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
一塵仍舊處于失神當中難以掙脫,他絕然不相信小怡會忘了自己,近乎十年的時間,難道便讓他們彼此之間變得這么陌生?
那些暗中的情愫,那些女主人的稱謂,乃至于那次夕陽下的別離,他仍時刻銘記在自己的內(nèi)心當中?。?p> 多少生死險境他都扛過來了!
多少美女誘惑他也抵御住了!
甚至于,他在得知了小怡身死之后,連靈魂深處的那爐火,都近乎要歸于冷寂。
而在一切尋尋覓覓之后,你告訴我,竟然只是尋得了‘不認識’三個字。
不對勁!
一塵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在失神了一陣之后,突然醒悟了過來,他開始分析起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難道是這位女長老還在說謊?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他還是使出了一道心力向著那個女人掃蕩而去。
女長老本還停駐在眼前這個男人的神情變化之中,突然感到了一陣微涼之意向著自己籠罩而來,她欲要反抗,可卻見一旁的那位年輕大能,正用一雙如龍般的雙目,死死地瞪住了自己。
然后,她便一動也不敢動了。
在白衣男子的逼迫下,她再度復述了一遍。
一塵得到了結果,可他卻突然眉頭一皺,沒有問題。
難道是自己搞錯了?
這圣女宮中的圣女,只是長得與當年的那個女孩有些相似,實則卻并不是一個人?
還是說,小怡因為某些特殊的變故,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對一塵來說,只有這兩種可能性了,他絕不相信會存在變心的這種情況。
只是,欲要驗證這兩種可能性,就一定要進去圣女宮中見到本人不可,他該想個什么辦法進去呢?
此時,女長老仍出于一動也不敢動的狀態(tài)當中。
一道道因為有些難以忍受那如龍般的目光而產(chǎn)生的哭喊聲,在她的心中回蕩不止。
別盯著我了??!
求求你被盯著我了啊!
為什么你盯這么久,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難道你的眼睛不干嗎!
一塵則暫時選擇了將女長老略過,而是專心于破開眼前進退兩難的局面。
既不能硬闖,又不能直接回歸帝都,而且還得是一個不留尾巴的好辦法,以防自己將小怡帶走之后,又招致了一堆麻煩。
兩心一用之下,各種對策都在他的頭腦之中涌現(xiàn),然后因為不夠周全,而被他一個個推翻,直到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無論是他白家鎮(zhèn)的養(yǎng)父白浩,還是虛空觀的虛空觀主,都曾透露給過他這個一個信息:
當年為了治愈他身上被邪氣侵蝕后留下的頑疾,圣女宮中的圣女曾背負宮主之命,打算去借助浩然正氣,并欲要將他帶往帝都的儒林,是中途感知到了宮中異變,才致使他被白浩帶到了白家鎮(zhèn)。
也就是說,從這層關系出發(fā),他與昔日圣女宮中的圣女還有過某種牽連。
如今既然小怡成了圣女,那位昔日的圣女說不準便成為了彼時圣女宮中的宮主,就算退一萬步,這位畫卷中的圣女還是當年的那位,只要自己能夠確認她的存在,必然可以順著桿子向上爬。
一塵眼神驟然閃現(xiàn)一道亮光,他再度沉著臉,對著眼前仍在一動也不敢動狀態(tài)中的女長老問道:
“我且問你,你們?nèi)缃竦膶m主,可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位圣女?”
“就是當年圣女宮發(fā)生劫難時候的那位。”
女長老見自己再度被問話,總算是可以從那種被禁錮的狀態(tài)解除,不由喘了一個大氣,可當她聽清楚話中的內(nèi)容時,她卻不由大驚。
眼前的這個白衣男子,怎么會對圣女宮中的當年一事這么清楚!
難道他真的與圣女宮有過某種糾葛不成?
在心力和龍目的雙重壓迫下,她完全生不出玩花樣的心思,只得如實相告,得知答案的一塵,眼神之中再度閃現(xiàn)了一道希望的光芒。
隨后,他便再度吩咐那位女長老傳話去了
他有絕對的自信,這一次,絕然不可能被打臉。
......
圣女宮,妙音苑,這間圣女宮的宮主往昔心情愉悅時,最喜歡待的地方。
可此時,一道恨意從卻她如美玉一般無瑕的臉上一閃而過。
她從來不料,剛剛她替自己的女徒弟編造了一番說辭,欲要直接勸退的那兩個人中,竟然會藏著昔日的那位魔童!
圣女宮,師父,劫難,一個個字眼從她的腦海之中飛過,一幕幕回憶也再度被她的恨意所喚醒。
當年如日中天的圣女宮幾乎毀滅,無數(shù)師姐師妹死于圍攻之下,她的師父更是慘遭邪氣的侵蝕,若不是那位觀主的保全,甚至連同神智都慘遭啃食干凈。
而這一切災劫的根源,都只是為了守護和治愈那位魔童。
更令她抱憾終生的是,宮門遭遇大劫時,她竟然還在守護那位魔童前往儒林的路上,若不是借助紫金召信感受到了宮門的橫禍,她甚至還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她恨自己當時不曾為宮門出一份力氣,只能事后守著殘垣斷壁,重建了不及當年十分之一的小門派,甚至自那以后,還不得不臣服明宗,接受他們的頤指氣使,干些奇奇怪怪的勾當。
這些恨意,怨怒,屈辱,在圣女宮宮主聽到那個恬不知恥的魔童,竟然讓自己的宮門大陣長老帶來了這樣一番話時,她徹底地爆發(fā)了。
“宮主,在下白一塵,乃是你當年抱往儒林的那個孩子。”
“有感于當年的恩情,特來道謝!”
恩情,道謝?
這所有一切,是你一句道謝就能了事的嗎?
當年還不解宮中真正變故的她,確實曾對那個孩子產(chǎn)生過某種憐惜,于臨別時還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印記,便是為了感知他的狀態(tài)。
多年前,那位魔童竟然憑借自身力量控制住了邪氣時,她還曾發(fā)出過驚嘆。
但這,卻不等同于能夠撫平她和圣女宮所遭受的創(chuàng)傷。
她本以為,她與那魔童此生再無相見可能,有些事情就只能讓時間去沖散。
可沒想到,今日他非但來了,還不知安著什么好心,欲要輕薄我最重視的女弟子。
這股氣,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了!圣女宮宮主如此念道。
唰!
女長老還未從宮主變化莫測的神情中反應過來,便見到多年來一向主張修生養(yǎng)性的她,直接瞬移而去了。
此時,一塵仍舊淡定地立著,龍殊則是一臉佩服地看著自己的大哥。
早先他的大哥阻止他出手時,便將自己的考慮說與了他聽,他也自然知曉了他的大哥所面臨的困境。
可不過想了十息,他的大哥便再度想出了引誘宮主出來的妙法,這也讓他不得不佩服自己大哥的腦子。
果然,大哥就是大哥,說是智囊也毫不為過。
而且,這股自信與沉著,也足以他學上一輩子。
你看,那圣女宮的宮主還真就迎出來了!
然而,待完全看清了那位宮主的面容,很快一塵和龍殊都傻傻地愣在了原地。
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氣,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