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茲趕到時(shí),他們已然完成了接觸,宥維用魔力將那女人留下的符號刻印在鏡中以防忘記。
跟隨著洛茲和維里,他們才發(fā)現(xiàn)這座燈塔之下居然有一扇隱藏的門,那扇門通向底下無盡延伸的黑暗,那是一片溫暖而死寂的地底世界。
突入襲來的黑暗讓眼睛稍顯不適,尤里卡下意識地牽住了格倫的手。
地底傳來的紫色光芒雖不強(qiáng)烈,但卻足以照亮整個(gè)地下城堡,第一層即是一座莊嚴(yán)的大殿,遠(yuǎn)處血王正坐在黃金鑄成的王座上,他一手搖晃著酒杯,又倚靠在另一只手上,迷茫地盯著杯中鮮紅的液體。
“哎?!彼麌@道。
“血王。”洛茲同維里單膝跪下道。
血王慵懶的眼神撇了一眼那站直直的三人組,忽的捏碎了酒杯,液體在地上流動,能從中窺見一些處于不同地方的人在做的事,然而一剎那便消散了。
宥維三人頓時(shí)感覺背上猶如被壓了千斤頂一般,沉重地倒在地上。
維里驚詫地看著他們,滿眼的不可思議,不知是對他們不懂禮節(jié)的無知感到驚訝,還是對血王的威力感到驚悚,畢竟他可是一根手指都沒有動便能讓那三人癱倒在地。
“每天都有很多新人吶,這詛咒的范圍到底有多大呢,到底有沒有跨越物種呢,還是說,連非生命體也受到影響?”血王緩緩站起身,仿佛一座平地而起的大山,壓在身下的斗篷又拖在了地上。
血王穿過跪得雙腿顫抖的二人,來到了宥維身邊,一手抓起宥維的頭一手抓著脖子,兩邊反方向用力一下,那濕熱的液體便濺了他一身,他用舌頭舔了舔嘴邊的血漬,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他看著手中的宥維,道,“為什么你能得到她的魔法?”
宥維看著他,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發(fā)出。
過了一會,血王微微將手往下傾斜,宥維的頭便滾落在地,又濺起小小的水花。
“看住他們,只許往下走,不許往上走?!毖跽f完,便又躺回那黃金座上,竟響起鼾聲睡了覺。
地下二層,空間似乎比上一層小了一些,至少天花板能看的見了,這里的人大都目中無神,倒也有比較開朗的,比如現(xiàn)在正好奇地打量著他們的這位,他雙眼失色,眸中卻有亮光尚在。
“你們是詛咒者吧,詛咒好厲害的喔?!彼χ松先?。
“回到你的位置上去?!甭迤潓λ麅戳艘幌?,他后退幾步讓開了路。
“想和新人認(rèn)識一下嘛?!彼Φ溃炅舜晔?。
見沒人理他,尤里卡對他道,“詛咒不是什么好東西啦,身上長著一堆符文怪丑的?!?p> “哈?我覺得很好看吶,我一直很想要,但總是得不到啊?!彼f著,表情有一絲失落,“那你們的詛咒是什么呢?”
“共情和夢境,還有一個(gè)大概是,鏡子吧?”尤里卡看了一眼走遠(yuǎn)的宥維。
“鏡子...?這是什么詛咒?!彼f著,倒嚴(yán)肅起來了。
“我也不清楚...話說這里一共多少層吶,我們要去哪里?”
“五層,聽血王的話說,你們應(yīng)該是要去覲見血后的,畢竟不上只下,底下只有血后咯。”
“血后?!”尤里卡頓時(shí)一臉愁容。
“不必?fù)?dān)心,那似乎只是一具尸體?!?p> 他簡單的幾句話讓尤里卡路上心慌了不少,尤里卡跟上隊(duì)伍的時(shí)候已經(jīng)到達(dá)地下三層,她同他們說過以后,宥維和格倫卻沒說什么,只叫她不要隨便親信陌生人的言語,尤里卡倒?fàn)庌q起來,說他叫羅牧,不是陌生人...
這一層的人們躺在地上喘息著,皮膚上的血管清晰可見,地面磚瓦紅彤彤的。
第四層的人們倒在淺淺的血水之中,血水一路平緩地流向深不見底的第五層。
宥維看到他們身上微弱的紫光,便當(dāng)即動用詛咒吸收了他們的靈魂,又要用影鏡去割洛茲的脖子,倏地身上的血咒文炸裂開來,宥維才不得不聽從他們的號令。
維里嚇得一剎那折斷了手指,一層厚實(shí)的保護(hù)罩護(hù)在他們跟前,維里時(shí)常手握于背,就是為了應(yīng)對類似這種緊急狀況,不過,這種動作倒挺適合他虎背熊腰的身姿。
洛茲開始施展血咒,宥維幾人的四肢隨著她觸摸留下的咒文而迸發(fā),暫時(shí)難以愈合的火傷滲出血液流入血河。
宥維吸收的靈魂脆弱不堪,像一株茍延殘喘的病花,他們用著殘留的力量重復(fù)道,“大地...母親...那萬物之母啊...”,他還發(fā)現(xiàn)了第五層倒塌是因?yàn)橛性{咒之力超過血王的人存在,“那超越血咒之人,拋棄了大地母親吶!...”宥維想起每層都有眾多的詛咒者,盡管大半部分都已被地底抽去了生命活力,但那萬里挑一,能夠超越血咒的人為何沒有解放這里,消滅血王和血后呢?
“因?yàn)椋热羰パ鹾脱?,我們也將不?fù)存在?!蹦栾h忽的聲音傳入宥維腦海之中,“也許你無法理解,把他們當(dāng)作神祇便可,不同于你們從神契中獲取力量,他們自成一派新神,即是從卡俄斯中孕育而出在這星球上的第一批神祇。”
“為什么你知道這么多?”
“我是血王的外孫,血族一份子,自然知道?!?p> “為什么你這么年輕?”
“外貌和能力不代表年齡,我只是長生,但通曉血咒還尚需時(shí)間。”
宥維腦海中飛快地拼湊黑衣女人留下的十一位符文,但都沒有任何效果,他不甘地看著自己的力量在不斷流失。
宥維又遞了個(gè)眼神給尤里卡,尤里卡搖搖頭,宥維驚訝地想到,難道剛剛咒文爆炸就已是在夢境中了?
“快解除!”宥維喊道。
夢境解除的那一瞬間,宥維就近抓住了尤里卡,兩人一起掉進(jìn)了第五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