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就在不遠的地方,巨大的洞府中牌位森嚴,足有數(shù)千塊之多,追溯源頭的話最早能到先秦時代。
這里給人的感覺十分壓抑,像一座大山壓在心頭。不過,上香磕頭,唱名落譜卻也簡單。
一切完畢也只不過十來分鐘,接下來要去的是主脈領(lǐng)取弟子信物和修行之法。
張文昌交代道:“劍洲啊,藏經(jīng)樓的長老是臭脾氣,如果說話難聽了點,不要在意?!?p> “嗯,謝師兄提點。”
“還這么客氣?”
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九道門弟子,陳劍洲恍然如夢,這才多久,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走上了不同的軌道。
他應(yīng)了一聲,對于別人爭對或者刁難并不在意,只要沒有惡意就行。
見了那老頭,還果然如此。
偌大的藏經(jīng)樓在后山山崖下方,懸殿飛椽,一邊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淵。白霧升騰,他坐著太師椅悠然品茶聽經(jīng)。
老人看樣子身子骨還硬挺,大褂子,涼拖鞋,頭上已經(jīng)秋毫不犯。見了二人,側(cè)過身去,看也不看。
張文昌努力堆出笑臉,輕輕拍了拍陳劍洲胳膊,走上前去:“王師叔,我來給小師弟要副牌子,順便取一下九脈功法?!?p> “呼呼呼……”
這才多久,已經(jīng)打上了呼嚕。
張文昌給陳劍洲遞了個眼神,示意他耐心一些,然后二人便一直在邊上候著。
陳劍洲自然無所謂,不管是這老頭兒爭對自己,還是一向如此,都是前輩,目前也沒有做對不住自己的事情。態(tài)度放低一些,并沒有什么大不了。
只是這一站,便是兩個小時。
哪怕是泥菩薩也生出幾分火氣,卻見張文昌一字不提,也不去打擾他,神色恭敬。這老頭兒看來確實不簡單,陳劍洲百無聊奈施展腦域,想去看看藏經(jīng)樓內(nèi)部設(shè)置和布局。
不想這時候正播放經(jīng)文的收音機嗤嗤作響,心下一驚,不好。
正要收了神通,那老頭兒轉(zhuǎn)過頭惡狠狠看著他,胡子一翹:“好玩嗎?”
“額……前輩……”
“去去,趕緊拿了東西滾蛋!”
張文昌忍笑謝過,卻被老頭兒教訓(xùn)道:“他不懂規(guī)矩便罷了,你小子來了也不……”
“備著,備著。”
張文昌忙從懷中搗鼓出一精致的瓶子,露出一角,卻是世間難得的佳釀。
“好好好…你留下來,我和你說點事情?!?p> “他還要…”
“掌門交代過了,任何功法都可以隨便看,不過只能帶走入門境之前的?!彼D(zhuǎn)頭對陳劍洲道:“別貪多嚼不爛,你自己去吧,還有這里邊的監(jiān)控若是出了問題,唯你是問!”
感情整個九道門都知道自己能力了?
陳劍洲心里苦不堪言,九道門還好,要是芙山提前做了準備,自己去了怕是九死無生。
想著才恭敬作揖告退。
這邊,見陳劍洲已走,張文昌立刻將美酒奉上,老頭兒收下后,神情一變:“我說你小子真是,這么大的事情為何不提前回稟宗門?”
張文昌一頭霧水,陳劍洲身份他可是一點也沒隱藏,把能知道的都說了。怎么,還有什么事?
“王師叔,此話怎講?”
“那江白城是誰殺的?”
“是…是我殺的,怎么了?”
老頭兒一巴掌拍在張文昌胳膊上,咬牙道:“你給我坐下來好好說,你殺的?呵,以后處理事情,拜托將手尾處理干凈一些,現(xiàn)在芙山那邊在問我們要人呢。”
“芙山還敢問我們要人?”
“你是不知道,最近掌門那邊已經(jīng)收到很多信息了,現(xiàn)在卻是個麻煩事。以后王平年那邊和他私自接觸可以,別讓其他人介入?!?p> 原來,當時張文昌聯(lián)系王平年后,一起來了四五個人,大都是生面孔,這件事應(yīng)該就是他們告訴芙山的。
通過現(xiàn)場痕跡,已經(jīng)能推斷出很多問題。
比如殺人者絕對不是張文昌,再聯(lián)系現(xiàn)場兇器和芙山了解的情報,矛頭直指陳劍洲,甚至連他的能力也已經(jīng)暴露。
這絕對是一件麻煩事,更讓張文昌震驚的是王梁之一句話:“這江白城也是玄門意志選中的人之一,所以很多是非對錯在俗世看來是對的,眼下的話,即便他是錯的,也沒有什么道理好講?!?p> “那總不能將陳劍洲交出去爸?”張文昌急切道。
“這點倒是不至于,你放心,玄門意志如今影響力還不夠,大多宗門還沒被其控制?!崩险哙嵵氐溃骸安贿^以后難說,九道門能庇護他一時,卻不能庇護一輩子。之后如何,全看他自己造化!”
……
本以為藏經(jīng)樓是書山籍海。
到了里邊才發(fā)現(xiàn)四處空空,如今這里也多了很多科技手段。
很多功法典籍都用電腦儲存著。
標識得十分清楚,一排排書架上,也備份了很多內(nèi)存卡,找到入門境的功法后,陳劍洲拿了一份。
目光卻被二樓吸引。
藏經(jīng)樓共有七層,每一層對應(yīng)功法也不一般,大抵境界越高需要的功法便在越上層。
到了二樓后,書籍漸多,電腦儲存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很少。
隨便翻開一本臨字脈的經(jīng)典,陳劍洲就發(fā)現(xiàn)了原因。
電腦上永遠無法感受這種感覺,書上一字一畫,韻味天成。而變成一張張圖片后,就沒了這種神韻。
如此,他也不急,既然要多看,便從眼下入手。也不知道數(shù)據(jù)大腦能不能夠拷貝下來?如果可以,自己不就成了一座移動的藏經(jīng)樓?
心念一動,立刻開始。
……
樓下老頭兒交代完事情后,自顧自喝著小酒,眼神渙散,已經(jīng)醉意朦朧。
你好歹給我留一口啊,張文昌干瞪著,不住地吞咽口水。
“怎么,饞了?”
“沒……”
“哦,本來還想給你留幾口的,算啦!”
張文昌那個氣啊,王梁之笑著道:“他是你小師弟,也是九道門弟子,所以九道門可以幫他護他,卻也有一些規(guī)矩、要求。”
“這,他才入山門,提這些要求太早了吧?”
“早?一點也不?!蓖趿褐蛄藗€酒嗝,猶如囈語,沉聲道:“若是半年之內(nèi)趕上陸云,宗門護他三年。若是三年內(nèi),九道同修有所成,宗門可與芙山為敵。若是能到那一步,九道門唯他馬首是瞻……”
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