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忐忑不安,這背影明顯是一位古裝女子,她穿著華貴的絲質(zhì)長裙,藕粉色配上金色的瑞鶴祥云圖案,氣度非凡。更差異地是,她手中提著一束桃枝,如同提劍一般。
只看背影,就叫人浮想聯(lián)翩。
可陳劍洲哪有心情思量這個,躊躇間,那女子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目光楚楚。
這是,莫師姐!
莫清淺大大咧咧,氣度不比男子漢差,和這女子明顯不同。陳劍洲忙低頭抱拳,心里卻遲疑,只好道:“姑娘,你好,我是陳劍洲,不請自來,多有叨擾。”
然而沒有任何回應。
一直持續(xù)了數(shù)分鐘,陳劍洲再次抬頭看她,卻見她似乎更本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目光只是注視著前方。
不對勁,陳劍洲硬著頭皮上到山頂,遠處有一間潔白的石殿,女子是乎是石殿中人?她長相確實和莫清淺一模一樣,但終究不是她。
而且多看了幾眼,陳劍洲發(fā)現(xiàn)了她似乎并不是活人,或者說并沒有意識,只是一具傀儡一般,貝齒輕咬,啜泣連連,嘴里一直重復著:“阿郎…阿郎……”
阿郎是過去女子對夫君的稱呼,她在這里是為了等丈夫歸來嗎?
陳劍洲一時不知該做些什么,直接去殿中將未娜需要的東西拿了就走,可別人主人還在,未免唐突。
不管她是誰,陳劍洲還是拱手鄭重道:“這位夫人,殿中有一物對我頗為重要,夫人肯割愛么,劍洲愿以物易物?!?p> 還是沒有回應,陳劍洲沉聲一嘆,這才轉(zhuǎn)身往大殿走去,腦海里未娜興奮道:“就在前邊,我能感應到?!?p> “住嘴!”
陳劍洲惱火道:“你有沒有好一點的東西,到時候我拿了也好留下來當作補償,不然別人主人…”
“這是科技之心,人世間僅此一枚,勉強能作為交換?!?p> 未娜并沒有讓陳劍洲強取豪奪,而是拿出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失去它,她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很難培育出第二枚。
陳劍洲寬心不少,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手中,晶瑩剔透的一塊晶體,表面光滑無比,里邊卻有無數(shù)細如發(fā)絲的晶狀體。
到了大殿門口,白色石門敞開著,里邊回廊小橋,屏風畫壁,猶如到了江南園林之中。只是沒有任何植被,光禿禿的石頭,圣潔而又淡雅。
陳劍洲朗聲道:“在下陳劍洲求見,有人在么?”
有人在么。
回音不斷,無人答應。
他剛踏入殿內(nèi),一陣清風吹過,冷得打了一個寒顫?;仡^卻沒有任何異常,噫,不對,剛剛那個女子去哪里了?
陳劍洲六神無主,正要奪門而逃,然而白色大門嘭地一聲自己關(guān)上,這可要了老命了,陳劍洲使勁推扯,大門紋絲不動。
這可怎么辦,陳劍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次抱拳作揖道:“如果嫌在下打擾了您的清凈,還望前輩開門,我自己離開就是。”
“前輩?”
還是沒人應答,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空曠的大殿,在寓意九重天的臺階之上,傀儡女子和未娜的召喚,一切的謎團沒有任何線索。
把心一橫,陳劍洲死馬當活馬醫(yī),在這里等著也不是辦法,穿廊回巷,走了許久,還是不見人影,甚至連人類生活跡象也沒出現(xiàn)。
該死,不會是陰宅吧?
可這里明明不是什么鬼泣森森的恐怖老宅,那女子模樣傾城,也不像是什么臟東西。那女子就是此間主人嗎?
“未娜,這種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
未娜興奮漸漸平息,在外面還能感受到有東西在召喚自己,到了這大殿之中,卻不再有任何反應。這一切都是一個陷阱或者騙局?
她提醒陳劍洲一定要保持冷靜,自己卻對現(xiàn)在情況一籌莫展,一切都太不符合常理,也沒有任何相關(guān)資料作以參考。
陳劍洲只能哀嘆關(guān)鍵時候,這小娘皮實在靠不住,也不能責怪她,打起十二分精神,挨個挨個房間探查。
這里布局還是和以前建筑大體一直,坐北朝南,主人應該在北方,他的家眷應該在北方大殿之后。而東西兩處廂房陳劍洲一一看過,毫無收獲。
空曠的房間家具桌椅,甚至床榻都是石頭構(gòu)成,沒有灰塵,也沒有被褥之類的東西,空空蕩蕩,猶如死物。
這究竟是什么地方?
之前進殿隱約看得見旁邊有一副對聯(lián),卻不曾細看,還好有數(shù)據(jù)大腦,只要見過的都能保留下來,如同攝像頭。
陳劍洲調(diào)取記憶,再次認真審視。
九重宮中生死無常,
萬步梯前去留有方。
橫批四字:死去活來。
見了鬼了,顧名思義這里應該名字叫做九重宮,九重宮里生死無常?是說這里邊十分危險,生死全不由自己嗎?
還有,萬步梯是之前上來那些路嗎?可陳劍洲怎么算也與萬這個字數(shù)不合。
死去活來這四個字越想越是駭人,直白的將就是死著去活著來。
未娜小聲道:“劍洲,不要自己嚇自己,先看看情況再說?!?p> 這一聲提醒才讓陳劍洲回過神,卻猛然見不知何時一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前,卻不是那長得極像莫師姐的女子。
這是一位面容蒼老老太婆,臉上溝壑縱橫,手拄龍頭杖,還穿著一身火紅色的錦衣,腳下一雙百納紅繡鞋,上邊繡鞋壽字。
這…這是……
猶如當頭一棒,陳劍洲差點直接魂飛天外。
好在這老太婆沒有張開血盆大口,只是冷漠地看著他。
陳劍洲趕緊鞠躬行禮道:“前輩恕罪,小子誤闖貴府,卻出去不得,失了禮數(shù),還望前輩放我離開?!?p> “吧嗒…吧嗒……”
這是嘴唇蠕動的聲音,陳劍洲垂著腦袋只看得見老太婆腳尖,越看越是心慌。
這分明就是壽鞋,這老太婆和那女子難道已經(jīng)死了,那女子宛如傀儡,這老太婆又行如鬼魅。
哪怕前世是忠實的唯物主義者,現(xiàn)在也不由提心吊膽。
猛地陳劍洲見地上流下許多水滴。
這是口水,這老太婆?
陳劍洲立刻后退,卻見那老太婆已經(jīng)向自己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