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床伴,也要尊重下
事實上,殷厲霆對這兩人早就看不慣了!
平日里也是這樣各種指手畫腳,手伸的太長!
原本這次的意外,他就很愧疚、急欲彌補都不迭,這兩人還不問青紅皂白、看熱鬧不嫌事大,怎能不讓人生氣?
要不是念在長輩的份上,要不是因為這里是醫(yī)院,他早就轟人了。
這說得是人話嗎?
時間有片刻的冷凝——
臉色一陣乍青乍白的難看,殷夏當下就炸鍋了:“厲霆,你這什么態(tài)度?忠言逆耳,我這好心提點句還錯了不成?”
“是?。”砀?,你這也太傷我們心了!”
“娶妻娶賢,她胡鬧,你也不懂事?這么色令智昏,怎么成大事?”
“真是好心當驢肝肺!”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唾罵橫飛,恨不得連房瓦都給揭了。
床畔,殷厲霆跟一諾四目相對,一個塞,一個吃,殷厲霆不說話,一諾自然也樂得乖巧做鵪鶉狀。
于是,半天,兩人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樣,自己在那兒蹦跶!
事實證明,一個巴掌根本拍不響!
片刻后,所有的喧囂便戛然而止,“砰”地一聲劇烈的摔門聲傳來,兩人甩手、直接被氣走了。
緊接著,殷媽媽跟殷甜甜就拎著大包小包走了進來,一臉急切:“怎么回事?你們倆干什么了?怎么就把你們小姑給惹了?”
來的時候還興致勃勃地,怎么轉(zhuǎn)眼就甩臉走人了?
殷媽媽很不解!
這才知道原來四人是一起過來的,門外的時候,殷媽媽跟佟媽媽碰了個面聊了幾句,殷甜甜又接了個電話,彼此才錯開了。
一諾并不在意小姑母女怎么想,卻很怕婆婆誤會:“媽——”
異口同聲,隨后,殷厲霆便順理成章地接過了話:
“媽,我們能干什么?她們母女什么脾性別人不知道您還不了解?”
接過了母親手里的物什,他才挑揀著把事情說了說: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醫(yī)生交代一諾要保持好心情、有助于恢復(fù),她們偏生擠兌起來沒完沒了,我嫌煩就沒搭理他們……”
“原來是這樣!沒事就好!”
不就怠慢了下、這兩人也大驚小怪?
也不看看情況?
真是——
心里暗道了聲,殷媽媽也放了心、沒再多問,很快轉(zhuǎn)移了話題,四人閑話家常,病房里一陣歡聲笑語,只剩下了其樂融融。
殷甜甜下午還有課,兩人都沒久留,坐了會兒便離開了。
房間里頃刻又只剩下了兩人,剎那間連空氣仿佛都靜謐地駭人,一諾的心境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謝謝~”
“為什么?”
空靈的眸子狠睇了他一眼,一諾有些惱:“……”
這人是傻子嗎?
床畔坐下,殷厲霆指尖穿過她柔軟的發(fā)絲,笑著又在她后腦上揉了一把:“那扯平了好不好?”
“呃?”
“你不需要跟我道謝,也別生我的氣了,嗯?”
視線一頓,一諾有片刻的躑躅。
她是在生氣嗎?
是嗎?是吧?貌似不全是吧!
見她蜷了雙膝,像是龜縮的蝸牛,氣息驟冷,似又要將自己整個排距在外,殷厲霆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兇……那支筆,對我很有意義!”
神經(jīng)猛地一抽,一諾刺猬的眸光就瞪了過去:“好了,我知道了!”
她不想聽這個!
提起那支筆,她會覺得自己像個笑話,可憐到一文不值,還又在走老路了!
“一諾——”
“我說了,我不想聽!”
抓了抓頭發(fā),一諾煩躁地炸毛了:
“我對你們的曲折過往沒興趣!愛也好、遺憾也罷、喜怒哀樂什么都好,我不想知道!殷厲霆,你可以給我留點面子嗎?就算只是個短暫的床伴,也請你尊重我一下可以嗎?”
她討厭死這種感覺了!
為什么她總要生活在別人的陰影里?為什么總要去跟些死物、跟些虛無縹緲的回憶爭?
以前是這樣,現(xiàn)在竟然還是!
可她是個活生生的人!
“……”
伸手指了指門口,一諾強壓著心頭的怒火、無聲趕人。
“那支筆是奶奶送給我的!”
“殷厲霆!”
突然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諾一口氣就這么卡在了嗓子眼:“什~什么?”
“那支筆,是多年前一位奶奶送我的!”
懵圈再懵圈,一諾眸子瞬間瞪地滴流圓:“不是她嗎?”
撒謊都不打草稿!
那上面明明有個碩大的“靜”,還藏了她的名字!
他是不是當她眼瞎?
“不是!”
雖然也算是跟她沾了一點點關(guān)系,但并不是她,而是姚奶奶送的!
兩者可是有者本質(zhì)的區(qū)別!
低沉的嗓音鏗鏘有力,殷厲霆自然也不會傻地自己去點破:
“殷家的規(guī)矩,長子繼承家業(yè),所以從小我就被嚴格要求,童年幾乎沒有玩樂的記憶,越大我心里越不平衡,一度我很叛逆、甚至差點走歪。后來遇到了姚奶奶,她開解了我很多,讓我受益良多。有一年的生日,她就送了我這支筆,還專門找人刻了個‘靜’字上去,為的就是讓我時刻提點自己,平心靜氣,寧靜致遠!”
這些都是真的,沒有一句虛言。
他遇到姚奶奶是偶然,跟姚靜確定關(guān)系后,三人第一次見面,恰逢姚奶奶剛送了他這支筆不久,那個時候真像是“緣分天定”,奶奶當時還打趣了句,說這筆貌似有點多余,他看著姚靜也是一樣的!
他才知道,原來姚靜名字的由來,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
原來奶奶也姓姚?
最后的一絲疑惑也被打散,一諾瞬間像是被泄了氣的皮球,人也跟著蔫巴了下去,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
那許愿樹貌似也還行,幸虧第二次許愿沒成!
“怎么知道錯了、不小心眼了?”
這小爆脾氣,真是變臉比變天還快!
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殷厲霆卻也拿她沒轍:
“真是個小刺猬!只是以后這刺兒能不能多往外豎豎?”
剛剛被姑媽指著鼻子,可沒見她如此伶牙俐齒!
想起這茬,殷厲霆的心又軟了,再見她一身傷痕、滿身憔悴,羸弱地仿佛風(fēng)一吹就要散了,更是什么脾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