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軒額頭瞬間浮上一條黑線。
一株藥草十兩銀子,這可相當(dāng)于前世的五千塊錢了,這老頭居然還坐地起價,一個消息要二十兩銀子?
老而不死是為賊,說的就是這種人吧。
王軒沉著臉冷聲問道:
“江老,十兩銀子已經(jīng)不少了,你這一個消息二十兩,怕是不太合理吧?”
江老微微一笑,眼睛瞇了起來,說道:
“年輕人,天堂藍在奇域國都是禁藥,在武天城收你百兩銀子都不過分,至于迷魂藤,說實話我并不想讓你去送死?!?p> 禁藥,送死?
王軒聽得有些發(fā)毛,但江老早活成了人精,他也看不出這話是真是假。
難道是欲擒故縱?
可這消息極為關(guān)鍵,他又不能硬搶,只能由老者主動說出來。
從懷里摸出兩個錢袋,王軒感覺心都在滴血,沉著臉說道:
“我買,但如果消息不值這個價,我覺得你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他只能先退一步。
萬一被坑了,再回來算賬也不遲。
‘哈哈哈……’
江老忽然精神抖擻的大笑起來,說道:
“懷念啊,已經(jīng)很久沒聽到這么囂張的話了。
如果你能毫發(fā)無損的拿著迷魂藤回來,我賠你二十兩黃金,怎么樣,消息還要嗎?”
江老目光直盯著王軒的眼睛,似乎想從王軒的眼里看到膽怯。
王軒嘴角微微彎起,說道:
“要!”
老者不急于收錢,還愿意給出十倍賭約,這反而說明對方可能真的掌握有重要線索。
只要值這個價,他也不是給不起錢的人。
至于危險,那也得聽了再決定。
“可惜啊?!?p> 江老莫名搖頭一嘆,將柜臺上的錢袋收了。
然后走到旁邊一個無名藥柜,從中取出一幅圖卷給王軒遞了過來,說道:
“城東十里外,有一座迷霧谷,那里面有你要找的東西。”
王軒將圖卷拿過來一看,是一副極簡地圖,上面刻畫著迷霧谷和一條行進路線,但是并沒有標(biāo)注迷魂藤的位置。
江老又說道:
“圖是死的,迷霧谷是活的,別照著路線走,不過能不能走出來,也看你造化了。”
王軒聽著這神神叨叨的話,不由眉頭一皺。
缺了一樣核心的東西。
“江老,你這圖,怎么連迷魂藤的畫像都沒有?”王軒質(zhì)問道。
江老第一次露出詫異的表情。
接著,他隔空一抓,將王軒手中的畫卷奪了過去。
王軒眼睛都一下明亮了幾分,沒想到,出門買個藥,居然還能再碰到一位高人。
據(jù)他的了解,一流武者可沒這本事。
這讓他想起一則傳聞,幾年前有一流武者在城內(nèi)橫行霸道,然后離奇暴斃,不會就是這人干的吧?
不愧是氣運加身,這運氣也太好了。
江老有些沙啞的說道:
“老夫我雖然殺人不少,但也還是個醫(yī)者,你連迷魂藤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沒必要去送死了?!?p> ‘咕嚕。’
王軒吞咽口水,恢復(fù)了幾分平靜,然后指著腦袋說道:
“小子不才,只是記憶力比常人好上幾倍,剛才那圖,我已經(jīng)分毫不差的記下來了,還請前輩畫個相。
這事兒對我非常重要,如果真的事不可為,我也不會勉強的?!?p> 江老再次詫異。
真的有人能一眼記住一張圖?
他不信。
江老找來筆墨,要王軒將圖還原出來。
王軒淡然一笑,隨手就畫了出來,兩者對比就跟復(fù)印的一樣。
他信了。
江老接過毛筆,然后畫了一根帶著鬼臉的藤條,上面帶著一片爪子一樣的葉子。
“多謝!”
王軒看著畫像形成,然后轉(zhuǎn)身離去,留下江老在店鋪內(nèi)發(fā)愣。
好半天后,他才呢喃道:
“世道變了呀,迷霧谷又叫死亡谷,這小子居然敢空手去,我這還有好多東西可以賣呢?!?p> ……
將天堂藍放回夫子廟,王軒開始徒步出城。
十里路聽起來很遠,其實也就五千米,以他的身體素質(zhì),跑起來并不需要多久。
只是出城不久后,他居然發(fā)現(xiàn)有人疑似在跟蹤他。
不過那人速度有些慢,連武者都不是。
他快速轉(zhuǎn)進山林,在拐角處留下了一些痕跡。
如果那人真的是來跟蹤他的,并且足夠?qū)I(yè)的話,應(yīng)該還是會跟上來的。
他倒想看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派人跟蹤自己。
過了幾分鐘,后面果然出現(xiàn)了動靜。
王軒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冷意。
能以這么快速度追來的,那必然是武者。
而從劉老三的行徑來看,這些人可沒怎么敬畏生命,若他是個普通人,今天恐怕是在劫難逃。
迷霧谷的入口處,他直接停了下來等待。
片刻后。
七位武者來到王軒面前,只是從站位來看,很顯然屬于針鋒相對的兩個陣營。
“來者何人?”王軒冷聲問道。
雙方面面相覷,左邊四人為首的黑衣劍客冷著臉說道:
“君子樓甄德常,聽聞軒管事出門,卻被霽月樓的小人跟隨,按樓主之令,特來護衛(wèi)軒管事,只是沒想到,軒管事居然如此能跑。”
這語氣中,王軒居然聽出了幾分責(zé)備。
他不由怒從心起。
霽月樓的人來追他,可以說是劉老三等人吃癟在先,但君子樓的人出現(xiàn)在這里,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這理由找的冠冕堂皇,實則完全站不住腳。
真想保護他,半路將霽月樓的人攔下不就行了,又何必一路跟隨到這?
“我呸?!?p> 右邊為首的灰衣刀客舌頭卷起一團唾沫,直接朝黑衣劍客臉上吐去,并罵道:
“無恥之徒,在我這立什么牌坊?!?p> 甄徳常閃身躲過唾沫,當(dāng)場就拔劍了,怒罵道:
“張娼,你不要太過分,否則我們兄弟幾個,讓你今天有來無回?!?p> 張娼不屑一笑,朝王軒拱手說道:
“之前霽月樓多有得罪,還請軒管事見諒。
我等見君子樓想對先生不利,樓主特意讓我們前來相助,這是一百兩金票,算是為今日的誤會致歉。”
說著,一張大武銀行的金票就朝王軒飛了過來。
王軒處變不驚,收下了。
張娼又說道:
“我們樓主說了,軒管事以后若還有詞出售,霽月樓愿意以一百兩黃金作為底價商討購買,還請先生多多思量?!?p> 王軒笑了,淡然道:
“這可比君子樓給的所有錢加起來都多,我自然應(yīng)該好好考慮。”
霽月樓來這么一招,有些出乎他的預(yù)料,如此一對比,君子樓的格局就小多了。
甄德常臉色一黑,朝張娼質(zhì)問道:
“你這是人干的事嗎?”
一百兩黃金作為底價,只為了購買一首詞,這在甄徳常看來就是哄抬物價,其心可誅。
而且這公然挖墻腳,也著實不給君子樓面子。
可回應(yīng)給他的,只有張娼的一個白眼。
張娼又說道:
“軒管事,請回吧,有我們在,君子樓這幾個人不足為慮?!?p> 甄德常的臉更黑了。
他想不通霽月樓怎么如此大度,但是他大哥不說話,他也不敢貿(mào)然許諾。
更重要的是,他不覺得王軒值這個價。
甄徳常的意識里,不過一個寫詞的,君子樓愿意接納都是施舍,有什么資格談條件?
還不等王軒說話,甄德常黑著臉說道:
“動手,你們牽制住他們?nèi)齻€,我將軒管事帶回去?!?p> 戰(zhàn)局一觸即發(fā)。
王軒冷冷一笑,朝迷霧谷里面退去,甄德常急忙大喊道:
“小子,這可是死亡谷,你不要命了?”
王軒飄然入谷,甄德常想抓住王軒,也被慣性帶著進了山谷,只是卻沒能碰到王軒。
身后一陰冷的風(fēng)吹過,接著有倒地聲響起。
王軒本來準(zhǔn)備直接深入的。
可還是沒忍住回頭一看,就發(fā)現(xiàn)甄德常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這是咋了?
王軒忽然心中慌了起來,難道是剛才那陣風(fēng)?
谷外的人立即停止了動手,有人急忙喊道:
“二樓主,你怎么了?”
張娼也連忙喊道:
“軒管事,這可是死亡谷,深入死亡谷的生靈就沒有能活著出來的,你還是趕緊出來吧,興許還能逃得一命?!?p> ‘咕嚕!’
王軒吞咽了一下口水,只覺得整個人都涼了半截。
他想過迷霧谷內(nèi)的危險。
從名字上看,應(yīng)該是容易迷路,但東南西北他還是有辦法分辨的,就算里面有些小動物,也未必能傷得了他。
怎么這人,把迷霧谷稱呼為死亡谷?
再看甄徳常,實在有些玄學(xué)。
他忽然想起江老的一句話:“圖是死的,迷霧谷是活的?!?p> 君子樓的人又喊道:
“小子,趕緊將我們二樓主送出來,不然我們君子樓絕對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