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香冬的話,方慕青忍住胸口翻滾而來的情緒,諷刺的勾起嘴角,方語云故意讓身邊的丫鬟來報信,太子今日出宮,特意約她去郊外的湖畔。
她乘著馬車來到湖畔時,正好瞧見太子和丞相之女李婉兒站在那,談笑風生,少女不時嬌笑出聲,說到什么不時害羞的低下頭。
微風佛柳,湖面蕩起陣陣漣漪,吹動著湖畔兩人的頭發(fā)相容交織在一起,遠遠望去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這一幕刺痛了方慕青的眼,心像被人緊緊抓住,疼的不能呼吸,她憤怒的走過去,將少女拉開。
站在樹下的太子,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光影映照他的側(cè)臉,俊逸的面容更顯的深邃。
方慕青委屈的淚水蓄滿了眼眶,大聲質(zhì)問道:“你我已有婚約”,說著,轉(zhuǎn)過頭指著他身旁的李婉兒:“你怎么能背著我出來和她私會?!?p> 太子臉瞬間沉下來,眼里波濤暗涌,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太子,身邊的人誰不對他恭恭敬敬。
就算他和方慕青有婚約又能怎樣,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他將李婉兒拉至身后,怒吼道:“方慕青,注意你的身份,你什么態(tài)度。”
看著被他如珠如寶,保護在后的李婉兒,方慕青被嫉妒蒙蔽了雙眼,雙手用力掐住手心,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李婉兒看著雙眼發(fā)紅,殺氣騰騰的方慕青,嬌俏婉轉(zhuǎn)細小的聲音說道:“太子,我怕?!保倥穆曇舴路饛男募夥疬^,太子眼中的怒火慢慢消散。
低沉暗啞的聲音刻意壓下來:“別怕,孤會保護你。”,李婉兒濕漉漉的大眼睛滿是依賴,這大大滿足了太子的保護欲。
望著眉來眼去的兩人,方慕青走過去粗魯?shù)睦_太子身后的李婉兒,大聲咆哮道:“他身邊的位置是我的。”
太子額角青筋跳動著,很明顯他已經(jīng)到了暴怒的邊緣,凌厲的眼神看著方慕青,咬牙切齒道:“你在誰面前大呼小叫,你現(xiàn)在還不是太子妃,就算你是太子妃你也不能阻止孤娶別的女人。”
太子的話猶如一記重錘,狠狠錘在方慕青心上,她忘了太子這個身份,普通男人都三妻四妾,更何況是未來的儲君,想到這臉色如紙般蒼白。
李婉兒手腕被方慕青拽在手心,她用力的掙脫開,往太子身后跑去,以尋求保護。太子拉住少女的手往馬車走去。
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徹底刺激到了方慕青,她憤怒的推開李婉兒:“你就算要娶別的女人,也要等我嫁進門在說?!?p> 太子扶起地上的李婉兒,仔細檢查了下,見身上沒有受傷,松了口氣,轉(zhuǎn)過頭厭惡的看了眼方慕青:“你發(fā)什么瘋。”
對于太子的話,她充耳未聞,再次走過去想推開太子身邊的李婉兒,太子上前擋住,兩人在推拉之間,方慕青腳踩上湖畔旁的碎石。
身子往后仰,掉入湖面,冰涼的湖水瞬間將她淹沒,看著湖邊離去的身影,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身子不斷往下沉。
在她失去意識前,腰間被人一攬,再次睜開雙眼,已經(jīng)回到了尚書府,她知道有人將她從湖中救上來,并送回了尚書府。
方慕青撐著身子起來,香冬拿著靠枕放至背后,為她蓋好被子。
銅雀爐內(nèi)燃燒的沉香芳香怡人,微甜中帶著苦,讓她那顆躁動的心,安心了不少。
香冬端著熬得濃濃的小米粥,走至床前:“小姐,您一天未進食,大夫說您現(xiàn)在身子還很虛弱,只能吃些清淡的東西。”
方慕青喘息著,渾身無力靠在床頭,搖了搖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不用”
忽然聽到旁邊抽泣的聲音,她疑惑抬起頭。
香冬放下手中的小米粥,淚眼朦朧看著方慕青:“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可是太子在重要,您的身子也重要,你這樣不吃不喝,身子什么時候才能好?!?p> 說著,香冬拿出帕子擦了擦怎么也止不住的淚水,心有余悸的說道:“您不知道,您被送回來的時候,是個什么樣子,臉色蒼白,呼吸微弱,全身都濕透了,奴婢怎么叫都叫不醒,奴婢當時都快被嚇死了?!?p> “奴婢知道,您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可是您這樣不吃不喝,糟蹋自個的身子,您要有個萬一,奴婢~奴婢,跟著您一起去算了。”,說完,用帕子捂住嘴,輕輕抽泣。
瞧著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方慕青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別哭了,快把粥端來,難道想讓我這個病人吃冷食?!?p> 聞言,香冬拿帕子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端過粥看著方慕青用了小半碗,才露出笑容。
“小姐醒了嗎?”,香蘭打開簾子端著藥走進來,方慕青視線掃過門口的香蘭,她皮膚白皙,五官深邃,綠色的下人服穿在她身上,更顯的婀娜多姿。
香蘭是她的貼身大丫鬟,忠心不二,當年她隨外祖父前往邊疆,在路上遇到幾個人販子,小小的她蜷縮著身子在角落里,被人用鞭子不停的抽打,眼里滿是倔強。
瘦弱纖細的身子,就像風雨飄搖中的小船,任在這世間游蕩,不免讓人憐惜,她央求著祖父將她買下來。
至此一直跟在身邊照顧著她的生活起居,直到她跟隨太子去邊疆,不方便帶著他,將她留在尚書府。
沒多久,收到她香消玉殞的消息,大姨娘已看護不利,將她亂棍打死。
想到此,柔和的眼眸多了一絲戾氣。
見到蘇醒過來的方慕青,香蘭眼露驚喜:“小姐,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剛想回答,她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香蘭緊張的放下手中的藥,走過去輕柔拍打著她的背脊。
方慕青深呼吸一口氣,眼角泛起淚花,抓住香蘭的手:“我沒事?!保粗矍扒紊娜藘?,香蘭那雙漂亮的杏仁眼滿是擔憂。
她暗啞著聲音說道:“不用擔心?!保似鹣愣f過來的藥,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蔓延到鼻端,忍不住蹙起眉頭。
香蘭提起白色印花瓷壺,熱騰騰的水倒入瓷杯中,溫度適宜后,讓方慕青漱漱口,去掉嘴里的苦味。
方慕青無力的靠在床頭,略顯凌亂的發(fā)絲披散在靠枕上,許是剛剛用過藥,蒼白的臉紅潤了幾分。
大夫開的藥應(yīng)是具有安神之效,方慕青沒一會困乏的眨了眨眼,在香蘭的服侍下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