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弟子強(qiáng)行壓下心中慌亂,懇切地對眾人勸道。
“還望各位道友息怒,某覺得此事甚是蹊蹺!眼下齊韻參即將出世,可千萬別讓小人的計謀得逞!”
“你這個嘰嘰歪歪的小子又是誰?”
殺獄山為首的壯漢盯著想要充當(dāng)和事佬的灰袍弟子,神色不屑。
古牙派弟子被噎了下,心中雖然惱怒,但并未發(fā)作。
“在下乃古牙派外門弟子烏凡。”
“哦,原來是以前依附在蒼狗門之下茍活的那個小派?。繘]想到短短百年就想要噬主了?”
“你……”
“好啦好啦!都給我住嘴!”
桑子薇來到壯漢面前,叉著腰不滿道。
“你叫什么來著?算了,你給我退下,殺獄山全部人給我聽好了,暫時配合烏凡!”
壯漢的身子有些僵硬,看起來似乎對桑子薇異常忌憚,而隨著桑子薇的命令下達(dá),原本煞氣彌漫的殺獄山眾弟子紛紛放下手中的法器。
見此,周圍原本仍舊劍拔弩張的各宗也漸漸退開。
離火宗中年男子適時開聲。
“烏凡,你來吧?!?p> “謝兩位道友?!?p> 有兩位高手鎮(zhèn)住現(xiàn)場,烏凡很快便展開了調(diào)查。
然而隨著各宗幸存者的描述,他的眉頭也愈加緊皺。
兇手精通各宗手段,也知曉各宗隱秘情報,而且就幸存者的描述來看,兇手甚至都能獨自面對多名以上的練氣期修士。
但也有不少奇怪的地方,無論兇手的裝扮、修為幾何,都只有男性,而且體型相近,且身法詭異,任何防護(hù)符箓都擋不住其一招。
若前面的情報還算能讓人平靜,那么最后那個“一招破盾”就足以令人感到驚懼。
烏凡強(qiáng)行保持著心境的平穩(wěn)。
“可惜沒人能看清對方的容貌……難道兇手是同一個人?只是用秘法改了顯露的境界?不,或者是一個隱藏在各宗暗處只收男弟子的勢力嗎?”
他極其不相信兇手僅有一人,若真的有練氣期修士能以個人之力知曉各宗秘聞,懂得各宗手段,那也太過不可思議了,恐怕也就只有那些頂級宗門的傳人才能做到吧?
越是細(xì)想越是無法理清狀況,烏凡一時之間沉默無言。
最終妖于道首先忍不住先出了聲。
“你到底行不行???”
“妖道友還請稍安勿躁,我頭緒倒是有些,只不過不太確定。但首先請各位道友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們都奉了各宗之命于秘境中聯(lián)手,相信不會有弟子蠢到搶殺盟友打亂計劃,落得一個被宗門追討責(zé)任的下場?!?p> “廢話,誰能保證自己手中一定沒有沾盟友的血?難不成機(jī)緣還能講究先來后到?”
傻子!
聽到妖于道下意識反駁自己的話,烏凡一陣頭大,只能往另一個方向轉(zhuǎn)移話題。
“現(xiàn)在遭遇襲殺的乃是以九宗為首的聯(lián)盟弟子,我們不妨打聽那些仍舊保持中立的宗門是否遇到同樣的境況,若有的話,或許這是某個隱藏在暗處的勢力針對齊韻參的一場陰謀?!?p> 聞言各個宗門代表神色皆是一變,雖然烏凡的話不一定經(jīng)得起推敲,卻也無法忽視這個可能性。
齊韻參是禁地每百年成熟一次的珍貴靈藥,效用也非常簡單,其蘊(yùn)含的五行之力能夠讓化神期后期修士擁有一絲突破至煉虛期的希望!
煉虛期,那可是除了要渡每三千年一次的天劫外,已經(jīng)與天地同壽的存在!
雖然增加的幾率極小,卻也能讓無數(shù)一輩子卡在化神期后期的修士為之瘋狂。
既然烏凡點明了存在這等情況,那么就不容各宗弟子松懈。
就在這時,烏凡繼續(xù)補(bǔ)充:“倘若中立的宗門沒遇到這等恐怖的襲擊者,那就說明了……”
◇
“那大概會想到這一切或許是為了救下蒼狗門弟子的圍魏救趙之計吧。”
宋輝取下頭上的斗笠,已然換回蒼狗門的服飾。
他表露出了比較明顯的行動目的,就看對方會不會上鉤了。
“齊韻參雖然對我暫時沒什么用,但我可以用它向蒼狗門換點修煉資源?!?p> 即使宋輝系統(tǒng)空間里的東西已經(jīng)有小山那么多,但按照他那恐怖的修煉需求來看大概還是無法撐太久。
值得一提的是,他現(xiàn)在需要完成的業(yè)果多了“江燕虹、景榮、木聰、月蘇琪”四個,其提供者分別是合宗大師姐、寽云觀觀主親傳弟子、百陣閣內(nèi)定親傳弟子以及明月宗某個老祖的嫡系。
幸運的是這四份業(yè)果的內(nèi)容在秘境中也能完成。
同時宋輝也憑借四枚竊石將修為再次提升,已經(jīng)突破至練氣期十二層,甚至還隱隱要接觸到第十三層。
“連同之前兩個業(yè)果,怎么全是要斬殺某人的內(nèi)容?”
嘆了口氣,宋輝的速度卻逐漸慢下來。
他撥開荊棘向前行進(jìn)千米左右,在即將到達(dá)一處石林時被兩道身影擋住了去路。
“你是何人?!”
宋輝看著眼前這兩名衣著其他宗門服飾的弟子,平靜地拱手道:“在下乃蒼狗門三年多前招收的弟子宋輝,張師兄李師兄或許不知道我,但我卻有緣在宗門見過兩位。”
并沒有,只不過是宋輝在出發(fā)前將每個參與禁地之行的蒼狗門弟子記下而已。
聞言那兩名弟子一驚,但盯著宋輝的目光仍是疑色。
宋輝取出一枚竹牌遞了過去,張師兄猶豫了下還是冒險上前接過來。
片刻后,確認(rèn)完畢的張師兄呼了口氣,將竹牌歸還宋輝的同時歉意地開口。
“原來是宋師弟,事出有因,方才失禮之處還請見諒?!?p> “師兄言重了,師弟直到今日才趕到這附近,若有什么麻煩師兄不妨直說,或許師弟我能盡些許綿薄之力?!?p> 張師兄聽聞此話后上下打量了宋輝一番,心中對這位師弟好感大增。
他示意一直警戒著的李師兄放下武器,便領(lǐng)著宋輝七拐八彎地來到了蒼狗門大部分弟子的臨時營地。
在剛踏入營地的瞬間,宋輝的眉頭緊皺。
“怎么會如此慘烈?”
只見在場的蒼狗門弟子僅有三百余人,且接近八成弟子身上多少都掛著輕重不一的傷勢。
張師兄雙眼微紅,憤恨地開口解釋。
“宋師弟你有所不知,那十三宗中的九個,竟在進(jìn)入秘境后就直接聯(lián)合一眾小派獵殺我等蒼狗門弟子,后來相聚時我們還有近九百人,被對方突襲后卻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就只剩下這么多同門了!”
“突襲?”
“沒錯,當(dāng)日我們的防線尚未建好,那幫雜碎就已經(jīng)殺到眼前!”
“……”
宋輝無言,會發(fā)生這等事,九成是門內(nèi)弟子中出了內(nèi)奸。
張師兄看到宋輝沉默的模樣,以為對方被蒼狗門如今的境況嚇到。
他嘆了口氣,語氣不禁弱了幾分。
“宋師弟你無需擔(dān)憂,我們打算在那些重傷弟子再稍微恢復(fù)一些后便撤出中部地區(qū),那幫雜碎忙著瓜分齊韻參,不一定會繼續(xù)追擊,只不過我們蒼狗門此次恐怕要空手而歸了?!?p> 宋輝點點頭,與張師兄再交談幾句后便獨自尋個地方靜坐。
可是尚未待他入定,數(shù)道熟悉的身影再次映入眼簾。
周大昌、武清為首的一小群人正坐在遠(yuǎn)處交談著,同時參與其中的還有三名同樣是練氣期十三層圓滿的修士。
“還真是冤家路窄?!?p> 暗自吐槽一句,宋輝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而是默默尋找著在這里能夠說得上話的人物。
原本宋輝想以蒼狗門弟子為誘餌分散敵對宗門一部分力量,他好渾水摸魚去搶奪齊韻參,最后再借此逼對方往回趕,從而又解決蒼狗門的危險。
但沒料到蒼狗門如今先一步遭到襲擊,且境況還如此慘烈。
希望來得及吧,要是之后沒人能統(tǒng)領(lǐng)蒼狗門弟子繼續(xù)撤退,其他宗門的人再殺來的話恐怕就要全軍覆沒了。
心中如此想著,宋輝卻突然察覺到一股朝他投來的異樣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