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舊居
“那之后呢？那個戴著貓臉面具的男人拒絕了諾敏的要求，之后諾敏的故事呢？”喀秋莎坐在雅爾塔斯的對面，聽著故事真起勁，看見雅爾塔斯停下來，便立馬好奇的問道。
微笑著搖搖頭，雅爾塔斯指了指自己的啤酒杯，里面已經(jīng)空了，喀秋莎拿起酒杯，準(zhǔn)備再去續(xù)上滿滿一大杯時，雅爾塔斯說道:“開篇的序幕已經(jīng)拉開，之后是些熱烈的故事，讓酒保給我兌上一杯上次那樣的烈酒?！?p> “好的，你稍等，雅爾塔斯先生?！笨η锷p快的跑開，向吧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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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敏的故事？
一個帶著美好期望卻又帶來災(zāi)難的故事。
雅爾塔斯背靠著木質(zhì)的座椅，心里暢享著。
數(shù)年的時間匆匆而過，伊凡三世逐漸衰老，索菲婭公主和她的希臘權(quán)臣們逐漸掌控公國的權(quán)利，公主的兒子，瓦西里三世誕生了并健康的長大，這個國家在逐漸向著拜占庭靠攏。
1479年的冬天，依舊是個深冬，寒霜覆蓋在大地上，農(nóng)奴們哆嗦著，在這個仿佛看不見春天到來的希望的時節(jié)里，艱難的存活著。
唏律律的馬蹄聲響起，女人的聲音吆喝著，走進這個俄羅斯邊境的騎士領(lǐng)地，騎士領(lǐng)主哆嗦著躲在城堡里，看著柵欄外的汗國騎士席卷他的村莊。
諾敏帶著她的騎士走進村莊的泥道，看著兩側(cè)破敗的茅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些憐憫又迅速消弭，這只是暫時的苦難，等到她成功改造這個世界，一切都會不同的。
女騎士們把農(nóng)奴們從茅屋里驅(qū)趕出來，聚集在街道上，農(nóng)奴們習(xí)慣性的跪在路邊，低下頭，不敢看那個騎在馬上裹著華麗毛皮的女人。只有孩子們，偶爾好奇的抬起頭看著馬上的女騎士，又馬上被父母摁住頭，低下看著積雪滿地。
時間過去，諾敏的容顏仿佛從未老去，她縱馬走在路邊，看著路邊跪伏著的農(nóng)奴，裹著黑布的雙眼掃視著，很快就走到路盡頭，在她以為這次又將空手而歸的時候，一個扎著金色辮子的小女孩映入她的眼簾，她翻身下馬，走到那個正一臉好奇的看著她的小女孩，用俄語說到:“孩子，站起來，讓我看看你的臉?！?p> 女孩的父母惶恐的看著諾敏，把頭磕在雪地上，用俄語混亂的說著些什么，小女孩卻站起來，看著諾敏，用力鼓起一個笑容，諾敏從她的眼睛里看見了不一樣的光彩，是對未來的渴望。
諾敏伸手摸摸她的頭，溫柔的說道:“孩子，你有一顆七彩的心臟，告訴我，你叫什么？”
“伊娃，我叫伊娃，高貴的夫人。”小女孩有一雙青色的眼睛，在雪地里，像極了春天的顏色。這個女孩估計才有7-8歲，是她那年齡同樣不是很大的父母的長女。
“真好，伊娃，你愿意跟我走嗎？成為我的騎士?！敝Z敏憐憫的摸摸她那張凍的通紅，卻有些臟的臉，溫柔的輕聲說道。
“當(dāng)然，這是我的榮幸，夫人?！迸⑿老踩艨竦恼f道，有些笨拙的行了個騎士禮。諾敏牽起她的手，對身后的騎士喊道:“??????? ????????????????? ???????????（娜木罕，你帶著她，我們走）?！?p> 身后的女騎士走上前把小女孩抱上馬匹，用自己的厚毛皮裹著衣著單薄的小女孩，女孩的父母迷茫的看著女騎士們走遠，感覺這個冬天，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又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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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薩萊城，諾敏的營帳里，小女孩已經(jīng)換上一套毛皮衣服，也干凈了許多。
諾敏赤著腳站在羊絨毯子上，看著旁邊的篝火上，烤著的羊腿和烹煮的奶茶，對伊娃說道:“孩子，我在問你一次，你想成為我的騎士嗎？”
頓了頓，又說:“你仔細想想，如果答應(yīng)了，那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p> 小女孩看著火烤的羊腿，聞著空氣中飄散的奶茶香味，毫不猶豫的說道:“當(dāng)然，夫人。”
“好，真好。”諾敏溫柔的說道。
“但你必須通過一個試煉，通過它，你就能成為我的騎士?！?p> “當(dāng)然，我肯定能通過！”
“好，你記住這個名字，雅爾塔斯·瓦爾希琉娜。用你所知的最惡毒的語言，咒罵他?！敝Z敏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
伊娃卻在聽著這個名字的時候，陷入了一整恍惚，她感覺到腦子里一陣眩暈，卻拼命的記下這個拗口的名字。
“記住了嗎？”諾敏問道。
“當(dāng)然，夫人?！币镣夼呐男乜?。
諾敏點點頭，示意她進行試煉。
伊娃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張口喊道:“雅爾塔斯·瓦爾希琉娜！你這個狗東西，一無所有的廢物******.......”
伊娃的口吐芬芳讓諾敏都有些目瞪口呆，這種高強度的謾罵......
“蹦”
當(dāng)伊娃叉著腰準(zhǔn)備喘口氣再來繼續(xù)口吐芬芳的時候，她的頭顱突然炸裂開來，鮮血噴射濺滿了整個大帳，諾敏臉上都滴上了鮮血。
雖然從小毛妹張口那一瞬間，諾敏就預(yù)料到了這個結(jié)局，但結(jié)果仍舊讓她有些失落。她走出營帳，看著被霜雪覆蓋的草甸，蜷縮在一起的羊群，嘆了口氣，白霧被寒風(fēng)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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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秋莎端著酒保特制的水割伏特加和銀色噴火器，來到雅爾塔斯桌前，看著這個紫色眼睛的男人，眼鏡后的蔚藍色眼睛帶著溫暖的光。
這一次，雅爾塔斯端起酒杯，喀秋莎小心翼翼的點燃冰球上的霧氣，燃起冰藍色的火焰，這一次沒有把雅爾塔斯的手點燃。
抿了一口酒杯，感受著低溫火焰和冰球的溫差和烈酒的熾熱，雅爾塔斯?jié)M足的閉上了眼睛。
一會才睜開，就看見喀秋莎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直盯著他，仿佛渴望著......故事。
這讓雅爾塔斯覺得很有趣，拋卻一切，就這樣坐在一間溫暖的酒館，對面坐著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有著烈酒和故事，這樣的生活真是，有些美妙。
不自覺的，又覺得小喀秋莎真是可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才笑呵呵的開始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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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成為一個冷酷無情的神罰機器，雅爾塔斯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莫斯科的宮廷里，當(dāng)?shù)刭F族也學(xué)著高雅的拜占庭宮廷習(xí)俗，隨著索菲婭公主的兒子逐漸長大，強壯，對權(quán)利野心勃勃，拜占庭的內(nèi)臣們算是徹底融入了這個國家。
雅爾塔斯最近開始喜歡一身漆黑的東正教神父的樸素打扮，銀色的長發(fā)整齊的束在身后，貓臉面具下面，只有那雙讓人不敢直視的紫色眼睛。他也開始掛著十字架拿著圣經(jīng)游蕩在莫斯科附近的騎士領(lǐng)地，甚至走進田間地頭，觀察農(nóng)奴們的工作習(xí)俗，這讓騎士老爺們很頭疼。
就在一個稀松平常的夏末，雅爾塔斯左手拿著本空白圣經(jīng)，右手杵著他的手杖，游蕩在漆黑的村落間。
仿佛變成恐怖傳說般的男人，走路無聲，只有手杖尖點在大地上的聲音，但這并不能讓人們忽視那更恐怖的馬蹄聲，還有女人何止馬匹的聲音。
這只由女性組成的軍隊，時常游蕩在莫斯科公國的領(lǐng)地間，打著鑲著金邊的蒙古旗幟，由一個蒙著眼睛的女人帶領(lǐng)著，不時劫走農(nóng)奴小孩。不過也因為只是劫掠農(nóng)奴小孩，一次最多一兩個，所以騎士老爺們并不在乎，只要不是進攻他們的城堡，就不算大事。所以，這只被冠以死亡騎士名號的蒙古騎兵在俄羅斯的土地上，來來去去幾十年，也沒人管。
這個騎士領(lǐng)，今晚注定很不太平，前半夜的貓臉神父剛來過，后半夜就有這群死亡騎士到來。農(nóng)奴們甚至都不需要女騎士們的驅(qū)趕，自發(fā)的走出家門跪在路邊，當(dāng)然，也有藏匿自家孩子被女騎士找出來，用手上的馬鞭在他們低垂的脊背上留下道道血痕。
諾敏又一如既往地找到了她想要的目標(biāo)，一男一女兩個斯拉夫小孩，一如既往的試煉，當(dāng)小女孩一句雅爾塔斯大笨蛋說完后就像觸電一樣翻倒在地上，面孔抽搐的像是缺氧的魚，早有準(zhǔn)備的女騎士趕緊走過去給女孩灌下皮袋里的藥湯，等到女孩情況稍微緩和一些，就把女孩帶在馬上，準(zhǔn)備離開。
可這突然的一幕嚇壞了準(zhǔn)備大施拳腳的男孩，他有些畏畏縮縮的不敢開口，諾敏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不悅，身旁的女騎士揚起馬鞭，抽打在男孩身上，男孩吃痛，一咬牙，準(zhǔn)備開始他的謾罵。
“差不多行了?！毖艩査钩霈F(xiàn)在鄉(xiāng)間小路的盡頭，貓臉神父的經(jīng)典形象一出，直接把小男孩嚇得白眼一翻，昏倒過去。
諾敏看著這一幕，一邊示意她的姐妹同袍們撤離，一邊回應(yīng)到:“看來你的威懾力不比我小。偉大的，雅爾塔斯閣下。”
“天天罵，沒完了？”雅爾塔斯有些惱羞成怒的一步踏過數(shù)百米，直接出現(xiàn)在諾敏面前。揚起手中的手杖，指著諾敏說道:“也許你該給我個解釋？”
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壞了諾敏身邊的女騎士，她們紛紛拔出長刀或弓箭，指著雅爾塔斯。諾敏擺擺手，讓她們放下武器先撤退，自己擋在雅爾塔斯面前，說道:“只是個試煉罷了，禁受得住咒罵神明的反噬，才有可能推開神秘的大門?！?p> “？”
雅爾塔斯感覺真的有些無奈，只能說道:“那這樣吧，我給你個更刺激的名字，你甚至都不用知道祂的真名，念誦祂的神名咒罵祂就行，禱詞一定要對。”
“深邃宇宙中游蕩的陰影，勾連星球的巨網(wǎng)，主宰宿命與絲線的蛛母。”
“以后就誦念這個禱詞再開始罵吧?！?p> 諾敏若有所思的看著戴著貓面具的雅爾塔斯，問道:“難道除了雅爾塔斯閣下您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別的神明在人間行走？”
“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嗎？”雅爾塔斯翻開他的空白圣經(jīng)，月光撒在他身上，卻不見影子，他隨意的拿出一直羽毛筆，看著諾敏，準(zhǔn)備寫下些什么。
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諾敏，還是決定保守些，所以，她輕聲的念誦道:“深邃宇宙中游蕩的陰影，勾連星球的巨網(wǎng)，主宰宿命與絲線的蛛......母?！?p> 靈覺上的刺痛瞬間席卷了諾敏，她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一張無形的巨網(wǎng)纏住，被拖離了肉體，來到星空之中，在那一片漆黑的宇宙中，一顆顆乳白色的，無瞳眼球亮起，一張潔白的神似人類的巨大面孔出現(xiàn)在她眼前，那無數(shù)無瞳的眼球一瞬間都仿佛在注視著她，她看見那些眼球都穿刺在巨臉周圍的黑刺上，等她被巨網(wǎng)拖動著，一步步靠近那張巨臉時她才感覺到自己的渺小，也才看清楚，那無數(shù)條與黑暗的宇宙是同一個顏色的巨足從巨臉的周圍蔓延出去，而那些眼球和黑刺不過是巨足上的外附。她甚至看到，一顆顆停止運轉(zhuǎn)的黑暗行星被一張從巨臉邊上延伸而出的網(wǎng)纏繞著，等她快要融入那張巨臉時，才看清楚，那巨臉的組成部分都是一顆顆潔白的卵，里面全是智慧生物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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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諾敏醒來時，陽光已經(jīng)透過她的帳篷，照耀到她臉上，可她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她有些癲狂的朝著帳篷里燃燒著的篝火，想要伸手抓住那跳動的火焰，或者融入其中......
當(dāng)她的侍女娜木罕提著奶茶走進帳篷時，諾敏已經(jīng)快要爬進火堆里，娜木罕趕緊丟掉奶茶壺，一邊高喊著，一邊去扶住諾敏，等到她的姐妹們總于把她摁在床上不再動彈時，諾敏依舊面色蒼白，裹著很多層獸皮毯子，依舊抖得厲害。
諾敏的侍女娜木罕脫掉身上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諾敏的身上，想要用自己的身體來為諾敏找回溫度，可她的身體冷的像冰塊，哪怕溫?zé)岬哪滩枰矡o法讓她感到一絲暖和。就這樣過了很久，諾敏才感覺到身體在逐漸回暖，之前的記憶有些含糊不清，她只記得那張貓臉面具在記憶里顯得有些扭曲。
諾敏緩緩躺下，把她臉上的黑布解開，混亂的信息沖擊著她失去視力的雙眼，一片一片顏色混雜的場景浮現(xiàn)在她腦海里，許久后，總于平靜下來的諾敏問到:“發(fā)生什么了？我記不得之前發(fā)生什么了?！?p> “那個，帶面具的神父給了您這個?！蹦饶竞彼砷_諾敏，赤裸的站起來，在床邊翻找了一會，拿起一張黃色的草莎紙，恭敬的遞到諾敏面前。
諾敏示意娜木罕給自己系上黑布，隔絕了那些混亂的信息，諾敏的眼前逐漸清晰起來。
“如果你沒有死，那么你應(yīng)該見識到神秘世界的恐怖和不可名狀，這是凡人的時代，是時代本身選定的，哪怕你擁有了一些超凡能力，仍舊改變不了你脆弱的凡人本質(zhì)，所以，停下，神秘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不要再把被掃進垃圾堆里的東西再撿出來，厄運總是會纏上那些試圖逆著時代而行的人?！毖艩査褂孟ＥD語寫在白紙上的警示讓諾敏覺得有些難受，對于這些神秘知識的匱乏讓她覺得有些窒息和渴望。她從床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向帳外，侍衛(wèi)看見諾敏，趕忙上去扶住她。
“召集我的軍隊?！敝Z敏低聲說道。
穿好衣服的娜木罕也跑出營帳扶著諾敏，女侍衛(wèi)把手放進嘴里，吹響一個口哨，旗兵跑了過來，侍衛(wèi)把諾敏的命令傳達下去，旗兵吹響了牛角號。
悠長的號角聲回蕩在草原上，諾敏的勇士們很快騎著馬匹來到她面前?！懊麅浴！敝Z敏對她的副將娜木罕說道。
娜木罕在身側(cè)的皮袋里摸了一下，掏出了軍隊名冊，諾敏拿在手里，翻看著，她的士兵們在陸續(xù)集結(jié)著。
“成功跨越屏障成為超凡者的士兵271人，其中186人是幼童。太少了，不過，也夠了。”諾敏看著集結(jié)完畢的軍隊，搖搖頭，看著她的姐妹們帶著那些尚且年幼的孩子，心里有些動搖，但又很快堅定下來。
“大汗被他的突厥人弄臣蒙蔽了！姐妹們，你們能夠感覺到嗎？這是蒙古人主宰的國家，什么時候成為了突厥人的樂園？我們必須要讓大汗看到，我們蒙古人的述求，姐妹們拿起你們的武器！跟我沖向大汗的大帳，殺掉那些突厥小丑，還汗國一片光明。??????（沖鋒）！”
諾敏看著她的軍隊向著薩萊城的城中奔去，她也在娜木罕的幫助下騎上她的棗紅色駿馬，向著大汗的宮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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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個小時后，諾敏踏著鮮血走進大汗的宮殿里，正在開著酒宴的阿合馬大汗被長刀架在脖子上，一臉憤怒的啃著手里的羊腿，看見諾敏來了，直接拍著座子站起來，大吼道:“諾敏，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你在玷污你家族的榮耀！你殺了我，你能當(dāng)大汗？”
“當(dāng)然不能，大汗就是汗國的天，沒有人能代替?！敝Z敏低著頭對阿合馬說道。
“那你拿刀架著我脖子，要干什么？你指望我當(dāng)你的傀儡？不可能！”阿合馬更加憤怒了，大吼著，口水飛濺。
“不，大汗的意志就是騰格里的指示，沒人可以逾越?！敝Z敏依舊低著頭。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阿合馬大汗覺得自己跟這個這一刻很迷茫，他實在是看不懂這個女人。
諾敏走到大汗的酒宴中，看著翻倒在地的葡萄酒混著鮮血，豐盛的肉宴沾染上殺戮的喧囂，指著這一切對大汗說:“大汗這些年太消沉了，我們應(yīng)該重新起兵，懲罰那些抗稅的奴隸?！?p> 又氣又怒又想笑的大汗咆哮道:“就因為這個？你進攻我的宮殿，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你有辦法對付那些瘋子的火驢子？”
笑了一下，對大汗說:“沒有?！?p> 大汗舉著手里的羊腿準(zhǔn)備扔到諾敏臉上砸翻這個女人的時候，諾敏又說道:“但我有更好的方法，大汗且聽我細說?！?p> “大汗知道為什么，您的突厥侍衛(wèi)這么輕松的就被我的姐妹們碾碎嗎？”諾敏問道。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阿合馬的臉上又開始泛起怒容，“你是準(zhǔn)備羞辱我嗎？??？諾敏！好，我告訴你，因為他們都是廢物！飯桶！連一群女人和小孩都攔不?。 ?p> “當(dāng)然，他們確實是廢物，但另外一個方面，我的一些姐妹們和我一樣，都擁有了普通人類沒有的力量?！敝Z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這下?lián)Q大汗疑惑了，“我記得，我派了很多醫(yī)生，蒙醫(yī)，那些包頭巾的醫(yī)生，甚至從意大利來的醫(yī)生都給你找了，他們都治不好你的眼睛。之后你卻說你看得見了，是長生天賜予你的光明?！贝蠛箍粗Z敏裹著黑布的眼睛，卻能精準(zhǔn)的繞開倒在地上的酒壺，心里有些嘀咕。
“當(dāng)然，大汗的恩情我一直都記得。那大汗還記得，我的眼睛是怎么......看不見的嗎？”諾敏的語氣里帶著些許懷念。
“你給我說的，是那年征伐莫斯科公國的時候，你突襲伊凡三世那個混蛋的時候，被毒箭所傷?！贝蠛挂灿行┚拺训恼f。
“不是的，大汗。之前不好跟您說，現(xiàn)在告訴您吧。您知道伊凡三世娶了個拜占庭的公主吧？”諾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啊，當(dāng)然，我知道，之前那小子還邀請我去參加他的婚宴，我沒去，這和你的眼睛有什么關(guān)系嗎？”大汗問道。
“是這樣的，跟著那個公主來莫斯科公國的，還有一個......偽神。我向他射了一箭，直視了他的眼睛，我最后只記得我的弓箭在半空中就腐爛了，而我的眼睛也再也看不見了?！敝Z敏鄭重的說道。
“偽神？”大汗疑惑的看著諾敏。
“是的，那之后，我的眼睛在逐漸恢復(fù)，但我看見的卻不是現(xiàn)實世界的樣子，是個光怪離陸扭曲邪異的世界，我那殘疾的哥哥為我找了個薩滿，給我這塊受過祝福的布，我才回到人間，不然之前的生活簡直是地獄?！?p>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嗎？”大汗若有所思的坐下，看著一旁沒眼色的女人還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吼道:“娜木罕，你還不把刀拿開，劃破了我的喉嚨你來當(dāng)大汗？！”
娜木罕訕訕地把刀放下，收回刀鞘。
“那我們不是更不應(yīng)該進攻莫斯科公國那群瘋子了嗎？”
“不，恰恰相反，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的眼睛恢復(fù)，并不是因為長生天的賜福，而是我們?nèi)祟惐緛砭陀械哪芰?，卻一直被蒙蔽，一輩子都無法覺醒，因為那個偽神，我因禍得福，突破了那層屏障?！敝Z敏的語氣有些悵然。
“而且，我發(fā)現(xiàn)，不只是我，其他人也可以覺醒屬于我們?nèi)祟愖约旱牧α俊Ｒ惨虼?，我的姐妹們才能輕易的擊潰您的侍衛(wèi)。”
短短幾句話里卻蘊含了太多內(nèi)容，大汗有一種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的感覺。他有些疑惑的問身邊的娜木罕:“娜木罕，諾敏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尊敬的大汗?！蹦饶竞钡椭^不敢看阿合馬。
“那你會什么？飛檐走壁殺大汗？”阿合馬挪揶道。
“會給大汗倒酒?！蹦饶竞钡椭^，卻抬起手，隔空拿起一個完好的酒瓶和酒杯，倒出一杯鮮紅的葡萄酒，塞進大汗手里。
這一波表演把大汗看呆了！
“諾敏的那個意思是，這種力量，我也能擁有？”阿合馬有些興奮。
“是的，但我并不建議大汗也去嘗試，突破屏障的風(fēng)險是很大的，我想讓大汗把這個方法傳播到您的軍隊里，會......死很多人，但您的軍隊會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您將重拾圣祖的榮耀?！?p> 阿合馬大汗有些掙扎，但看著手里的葡萄酒杯，卻毫無疑問的動搖了。
“我需要怎么做？”大汗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聲音有些嘶啞的問道。
諾敏拿出一卷羊皮，上面用幾種語言寫著從雅爾塔斯那里聽來的禱詞，娜木罕心領(lǐng)神會的隔空移到大汗手里，大汗看著，念誦道:“深邃宇宙中游蕩的.....”諾敏連忙出聲打斷，告訴大汗不要念出這段禱詞。
“念誦禱詞之后會發(fā)生什么？”大汗皺皺眉頭。
“會和星空中的不可名狀發(fā)生接觸，人類也能因此打破屏障覺醒自我?！?p> ——————————————————————————————————
莫斯科公國，伊凡三世的酒宴上，雅爾塔斯端著酒杯走到宮廷的玻璃窗邊，凝視著下雪的夜晚，心里莫名的感覺有些不安。
他感覺到東南方向的那個汗國里，一股莫可名狀的黑暗在蔓延，在這個死寂的夜晚，他看見貴族們聲舍犬馬，農(nóng)奴們蜷縮著保持身體的熱量，這些都是屬于凡人的。而那不屬于凡人的力量，正在這片雪地上覺醒，雅爾塔斯甚至感覺到，那位被他吞噬的舊日支配者在復(fù)蘇。
對了！
一瞬間，雅爾塔斯想通了一切，他前幾天丟出去的禱詞，雅爾塔斯以為那會徹底消磨那個女人探索神秘世界的欲望，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做了什么瘋狂的舉動，讓那死去的舊日支配者都開始復(fù)蘇。
這一刻，雪夜里呼嘯的寒風(fēng)仿佛戰(zhàn)爭的號角，天空也染上陰霾，雅爾塔斯把手里銀制的酒杯捏成一團，找到人群中狂舞，喝的爛醉的伊凡三世。從侍者手里拿了一瓢冷水，從這位不靠譜的帝王頭頂澆下，冷水刺激著伊凡三世，讓他瞬間清醒，然后憤怒同樣直沖頭頂，卻看到一旁戴著貓臉面具的男人，皺皺眉頭，壓下心頭的怒火，問道:“雅爾塔斯閣下，有事？”
“戰(zhàn)爭可能要來了，金帳汗國的事情，應(yīng)該還沒完。”雅爾塔斯沉聲說道。
“不可能！那些蒙古人自己都快在窩里斗死了，怎么會想不開來進攻我們？”伊凡三世一聽第一感覺不可能，但也開始鄭重起來。
“陛下應(yīng)該知道我是什么吧？我感覺到，一股遠古而來的黑暗，正在蒙古人的土地上復(fù)蘇。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準(zhǔn)備，有可能會爆發(fā)......神戰(zhàn)?！毖艩査箛@了口氣，他感覺到身體里被吞噬的舊日支配者逐漸活躍，星空中的黑暗在逐漸靠近這顆星球，按照雅爾塔斯殺死祂之后捕獲的信息態(tài)和記憶來看，那位舊日支配者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和雅爾塔斯本質(zhì)相同的灰燼徹底凈化了。但，舊日支配者身上那種腐敗的臭味，做不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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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雅爾塔斯抬起頭看著酒館外的天空，已經(jīng)逐漸黯淡，夜晚要來了，酒館里的燈早已全開。看著坐在桌子對面聚精會神的喀秋莎，笑著搖搖頭，伸手又在喀秋莎的頭上摸了摸，對喀秋莎說道:“天黑了，我要回去了?！?p> “誒？雅爾塔斯先生......你不吃個......晚飯再走嗎？”喀秋莎頂著雅爾塔斯的手，小臉通紅的，想著各種借口，最后還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向雅爾塔斯說出了她的挽留。
“喀秋莎真是可愛呢，你要請我吃晚飯嗎？”雅爾塔斯又捏捏喀秋莎的臉，推了推自己的單片眼鏡，微笑著說。
“當(dāng)然！雅爾塔斯先生想吃什么！”喀秋莎高興的問道。
“那就看喀秋莎會為我準(zhǔn)備什么了?！毖艩査沟男θ輶煸谀樕希@讓雅爾塔斯感覺自己確實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笑過了吧。
看著喀秋莎跑進后廚，雅爾塔斯若有所思的靠在靠椅上，仔細思索，自己為什么會時常來到這間酒館，又為什么會對喀秋莎油然而生的感覺到......親切？光怪陸離的世界里，也許凡人之間會有巧合或者偶然，但能吸引雅爾塔斯的，絕對是有緣由的。
酒保從后廚走出來，端著一份海鮮湯，來到雅爾塔斯面前，搓搓手，對雅爾塔斯說道:“尊貴的先生，您現(xiàn)在是一個人居住嗎？”
問號直接打在雅爾塔斯臉上。
“是這樣的，您之前也看到，我這里會有蘇聯(lián)紅軍和......美國人，也許他們現(xiàn)在很和睦，誰知道哪天會不會提起槍就開始對射？所以我想，讓喀秋莎到您那里居住一段時間，您看方便嗎？”
略微思索一下，想了想自己那棟地下“豪宅”，又想了想這酒館里的復(fù)雜環(huán)境，確實不適合喀秋莎這樣的小女孩。
“當(dāng)然可以，我住在......尤利廷的城外，我也有多余的房間給喀秋莎，但我需要一段時間.....整理一下?！毖艩査箍粗@個中年酒保，給了個正面的回答，點了點頭。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我能夠感覺到，喀秋莎也肯定愿意和您一起居住一段時間，而像您這樣尊貴又慷慨的先生肯定是一位正人君子?！本票５南矏倰煸谀樕?，但眼睛里仍舊有一絲不舍和擔(dān)憂，但很快就消弭于無形之中。
沒有多說什么，雅爾塔斯看著酒保點頭哈腰的轉(zhuǎn)身離開，一旁的喀秋莎端出一大盤面包和紅腸，輕快的跑到雅爾塔斯面前，笑著放下裝面包的籃子。
雅爾塔斯又揉了揉喀秋莎的頭，看著她一頭齊耳的金色短發(fā)，感覺到自己那顆殘損的心臟也有些許溫暖。
“喀秋莎，剛才酒保問我，能不能讓你去我家住一段時間，我答應(yīng)了，但現(xiàn)在我要問你，你愿不愿意去我家呢？”雅爾塔斯對身邊的小女孩說。
“誒？”喀秋莎愣了一下，有些驚訝于這個問題?！爱?dāng)然愿意，但我要問問酒保大叔為什么要讓我去雅爾塔斯先生家。”
說完小女孩就跑到吧臺后面和那個中年酒保說著什么，雅爾塔斯沒去刻意聆聽，只是想著，有一個人類小女孩居住的房子，該建成什么樣子。
當(dāng)雅爾塔斯還沒想好該怎么從自己的地下墓穴里往上延伸，建好一棟房子，喀秋莎就有些失落的回來了。
看著眼圈有點紅的小女孩，雅爾塔斯安慰她道:“喀秋莎去過尤利廷嗎？”
小姑娘抬起頭，看著雅爾塔斯說道:“去過，媽媽帶我去過尤利廷，坐汽車要一個多小時呢?！?p> “我家就在尤利廷邊上，我每次來酒館都是走路來走路回去，并不遠的，我還有電話，你可以隨時往酒館打電話的。”
“喀秋莎的房間想要什么樣子的？”
“誒？就...閣樓就行了，雅爾塔斯先生不用為我準(zhǔn)備什么的......”
夜幕悄然降臨，當(dāng)雅爾塔斯離開酒館時，酒館里已經(jīng)擠滿了人，喀秋莎又開始她每天的工作，不過有了眼鏡以后，她能很清晰的看見人群，靈活又輕快的在人群間穿梭著。雅爾塔斯也走進夜幕，向著他的那片墓地走去，這一次，他想一步步的走回去，親自測量一下兩地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