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乾走后,卻不知老皇帝暖閣內(nèi)走出一位衣著華麗,戴著面具的男子。
其男子身材高挑,黑發(fā)如墨,頭戴玉冠,優(yōu)雅地走到老皇帝面前,躬身行禮道:“陛下,此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宇文乾,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男子的聲音悅耳動人,猶如珠玉,引人遐想。
老皇帝笑著道:“無先生可覺得如何?”
被稱為無先生的男子笑著道:“觀宇文將軍的面相輪廓方正,劍眉厲目,一看就是成大事之人。可薄唇削薄,眉間帶煞,親緣淺薄,恐福祿難以長受。可紅鸞星動,若隱若現(xiàn),此乃命相倒也前所未見,也許是轉(zhuǎn)機也不一定?!?p> 老皇帝面色一正,渾濁的眼眸中透著一絲精光,“那朕的玄兒該如何?無先生說過玄兒命中該有一劫,定會化險為夷,如今正好。命里伴著虛凰,相生相克,同命同生,不可相違,該如何化解?”
無為沉吟片刻方道:“草民一晚翻閱命書,專研卦象,天象,倒是有化解之法。”
老皇帝大喜,“無先生快快說來?!?p> “找一個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女子與之婚配,那晉王殿下的命劫自然可解?!睙o先生溫聲道。
“王德!”老皇帝高喊一聲。
一個老太監(jiān)趕緊走了進來,躬身道:“老奴在。”
老皇帝厲聲道:“你去查查哪家千金的生辰是陰年陰月陰日出生?!?p> “奴才遵旨?!?p> 王德正要離開,老皇帝立馬呵止道:“慢著!”
“陛下還有何吩咐?”
老皇帝眸色一深,“此事不得張揚,需謹慎行事?!?p> 王德立馬道:“奴才遵旨?!?p> 見王德離開,無先生拱手道:“若是沒別的事情,草民今日就離開京城,還請陛下多多保重?!?p> 老皇帝面色一急,“無先生乃經(jīng)天緯地之才,精通相術(shù)風(fēng)水,勘透天機,此乃天佑我大魏。若無先生肯留下,朕愿以國師之禮待之,賜華陽殿?!?p> 無先生語氣為難,“陛下,草民襲天機一門,不過是順應(yīng)天意,不可逆天改命,如今所為,已經(jīng)道破天機一二,有違祖訓(xùn),草民實在無法應(yīng)下陛下之情?!?p> 老皇帝見此,面色更加急切,“無先生乃天外之人,可知人間疾苦?若佑我大魏,那也是功德一件,想必天神也不會怪罪。無先生如此大才,該流芳百世,而非默默無名。若無先生肯留下,朕予以殊榮?!?p> 無先生眸色一暗,嘴角微勾,“既是陛下之命,也是天意如此,那草民就卻之不恭?!?p> 老皇帝大喜。
等無先生退下,老皇帝神色大變,立馬命人把賜婚的詔書給扣下。
身邊的內(nèi)侍不得其意,卻也不敢多問。
王德出了御書房,拐向了御花園,正好碰到賞花的趙貴妃。
趙貴妃一身華服,雍容華貴,雖年近四十,但保養(yǎng)得宜,皮膚緊致,看起來不過三十而已,正是風(fēng)韻猶存,依舊不改當(dāng)年艷冠群芳的風(fēng)采。
怪不得能得到大魏皇帝這么多年的專寵,甚至為了她廢了前皇后。如今她所生的五皇子晉王殿下年紀輕輕就被封王,誰有此等殊榮?
王德暗暗想著,忙迎上行禮,“貴妃娘娘金安。”
趙貴妃掃了一眼王德,和顏悅色道:“王公公這是去哪?”
王德立馬回道:“回娘娘的話,奴才領(lǐng)陛下之意去辦要緊的事呢,此事事關(guān)晉王殿下?!?p> 王德抬眸看了趙貴妃一眼。
趙貴妃會意,立馬摒退了下人,留下自己的心腹崔姑姑。
“王公公,可是什么緊要之事。”
王德立馬把陛下與無先生所說的命相之說一一道明。
趙貴妃聽了面色嚴肅,“王公公此事你一定要辦妥,將來玄兒若有那日,自不會虧待與你?!?p> 王德面露喜色,“多謝娘娘。”
王德走后,趙貴妃若有所思,銳利的鳳眸瞇起,“陰年陰月陰日?本宮記得檀兒是陰年陰月,只不過不是陰日。”
崔姑姑瞬間心領(lǐng)神會,眸中閃過一道精光,試探道:“娘娘的意思是……”
趙貴妃嘴角一勾,“明月到底是外家姓,將來生的子嗣只會跟沈家親,跟我們趙家可是親疏有別。若檀兒以天命之格入了玄兒府邸,將來生下皇嗣,定是我趙家血脈!”
崔姑姑眉心一蹙,“可是殿下需要的是真正的命定之人,若于此混淆,那豈不是對殿下無意?”
趙貴妃嗔了一眼,眼神得意,“難道這世上沒有兩個同命之人?”
崔姑姑一臉喜色,夸贊道:“還是娘娘想的周到?!?p> “你去告知哥哥此事,不可說緣由,只把檀兒的生辰改了便是,只有本宮的道理?!?p> “奴婢明白?!?p> 自宇文乾走后五日,桃花村已恢復(fù)以往的平靜。
傅姝正準備把吃不完的桃子曬成桃干,當(dāng)零嘴兒。這古代交通不便,許多瓜果不能及時地運到別處去買個好價錢,近處集市價格又便宜,倒沒什么收益。
可蔬果卻是綠色無污染,倒比現(xiàn)代經(jīng)過加工的要甘甜可口。
“姐姐,擦汗?!?p> 傅姝抬眸看了看傅離,笑著接過對方手中的方帕,“謝謝?!?p> 眼前的少女未戴面紗,面頰緋紅,一雙盈盈秋水般的眼眸洋溢著朝氣,即便右臉的瑕疵也變得明媚動人,比那春天的花蕊還要干凈純潔。
傅離心中生出一絲暖意,桃花眼中流淌著淺淺的溫柔。是他的姐姐呢。
“小姐,夫人來信了。”翠縷興奮地一路小跑。
傅姝打開一看,是讓她回府的,而且還說傅太傅從陛下那里知道她身體無大礙,可接她回府。言辭簡單卻透著幾分凝重。
“小姐,夫人怎么說?”翠屏好奇道。
傅姝秀眉緊蹙,信中并未提及何事,但最后二字“慎行”是在提醒她這次回去有危險不成?而且傅太傅從大魏帝那里得知她的境況,除了宇文乾,她想不出其他人。
難道宇文乾真的向大魏帝請求賜婚了不成?
傅姝不由得心中一緊,心中透著幾分慌亂,遲疑。即將嫁給一代奸臣啊!激動忐忑……不安,還有點興奮,最重要的是假成親。電視劇都不敢這么演。
傅姝不由得咽咽口水。
“小姐!外面傅府來人了。”蕭管事急忙來報,當(dāng)看到傅姝面頰上的疤痕,為之一愣,很快恢復(fù)常態(tài)。
傅姝并不在意,她在外人面前戴著面紗,可在自己的院中隨性而為。
如今她將要離開,更加不在意。
傅姝點頭,讓翠屏去看看外面來的到底是誰。
按張氏信中所寫,接她的人應(yīng)該不會那么快,不然也不會先寫信過來提醒她。
“是?!贝淦亮ⅠR跑了出去。
這次接的她的人居然是傅太傅派來,她就說張氏不會如此急切。
張氏果然心思敏銳,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只是這次是她愿意嫁給宇文乾。
報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