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恩沒有交出雕像。
黑暗籠罩的地下殿堂中。
五位狼人長老披著長袍,站在不同的高處俯瞰著法恩。
他謙卑地彎下腰說道:
“這個雕像里面居住了兩個意志,銀月與名為弗拉德·采佩什的靈魂,他說自己是前德古拉,在火車的旅途中,銀月企圖扭曲了我的心智,讓我將這座雕像展示給其他人,以此控制更多紅月會成員。
“我的記憶出現(xiàn)了錯亂,我沒法分辨真實與幻覺,但就在這個時候,弗拉德出現(xiàn)了,他替我抵消了這種影響,同時他還跟我做了個約定。
“他說讓我殺掉萊瓊,將他的尸體和這座雕像,以及另一座巨龍雕像放在相同的地方,就能達(dá)成交易。
“而他說他知道怎么通過訓(xùn)練,讓我們抵消銀月對我們記憶的影響,也就是如果我們得到了它,就能讓那些活了超過1200年的狼人們想起真相。
“我們能重新團(tuán)結(jié)起來?!?p> 話畢。
殿堂中寂靜無聲。
長老們對視了下,接著低頭俯視法恩:
“你怎么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記憶是真實的,而非遭到銀月篡改過的呢?”
法恩低頭說道:
“我沒法證實,但如果我現(xiàn)在的記憶是假的,也意味著這座雕像上有扭曲心智的能力,請長老們將它隔離開來。”
有位長老說道:
“我們會讓人類盟友來處理它,但你也得接受我們的檢驗,等我們確認(rèn)了你的精神狀態(tài)后,再讓你接受問詢。
“這段時間內(nèi),你得待在銀牢中,有問題嗎?”
法恩順從地說道:
“沒有?!?p> 這位說話的長老是他的轉(zhuǎn)化者,就是他把法恩帶到了這里。
法恩忽然想起了:
“對了,他還說自己曾經(jīng)離開過這顆星球,而且他是隸屬于真理會的成員,這是我過往并不知道的事實?!?p> 那位長老回答道:
“但可能是銀月告訴你的,我們會向首領(lǐng)報告這個信息,孩子,也許他會親自來見見你?!?p> 法恩尊敬地說道:
“好的,我會自己去銀牢中接受拘束的。”
長老們道:
“你暫時保管著這個盒子,等下會有非狼人來帶走它,而你的話,也會有我們的同胞護(hù)送你前往銀牢?!?p> 法恩恭敬地回答道:
“遵命?!?p> 他知道長老們沒有相信自己,這是由于他們的最大敵人,具備著扭曲狼人心智的能力,如果誰的話他們都信的話,紅月會早就滅亡了
也許在未來的幾十年中,他都沒機會再次接觸到這個計劃,直到他們真的確保了它是可行的,長老們會把他叫回來,讓他帶領(lǐng)自己的同胞向那座城市發(fā)起戰(zhàn)爭。
但是否會為時已晚。
他已經(jīng)聽聞了安東尼的死訊。
如果他也有座雕像的話,他是否賦予了萊瓊什么恐怖的力量,也許時間會讓他體內(nèi)的東西慢慢發(fā)酵。
但法恩知道自己沒有選擇,他需要忍耐漫長的寂寞,直到他們相信了自己為止,而且他自己也沒信心確保自己所聽見的就是真相。
也許弗拉德是他的幻想,他其實已經(jīng)瘋了,也許弗拉德是個惡魔,只是想戲耍他而已,也許他早已屈服于銀月了,是銀月讓他將雕像送來這里的。
他是位愚者,沒法看清真相。
在會議后的第二天。
有人找到了他。
“薇拉?他們怎么會叫你來?!?p> 站在他面前的是和他年紀(jì)相仿的漂亮女性,是他在紅月會的密友,他們既是能互相交換真心話的摯友,也會在寂寞的時候撫慰對方的身心。
薇拉表情嚴(yán)肅無比:
“你到底做了什么,要被關(guān)在銀牢中?!?p> 法恩說道:
“我有可能發(fā)現(xiàn)了拯救狼人的方法,也可能是瘋了,長老們還在確認(rèn)我到底是什么情況,但我覺得是前者?!?p> 薇拉說道:
“我倒覺得后者可能性大點,你得關(guān)多久?”
法恩正色道:
“他們會找人來鑒定我的心智情況,也許是奪心者,如果能確保我沒問題的話,就會直接把我放走,但我?guī)Щ貋淼氖虑?,得等更久的時間。
“可能要幾十上百年,但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這可能就是我的宿命,拯救我們的種族?!?p> 薇拉眼神冷漠地說道:
“你想當(dāng)英雄,是嗎?你想冒著生命危險去對抗銀月,你以為自己是誰?。俊?p> 法恩笑了笑:
“英雄,無論在狼人,人類,甚至是我們的同胞眼中,我都是壞人,我們是怪物,我怎么可能想當(dāng)英雄。
“我只是想要自己的同胞知曉真相,我想要自己身上沒有束縛,薇拉,你已經(jīng)認(rèn)識了我三十年,別像個小孩子一樣發(fā)脾氣了?!?p> 薇拉盯著他,一言不發(fā)。
法恩說道:
“我們走吧,帶我去銀牢吧?!?p> 薇拉轉(zhuǎn)過了身,背對著法恩領(lǐng)著路。
黑暗籠罩了他們的前路。
“我本期待著你回來的……”薇拉低聲呢喃,“你必需拿起獵槍去殺戮我們的同類嗎?也許你可以和我一樣,研究其他人帶回來的標(biāo)本?!?p> 法恩溫和地回答道:
“你太天真了,薇拉,總有人要出去,而且這并非我想要的生活,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早已經(jīng)有了注定的位置。
“我就該扛著獵槍,給那些銀月的家犬們一點教訓(xùn)?!?p> 他們來到了銀牢。
銀鋼制成的牢房就在他們面前,在黑暗里,欄桿后,浮現(xiàn)起了無數(shù)幽綠色的眼睛,他們幾乎都是紅月會的俘虜。
薇拉帶著法恩來到其中一間前:
“等我回來找你,注意別出事了?!?p> 法恩推開了牢門,這里陰暗,潮濕,而且還窄小無比。
正適合他。
法恩感覺這就是他的懺悔室,他將在這里面對自己的罪孽,宿命,以及身上的使命,某種龐大的東西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他轉(zhuǎn)過身對薇拉說道:
“無需擔(dān)憂,我在這里很愜意,銀能讓我感到安心,你等著,我很快就會回去的?!?p> 薇拉注視著他,慢慢地鎖上了門:
“長老們說過,你可能已經(jīng)瘋了,但他們覺得你還有被治愈的可能性?!?p> 法恩自信地說道:
“等著看吧,時間會證明我是對的。
“很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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