紀鶴辰的誤解和林菀的挑釁,整個人都如同身處在煉獄之中。
如果沒有唐若歆的支持,她可能根本就堅持不到現(xiàn)在。
這些年來,不管是她要去挽回亦或是離婚之后,唐若歆都堅定不移的站在她的身邊,給予默默的支持。
戚年一直覺得這輩子欠唐若歆的東西太多了,根本就還不清,但是也想盡力的去償還。
但誰能想到,意外來的竟是這么的讓人措手不及,本來分別的時候還高高興興的,唐若歆還對她千叮萬囑的,但是現(xiàn)在怎么就突然出了車禍,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了呢?
紀鶴辰此前覺得,一個人的崩潰一定是瘋狂的,但是現(xiàn)在他卻突然意識到,其實不是這樣的,真正的崩潰是悄無聲息的,就像是整個人都被抽去了靈魂。
就像現(xiàn)在的戚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