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敲門聲傳來。
“進”
沉重的木門被緩緩推開,一個挺拔的身影進入辦公室。
“林上校,您找我?”,來人身著一身黑色軍服,胸膛上別著一個銀色的徽章,徽章上雕刻著一鐮彎月,彎月上盤旋著一條五爪金龍,軍帽正正經經地壓著齊腰的青絲上,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
“時繁,有個任務?!?p> 林珩靠在軟椅上,面對著防彈玻璃制成的落地窗,聽見開門聲,旋轉靠椅,重新面向辦公桌,將手中的文件袋遞給時繁。
他扶了扶眼鏡的樁頭,伸手接過,慢條斯理的找到線頭,將線繩一圈一圈繞開,從其中抽出幾張白紙,低頭閱讀,動作顯得優(yōu)雅至極。
辦公室內安靜下來,只有老式掛鐘在滴滴答答的走著。
“海城封城了,那群暗族不知又從什么變異怪物身上研究出了一種新的分泌物,感染后身體機能迅速萎靡,生機逸散,卻能夠使其保持活動,攻擊未感染的生物。”
“。。。又來?這可是今年第五次病疫了,”時繁抬起頭,有些無語。
“嗯,只要有傷口粘上了他們身體表層析出的灰色黏液,就會在24小時內變成新一批的感染者?!?p> 時繁挑了挑眉,骨節(jié)分明的手拂過垂落在眼前擋住視線的青絲,喃喃道:“這次的傳染性有這么強嗎?粘上即感染?”
眸光落到任務文件上,“感染者又全部擊斃?不能像之前一樣提取樣本帶回研究解藥嗎?輕度感染的沒必要吧?!?p> “你又不是第一次處理了,在研究出解藥之前,所有感染者,不論是否留有神智,一律擊斃?!?p> 林珩嘆了口氣,三族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不是他們可以化解的,可每次出事,遭殃的都是那些普通人和沒有覺醒的憶族。
海城淪陷,數十萬人慘遭非命,錯的難道是百姓嗎?
“對了,長官,我的申請什么時候批準?”時繁摸著下巴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一年前的申請。
林珩皺了皺眉:“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能力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上年的會議你也去了,退役這件事,高層目前是不可能答應的?!?p> “是么?我可是快要控制不住幻晶和風晶的紊亂了?!睍r繁聳了聳肩,笑了笑,一副漫不經心。
心中腹誹:當初說好的三年,現在三年又三年都十年了還不讓我回去!有這么不守信的嗎?早知道當時還是應該……
雖然其實還沒有到徹底失控的地步吧……但真的是受不了馬不停蹄的日子,他才剛從上一個任務地點回來,坐都沒坐下來,就被叫來接下一個任務。他揉了揉臉,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罷了,愛咋滴咋滴。
“時繁,”林珩也是真心希望他的申請能被批準,時繁將十年的光陰傾注軍隊任務中,從邊疆戰(zhàn)事到族內的某些任務,憶晶的使用程度已經遠超歷屆,若是他自己,說不定很早之前就已經崩潰了。
“我不還好好的嘛。行了,我先去準備了,今日午時在軍營門口集合?!睍r繁也沒再廢話,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就算是再怎么習以為常也不能將他們視作無事發(fā)生,很快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林珩皺了皺眉,死死盯著緊閉的木門,久久沒有說話。
辦公樓不遠處的軍營訓練室。
“好機會!別慫,上??!”激動的聲音回蕩在三千多平米的露天的訓練場內。
“先停止訓練,收拾東西去海城。”時繁打開鐵門走進去,就看見繆華帶著一群士兵穿著虛擬設備,在訓練場內演練。
現下六月陽光正好,士兵們身著輕甲,晶瑩汗水在陽光下反射出點點亮光。
時繁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見眾人沒有暫停的意思,舔了舔略微有些干裂的唇,深深吸了一口氣,伸出了手。
“等等,我們就快贏了!都已經占據指揮部了,就……時繁?。?!我們和你手下那群小朋友PK呢!別一言不合就拔插頭好嗎?”繆華發(fā)出了殺豬般的嚎叫,“你就是護犢心切,想保持百分之百的勝率!若是林珩在就好了,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的電源被拔。”
一旁的士兵們看見熄滅的顯示屏,紛紛脫下裝備,朝時繁敬了個禮。
時繁白了繆華一眼:“你好意思?人剛從軍校過來三個月,初評級都還沒過,你堂堂一個中校帶著老兵約他們訓練?!?p> “我這是幫你壓壓這群心高氣傲的小子,不就憑借著天賦,投機取巧贏了一年兵,前兩天他們可是挑釁到二年兵的頭上了。”繆華摟住時繁的肩,哥倆好地湊到他身邊。
時繁皺皺眉,道:“我到時候去找找周世良聊聊。你先去收拾東西?!碧ь^,掃過這群腰板挺直的老兵,“這次感染范圍太大,傳播速度快,準備好防感染裝備。切記,看見三級信號標就止步。里面不是你們能應付的。”
“是!”震耳欲聾的聲音回蕩在訓練場。
得到回答后,時繁拉著繆華直奔宿舍。
“怎么臉色這么差。你要不要休息一天再過去?好歹今早才回來?!笨娙A探頭問道。
“沒事。海城大規(guī)模變異,我們過去救援幸存者。”時繁手下動作不停。
“要全城清理嗎?”
“全城清理,武器帶好,盡快出發(fā)?!睍r繁一腳把繆華踢進房間,“快收拾,多耽擱一秒就多幾人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