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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之孽

寫給王老師的一封信

醉之孽 蔣秦淮 1600 2022-10-12 08:36:14

  親愛的王老師:

  王老師,教師節(jié)快樂!您最近還好嗎?

  2005年9月1日,我小升初時有幸拜在您門下。

  您有一句口頭禪,總喜歡教育別人,說:“學習是個慢過程,要不懂就問。”

  在我眼里,您個子高,氣場強。站在講臺上高高在上,卻絕對是一個極感性的人;您可以因思念兩周沒回家的孩子而哭的梨花帶雨,也可以因為原則和犯錯的我喋喋不休。我知道在內(nèi)心深處您是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對我的,只是男人的感情有時候更復雜罷了;不像女老師的愛,表現(xiàn)的那么直白。

  當時的我,湮沒在人群中,自認為一定算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個體。我不愛社交,沒有愛好。接受義務教育以來一直以“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為己任,曾經(jīng)漫長的生活沒有給我積累下足夠的生活素材,以至于后來我寫作時連流水賬也湊不出來。另外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怯懦的,這性格讓我吃過大虧。

  不管學沒學過教育,有過青春期的人都知道初中生的成長是一個極度叛逆的過程。而我一直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叛逆期。

  換一種說法,或許我的叛逆,來的更隱秘一點。

  我上初中的第一節(jié)作文課給我的印象是最深的。那事可能是我叛逆的直接表現(xiàn),只是無論何時我都不會承認。

  我的那篇作文是大家公認最爛的文字。

  我想過,我的入學成績不差,當時很多人一定覺得我是故意以此來表現(xiàn)我的不羈;只有真正了解內(nèi)情的人知道,關(guān)于那個作文題目,我確實是沒什么可寫的。拖著不交也不是因為我個性,而是至始至終我都沒有勇氣主動走進那間冰冷的辦公室。

  我曾和同樣沒交的幾位同學做對比,他們和我行為類似,這也間接給了我不交的勇氣。我們商量什么時候要,就什么時候交。

  只是沒想到結(jié)果會如此令人“驚喜”。那些人就因為寫的好從不被提起;我就因為寫的差被當做哪個看似唯一的叛逆者被推上了風口浪尖??謬槪爸S,您可能用盡了您這輩子學過的教育方式。回過頭來想,當初的我也許我真的需要好好教育。

  因為那次讓我感到卑微,感到無比折磨地刺激,讓我不再對作文僅僅抱著擺爛的心理。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就是那次摧殘,可以說是摧殘吧,讓我第一次體會到無助,讓我第一次感覺到任何人沒有任何理由、能力讓我脫離苦海。于是我一個人在這無盡的深海里游啊游,游到我發(fā)現(xiàn)我可以控制我的身體,我的思想,我發(fā)現(xiàn)我是個“人”,我有了主宰自己命運的意識。我開始想我該怎樣支配我的這輩子。

  后來我愛上了寫作。不是天然的愛,是因為不服。因為我在寫作方面得到的屈辱比榮譽多。我要贏回來。在與自己的斗爭中,我獲得了種種,也遺忘了種種。

  那是一次淬火,是我的重生,換來了我的解脫。是無數(shù)人求了無數(shù)簽,做了多少好事都換不來的。

  我從師三年,那是您唯一教過我的階段。我一直知道后來您把注意力放在了別人身上,有時候您會最后一個發(fā)放我的試卷。我觀察得到,很多時候,對待我,您的臉上少了那份冷漠,多了些哥們兒義氣;大大方方地把我的紅叉亮給我看,告訴我:“學習是個慢過程,不懂就問。”

  那三年,我一直沒問,我恐懼哪個滿是成年人的狹小空間。

  課都是按教學計劃上的。三年來,我的成績一直直線下降。

  我覺得是腦力不夠。畢業(yè)那年他曾問我要不要學點技術(shù),我說:“復讀吧?!?p>  沒了時間做籌碼,后來我只能孤注一擲。當時的我,上大學的欲望極其強烈,支持我前進的就是那就話:“學習是個慢過程,不懂就問?!庇辛诉@句話,我就能一直暗示自己只要我慢慢學肯定能行。

  后來為了上大學,我問了,雖然大都聽不明白。但我如愿考上了普高、大學。每次入學新老師都說從沒見過像我基礎(chǔ)這么差的;于是每次畢業(yè)時回憶起入學時他們對我的不屑的評語我都會不自覺地想——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假期我去看您,您現(xiàn)在還是工作在熱愛的崗位上,護送一批批生龍活虎的孩子度過他們最難挨的三年?,F(xiàn)在,我們或?qū)⑼宦殬I(yè),我想您一定和我一樣相信,這么多年來,用心愛護的那些花骨朵,必定會幻化成繁花,開遍天涯。

  最后祝您不僅教師節(jié)快樂,中秋節(jié)也快樂,未來的每一個節(jié)日都能收到不一樣的祝福,幸福一生!

  曲終奏雅

  丐爾景祺您的學生

   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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