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搞錯了
“你的貨呢?”許舒冷冷地問陳捕頭。
陳捕頭大怒,唰,刀已出鞘,人隨刀走,一道寒光朝許舒射來。
速度非???,拔刀即斬,死在這招下的盜賊、好手,已記不清多少個了。
這是要將許舒當場擊斃。
陳捕頭能在縣里當上總捕頭,靠的不全是關系,武功不弱,比老雀這種,高了幾個檔次。
然而,許舒僅僅側身一閃,就躲過去了。
他自以為快如閃電,在許舒的眼里,其實慢如蝸牛。
陳總捕頭擦身而過,驚訝地收住腳,馬上回刀橫砍。
許舒再次閃過,腳步輕盈。
陳捕頭眼睛里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許舒十八歲了,第一次跟別人打架,而且還是生死相拼,也沒想到應付起來如此輕松。
許舒這兩下動作,如同戲耍。
陳捕頭惱羞成怒,想不到這個許舒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居然能躲過我這兩刀?!?p> “呵呵,運氣啊。你再試試,說不定就能砍到我了?!?p> 陳捕頭大怒,惡從膽邊生,他欺負許舒沒有兵刃,挺刀劈過來。
這次不是一刀一刀砍了,而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拿出看家本領,狂風十刀斬,沖了過來。
許舒沒有正式對過敵,今天是第一次。
平常也沒學過拳腳工夫,全是憑著驚人的敏捷,在與陳捕頭周旋。
他只會躲閃,別的都不大會。
萬幸,閃避了幾招后,終于瞅準空檔,抓住陳捕頭的手,一捏,就把刀奪了過來,順手再用肩膀一拱,這陳捕頭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飛出幾米遠,撞在了樹上。
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你,你究竟是哪里來的高手?”陳捕頭掙扎著趴在地上。
“我不是什么高手。但是對付你,綽綽有余?!?p> “敢問大俠名號?”
許舒沉默不語。
他可沒想過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只打算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陳捕頭把這態(tài)度看做“沒資格知道我的名號”。
“好,我認栽,貨給你,能放我一馬嗎?”
許舒點點頭,如果貨給我,饒你不死。
先保證人沒事,你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陳捕頭在前面帶路,來到了一個偏僻的院落,輕輕叩門。
“老皮,開門?!?p> 許舒警惕地看著他,里面情況不明,怕他打暗號。
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頭探出頭來,看到陳捕頭身后跟了個年輕人,十分困惑。
“他是你找的買家?”
“你開門就是?!标惒额^有氣無力地說。
老皮這才看出陳捕頭受了傷,滿把他拉進來。
“你被誰打傷的?”
陳捕頭指了指許舒:“他,而且,老雀已經被他殺了?!?p> 啊?
老皮大怒,抽出劍沖上來,許舒一閃就讓過去了。
“別動手了,咱們栽了,你打不過他的?!?p> 老皮急哭了:“那老雀……”
“反正今天你是報不了仇的,把貨給他?!?p> 老皮怒不可遏地瞪著許舒,憤憤地說:“這位如何稱呼?”
“唉,煩不煩,非要個稱呼,你們就叫我百姓護衛(wèi)好了?!?p> “你說啥?”
“行了!”陳捕頭不耐煩地喊,“老皮,看不明白嗎?咱們栽了,人家不會告訴你名號的,你還想報仇啊?貨,給他就是了。”
老皮知道打不過,嘆息一聲,掃了許舒一眼,搖搖頭:“你小子橫,不講規(guī)矩,就算要吃黑,也不該傷我兄弟性命。”
他走入里屋,扛出一個大箱子,打開給許舒看。
“這位小爺看好了,這是高員外的隨葬物,都在這里,咱們并非盜墓,只是銷贓,罪不至死?!?p> 許舒傻了,盜墓銷贓?不是拐賣小孩的?
他伸手去扒拉箱子里的東西,金器,銀器,瓷器,玉器,琳瑯滿目,還有一件頂級的狐裘上衣,起碼值五百兩銀子。
雖說他也不怎么識貨,但也能估計出來,這些東西起碼得有兩三千兩銀子。
“你們說的貨……是這個?”
陳捕頭苦笑道:“兄弟,這是本縣近年來最奢華的隨葬了,高員外當過侍郎,家里店鋪幾十間,要不是這個原因,咱們也不會動本縣人的墓?!?p> “一件都沒賣,全在這里?!崩掀び魫灥卣f,“昨天才剛拿到手,給他們壓了價,五百兩銀子盤下來。要是運出去,遠遠地賣,起碼得三千兩銀子?!?p> “咱們兄弟栽了,閣下既然吃了黑,還請遵循江湖上的規(guī)矩,放我們一條活路?!?p> 許舒心里一陣苦笑。
原來是盜墓的,剛才那老雀死得就有點冤了。
自己對這些財物毫無興趣,現(xiàn)在說不要,那你是干什么來的?
要吧,自己一個人,怎么拿得走?何況,這還是贓物。
只要一拿,自己跟這些人,不就是一樣的人了嗎?
老皮看他猶豫神色,賭咒說:“真的全在這里,難道還有更值錢的被我藏了?這些,已經是本縣近年來最肥的一單了?!?p> 許舒現(xiàn)在兩眼發(fā)黑,真的很想說一句:“誤會了,誤會了,告辭?!比缓缶土镏蠹?。
為了緩解內心的尷尬,他隨口問:“你們的貨,都是賣到哪里去的?”
陳捕頭一愣,失笑道:“這位兄弟,你這就管得太寬了吧?”
許舒覺得這場面無法收拾了,一咬牙,揮拳把他們打暈,找了兩根繩子,捆了起來。
“沒辦法,我犯了個錯誤。”
“不把你們交給官府,我這錯誤無法彌補?!?p> 許舒一邊捆,一邊無奈地說。
陳捕頭先醒來,驚愕地問:“兄弟,你這是干什么?”
“你身為衙門的捕頭,居然替盜墓賊銷贓,知法犯法,我要替百姓除去你這樣的蠹蟲?!?p> 陳捕頭驚訝地看著他,似乎在看一個怪物。
“你瘋了吧?交給官府?好,咱們就同歸于盡!你殺死了老雀,罪過不會比我們??!”
“我殺的是盜墓賊……”
“不是,我們不是盜墓賊,只是收了點黑貨,賣點違禁品。按照大梁國律,頂天就是流放,不是死罪!”
“我那是被你們兩攻擊,被動反擊,失手殺了他,頂多算是防衛(wèi)過當。而且,你們又不是好人?!?p> 陳捕頭哈哈笑了起來,俄爾,又嗚嗚哭了起來。
“你到底是個瘋子,還是傻子啊?我也不怕揭老底,咱們衙門里的人,哪個不干點這樣的買賣?誰沒收過黑貨?誰沒給過道上的人面子?”
許舒有些心虛地說:“反正別人怎么樣,我沒抓到,只抓到了你?!?p> 陳捕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許舒說:“請問,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
“官府的人?不,不可能。”
“道上的人?也不是。道上的早就拿著貨走人了?!?p> “你就是個初出茅廬的傻子!”
許舒心里嘆氣,你還真說對了。
現(xiàn)在騎虎難下,只能義正詞嚴地訓斥他:“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作為官府人員,就不應該吃黑錢。想吃黑錢,就不要留在衙門,坑害百姓!”
陳捕頭仰天長嘆:“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