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初長成3
次日,景和的脖子上紅了一片,再高的袖口也遮不住。
珊瑚嗔怪我:“殿下,您明知今日左郎君要處理田莊之事的......”
不是我說,珊瑚你也笑得太開心了點!欲言又止,欲說還休的表情簡直了好嗎!
玲瓏搭腔:“殿下,您這樣——噗,左郎君該是出不了門了。”
玲瓏,你已經(jīng)笑岔氣了,我就不想再過多評價了。
而且原本在我床上那多的四五床被子就是讓你倆收起來的吧?
現(xiàn)在還來幸災樂禍看熱鬧。
良心呢?
景和十分貼心,即使一張臉紅得跟油燜大蝦似的,還是挺身為我發(fā)言:“殿下的事最為最要,其他什么都比不了?!?p> “......”
岑清,岑景和,岑家孫子,你知不知道你的乖巧懂事讓我的胸腔莫名有點堵?
作為當事人的我表示委屈無辜,但我不說。
本公主上朝去了,你們都不用送了,拜拜您三位嘞!
自從我參加花翎宴后,吏部的風向開始慢慢轉變,各個阿姨們開始在我面前展露更多的一面。
或者說風氣根本沒變,只不過因為我的到來和態(tài)度有所收斂。
經(jīng)過酒桌文化后,大家才漸漸有了幾分同事間的信任。
在吏部待了這么久,我也悟出了一個道理:規(guī)則是要遵守的,但是不用遵守規(guī)則的人也是有的。
譬如,我。
吏部定的規(guī)則約束不了我,規(guī)則是否有權威全在于我想不想遵守。
國法定的條文也禁錮不了帝皇,法律是否有權威同樣全在于一國之主想不想遵守。
而掌權人的想或不想則會產(chǎn)生不同的影響,從而帶來不同的結果。
我沒有能力管事,所以不會亂發(fā)指令,更不會在母皇面前亂扯一通,大多時候按著規(guī)矩行事,并且不會打破他們默認了的規(guī)則。
吏部阿姨們對這樣如鵪鶉的我反倒很尊敬,并不欺我的無知,有時私下還會跟我說許多話,有些事情聽得我是真是唏噓不已。
譬如鳳陽學院院長十分痛恨北渠國,為此會故意打壓名字里帶有“北”字的學生。
吏部有位姓吳的官員得知后為專門為自己的女兒取名“北人”,全名吳北人,明晃晃詛咒北渠無人毀國。
這走一波反向輸出流走得那是讓院長開懷不已,女兒破格入了學院學習。
還有個御史臺的某位御史中丞,上班穿官服,下班著布衣,還曾自己上房修瓦片,贏得朝野上下一致好評。
但其實她那隨風搖曳的破房之后藏著一幢大院,院里養(yǎng)著十八位嬌俏的兒郎。
而這些秘密母皇是知道的,不過母皇也在利用她精心塑造的人設來教育百官。
百官們其實有人是知道真相的,但大家都在明面上捧著不戳破。
嗯嘛,真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聽著八卦,喝著小酒,逛著教坊,睡著小覺的我還在公主的年終考核上取得了最高分數(shù)。
我那老母親激動萬分,大賞了我的公主殿和吏部所有人。
單獨對著我的時候,母皇是這樣說的:“阿妍,你去教坊讓兒郎陪伴,好呀,真好呀。但是你要記住了,不可學慕珂?!?p> “......”
這么多年過去了,您對我的要求依舊是又低又奇怪。
年宴上,我成了是個人都想來蹭一下熱點。
連英華都端著酒杯主動坐到了我身邊,阿姨們見狀也不敢上前打擾。
英華客套一番后就旁敲側擊問起我能取得佳績的原因——慕瑯,你他么的還有臉來問?
我對慕瑯這個二公主有這么火氣和怨念是有原因的。
自慕珂被送去廟里修行后,慕瑯和她父親竹君的家族那是揚眉吐氣,風光無限,還帶著一批武官明面暗面打壓依附于菊君家族的文官。
鑒于雙方的主力人員都是世家出生,且處于官員里面的中高層,于是從去年秋季,朝堂上的主要矛盾就由之前單純的內(nèi)外官員之爭變成了內(nèi)外文武官員的交叉之爭。
以前么,是朝堂女官看不慣宮廷女官,他們兩路人合在一起又看不慣外派女官和封疆大吏,而外派女官跟封疆大吏矛盾也不少,但他們這兩路人合在一起也看不慣一直待在京都的官員。
在外的官員覺得京都的官員是真正的女皇近臣,耳旁風可勁兒吹,得寵惑主。
京都的官員覺得在外的官員是真正的一方大佬,偏財暗財可勁兒攢,自由自在。
雙方都只看對方的優(yōu)勢而忽略劣勢,聽見哪一方訴苦就各種冷眼白眼齊齊飛上天。
總之,平衡中央和地方已經(jīng)是個大學問了,現(xiàn)在又被慕瑯這個一國公主挑起了文武之爭,可謂亂成一鍋粥,還是大火下快燒糊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