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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顯皇帝

第11章 自古少年多壯志

神宗顯皇帝 多多星星 2992 2021-06-13 06:13:43

  逋寇林鳳率黨回潮先犯潮州之海門港踏頭埔,繼犯惠之碣石東海滘時,閩帥胡守仁統(tǒng)師追剿。

  這是一封來自御史詹貞吉的奏疏,意思是福建總督胡守仁剿匪,匪徒潰散,收容了不少人回來。

  安置工作沒有做好,于是寫奏疏要求懲戒張元勛,趙可懷,晏繼芳,何子明,劉經(jīng)緯,夏道南,侯繼高,孫光祖,徐汝陽,蕭遍,李畿嗣,楊寅秋等,偏將蔣柏清當(dāng)重罰。

  馮保讀完,朱翊鈞表示知道了。

  又連續(xù)讀了幾封奏疏,多是人員調(diào)整的折子。

  巡撫順天都御史王一鶚說順天府文安縣這兩年水患不斷,請求將夏季的稅收留存,以抵御災(zāi)情。

  朱翊鈞核了準字。

  午時,朱翊鈞又回到了乾清宮。

  且說張居正給朱翊鈞上完課便回到了內(nèi)閣。

  他先將皇帝批示好的擬票整理好,并安排司務(wù)將奏疏發(fā)往各衙門執(zhí)行。

  又將皇上發(fā)回的奏疏從新整理一遍,準備交于司禮監(jiān),好轉(zhuǎn)遞給皇上批復(fù)。

  做好了這些工作,也接近午時。

  內(nèi)閣大樓本就有食堂,張居正簡單的吃了一口,便又回自己的值房。

  他從抽屜中拿出自己整理過的新監(jiān)察部門方案,從頭到尾的仔細閱讀。

  戶部,分掌全國財政,戶口,事務(wù)也最為煩雜。

  下設(shè)十三清吏司,分管全國各省,每清吏司又設(shè)四科。

  民科主管所屬省府、州、縣地理、人物、圖志,古今沿革,山川險易,土地肥瘠、寬狹,戶口、物產(chǎn)多寡登耗之?dāng)?shù)。

  度支科主管會計夏稅、秋糧存留起運及賞賚、祿秩的經(jīng)費。

  金科主管市舶、魚、鹽、茶、鈔稅課及贓罰的收折。

  倉科主管漕運、軍儲,出納科糧。

  稅是由戶部各司度支科來負責(zé),如果在戶部成立專門的監(jiān)察部門,顯然又不太合適,畢竟沒有自己管自己的。

  更何況,大明的官員之間都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如果戶部成立監(jiān)察,可信度能有多高?即使他們本身秉公執(zhí)法,恐怕也沒人相信吧。

  張居正又將目光鎖定都察院。

  都御史職專糾劾百司,辯明冤枉,提督各道,為天子耳目風(fēng)紀之司。

  凡大臣奸邪,小人構(gòu)黨,作威福亂政者,劾。

  凡百官猥茸貪冒壞官紀者,劾。

  凡學(xué)術(shù)不正,上書陳言變亂成憲,希進用者,劾。

  遇期覲、考察,同吏部司賢否陟黜。

  大獄重囚會鞫于外朝,偕刑部、大理讞平之。

  其奉敕內(nèi)地,拊循外地,各專其敕行事。

  可見都察院權(quán)利有多大,都察院同戶部刑部一樣,在全國個省設(shè)有十三道監(jiān)察御史。

  都察院除監(jiān)察政治得失外,具體擔(dān)負的工作還有參預(yù)九卿一起議奏折;凡重大案件與刑部、大理寺公同審斷;稽察各級衙門、官吏辦事的優(yōu)劣;檢查注銷文書案卷及封駁事;監(jiān)察鄉(xiāng)試、會試、殿試;巡視各營等事務(wù)。

  我們所說的三司,就是刑部,都察院,大理寺。

  所以在都察院在另開監(jiān)察顯然也有不妥。

  都察院本就肩負督察職責(zé),沒必要再成立新的部門,這樣就形成部門重疊,更重要的是督察的任務(wù)繁重,恐有不急,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但是,都察院又讓他有些踟躕反側(cè),于是他在這三個字上畫了一個圈。

  錦衣衛(wèi),張居正為是敢想,腦袋一熱就想到了這個部門。

  說起錦衣衛(wèi),可謂是聞聲色變。

  錦衣衛(wèi)是干啥的。

  那是大明專有軍政搜集情報機構(gòu),侍衛(wèi)儀仗、偵緝廷杖、對外情報,從事偵察、逮捕、審問等活動。

  換句話將那是直接隸屬皇上獨有的軍隊。

  張居正搖搖頭,自己敢想?yún)s不敢干。

  東廠,那更算了。

  張居正輕咳一聲,司務(wù)便推門走了進來。

  “去請戶部尚書殷正茂來?!?p>  張居正揉著酸澀的眼睛,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敲門聲響起。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

  推門進來的正是殷正茂。

  張居正迎了上去:“養(yǎng)實來了。快坐?!?p>  司務(wù)沏好茶便關(guān)門退了出去。

  “怎么樣?”

  殷正茂嘿嘿一笑。

  張居正看他得意的勁心中一樂,都多大的人了。

  “別說,皇上的手挺小?!?p>  張居正露出久違的笑容。

  他也就是在老朋友的面前能放開自我,不加掩飾。

  別人是永遠都看不到這一面。

  “說點正事?!?p>  殷正茂正身端坐:“叔大你說?!?p>  “這兩天你也沒閑著,我估計你八成也在想皇上說的事,有什么想法嗎?”

  殷正茂呷了口茶。砸吧砸吧嘴。

  茶有些苦澀,好半晌才有些甘甜。本以為張居正喝什么好茶呢,看這茶也不怎么樣。

  “叔大,咱想了幾天,沒有啥好的頭緒。不過,心里有點方向。咱最中意的還是都察院。”

  張居正點點頭,跟自己想的不謀而合。

  殷正茂接著說道:“都察院本就富有監(jiān)察之權(quán),由他們負責(zé)再號不過。但是都察院那點人??峙缕鸩坏蕉啻蟮淖饔?。咱擔(dān)心力所不及。如果非要檢察院來干這事,恐怕就得增員。

  還有就是都察院監(jiān)察御史哪個不跟皇帝親訓(xùn)一般。如果將都察院放大,恐怕反對的人就更多。畢竟誰也不想頭上頂著尚方寶劍?!?p>  張居正為想到了,所以才找殷正茂商量。他心里也明白,阻力不小,另外就是空出來的缺,趨之若鶩啊。

  “叔大,咱有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養(yǎng)實!”張居正擺著臉提了他的名字。

  “咱們這關(guān)系,你還要跟我客套?!?p>  “那行。咱就說了。上次要就想跟你說說,咱覺得吧,皇上長大了?!?p>  張居正噓了一聲,走到門口,推開門瞧了瞧。

  隨后他又關(guān)上了房門。

  回到主位上示意殷正茂繼續(xù)。

  “咱是說皇上并非像十四歲孩童般啥都不懂。叔大,咱們這個年齡的時候還在干什么,還不是抱著大學(xué)尚書死讀。

  看看現(xiàn)在的皇上,想問題比我們都要深遠,叔大,咱以為是你教的好,現(xiàn)在看來不是。咱也想過皇上背后是不是有人,想想咱們這位皇上還有隱私嗎?

  叔大,皇上睿智,對大明來說,是好事。

  但是”

  殷正茂停頓了一下,忐忑的瞅了張居正一眼,接下來的話,他不敢說了。

  張居正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有動靜,便抬起頭問道:“怎么了?”

  張居正盯著殷正茂,鷹隼的目光讓殷正茂發(fā)慌。

  “說!”聲音不容置疑。

  “對”殷正茂心一橫:“對叔大你,可不利啊?!?p>  啪!

  張居正的手還搭在桌子上,他的手還在微微的顫抖,向來這一掌啪的太狠了。

  “養(yǎng)實,這樣的話,非臣子所為。慎言!”

  殷正茂長出了口氣,他知道張居正為知道,兩個人對視一眼,并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叔大,解鈴還須系鈴人!”

  張居正點點頭。

  兩個人有敘了會閑話,殷正茂推門離開。

  張居正推開窗戶,寒風(fēng)吹起他的發(fā)鬢,恍惚中,張居正看到了白影一閃而過,他眼疾手快的抓在手中。

  原來是自己的發(fā)鬢,那白色的代表他的年輪。

  張居正深吸口氣,難道自己真的老了。

  回到家中的張居正陪家人一起用了餐,隨后便又回到了書房。

  他拿起資治通鑒看了起來。

  鑒于往事,有資于治道,這便是資治通鑒。

  書中自有黃金屋,張居正淵博的學(xué)識離不開他日以繼赴的學(xué)習(xí),更重要的溫故而知新。

  管家游七敲門。

  張居正不喜歡被打擾,他皺了皺眉頭問道:“怎么了?”

  雖然老爺不歡喜,游七還是走進來匯報:“老爺,譚綸,譚大人來訪?”

  此時夜已深,華燈初盞。

  張居正起身,親自迎接譚綸。

  游七沏好茶便退了出去。

  張居正請了。

  沒等張居正說話,譚綸便不好意思說道:“譚某深夜來訪,多有打擾??!”

  張居正雙手握與胸前:“子理,咱們之間就不要如此見外了,你既然在這個時候來,必然有要事。沒什么打擾不打擾?!?p>  譚綸點點頭,他也不在客套,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張紙,他小心的在桌面上攤開。

  張居正隨著他的動作慢慢瞧過去,這宣紙上的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咦,子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皇上的手記。這字錯不了?!睆埦诱V定的說道。

  譚綸點點頭:“叔大并沒有看錯,這確是皇上書寫,今午時馮保差人送給咱的。

  咱心中遲疑,皇上可從來沒送過早啥東西,今個頭一遭啊。

  這詩咱是再清楚不過,不過咱有些想不透,皇上的意思?!?p>  張居正讀了兩遍,這首詩估計沒有人不識。

  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

  不破樓蘭終不還。

  張居正點頭,他心里大概能猜出幾分,于是說道:“子理,皇上是給你壓擔(dān)子呢,咱們這位皇上還有將軍夢啊?!?p>  “咱最初也這么想的,自古少年多壯志,叔大,皇上長大啦?!?p>  今天是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張居正漠然。

  皇上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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