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離她遠點
“瑤，晚飯已經好了?！?p> 為了慶祝林雨歆出院，蘇源做了她最喜歡的炸雞塊。
“這是你自己的房間，還敲什么門呀?！?p> 聲音從房內傳來。
蘇源打開門，看見躺在他床上玩手機的林雨歆。
因為蘇源怕自己做飯打擾到林雨歆學習，所以讓她去了房間。
林雨歆翻滾一圈，改成趴的姿勢，拿起放在地板上的罐裝可樂喝了一口然后又放回去。
她一定是跟蘇珩學的。
“蘇源，你快來看。這個視頻超好笑。”
林雨歆的樣子與往常沒兩樣。但蘇源還是覺得自己最后在咖啡館說的那句話語氣重了些。
“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都是我不好。”
蘇源想說的話被林雨歆先行說了出來。
她從床上起來，走到蘇源面前。
“確實不好……”
蘇源少見地露出嚴肅表情。
“你這一點確實不好，什么事都覺得是自己的錯這一點?！?p> 林雨歆手機的熒幕熄滅，她沒有再去打開。
“抱歉……”
“我不想再聽你說道歉的話?！?p> 每一次，她都這樣，她總是在道歉。
明明不是她的錯，她卻要搶著道歉。
“我不希望看見一個總是去承擔別人錯誤和責任的你，也不希望看見一個總是在否定自己的你?！?p> “我也不想……但是有些事……我真的做不到?！?p> “你這話什么意思？”
林雨歆無精打采的話讓蘇源停止了呼吸，就連房間里的空氣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他反芻林雨歆的話，總覺得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含義。
“……”
林雨歆張口結舌，沒能回答上來。
“你又要離開了嗎？”
潛伏在蘇源內心深處的不安涌了上來。
而當他反應過來時，話已經說了出來。
“你怎么突然說這個，這和這件事沒關系吧?！?p> 蘇源的話好像正中了林雨歆的靶心。她的淚眼開始婆娑，眼角變得反光。
“我只是有這么一種感覺?！?p> 林雨歆的反應讓蘇源的這種直覺越來越強烈。
“你不知道嗎，感覺都是錯的。我從來都沒說過我會走啊……為什么……你會有這種想法……我之前不是答應過你……以后都不會離開了嗎……”
林雨歆連搖了兩次頭，她幾乎是哽咽著說完的。
蘇源越發(fā)覺得她是在掩飾什么。
“你不相信我嗎？”
她實在是太不擅長說謊了。
蘇源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在害怕，害怕得知背后的真相。
他，在后悔，后悔當時問出那個問題。
他，在逃避，逃避這個現實和自己的心。
他，太天真，天真到以為只要不去揭開真相，就不會有事發(fā)生。
晚飯的時候，蘇源看見林雨歆吃了幾顆白色的小藥丸，藥瓶子上的標簽不知為何被撕掉了。
蘇源有些在意，但因為剛才的爭執(zhí)，他沒有開口詢問。
周六，蘇源和蘇珩約定的日子到了。
但就在昨天晚上，原本打算同行的林雨歆給蘇源發(fā)短信說自己身體有些不適，想在家休息一下。
所以，今天去的只有蘇源和蘇珩。
“咯吱”。
蘇源一邊撥打著電話，一邊打開了蘇珩房間的門。
還有一個小時就是約好的時間了。因為蘇珩一直不接電話，所以蘇源才擅自進入。
“喂，起床了?！?p> 蘇源得到的是一片規(guī)律的打呼聲。
蘇珩正躺在一張草莓牛奶圖案的被子下，手腳縮成一團。
看著床上那片寂靜，蘇源無情地拉開窗簾。刺眼的金色光線，透過玻璃，折射在蘇珩緊閉的眼皮上。
蘇珩揉了揉還沒睜開的睡眼，僅有的那點意識促使她摸向不斷在枕邊發(fā)出聲響的手機。
“砰！”
蘇珩一骨碌從床上滾下來，然后迷迷糊糊地拿起床底的拖鞋放在耳邊。
“喂？”
想都不用想，她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誰?。看箅娫掃^來友不說話?！?p> 蘇珩對著拖鞋發(fā)出朦朧到模糊不清的聲音。
“咔嚓！”
蘇珩聽見一聲相機的快門聲，她終于微微睜開雙眼。
“小源？你拿手機對著我做什么？”
蘇珩摸了摸睡亂的長發(fā)，寬松的白色格子睡衣下擺剛好遮到膝蓋上方一點的位置，而睡褲則像是被她遺忘在夢里一般消失不見。
“沒什么，你能幫我看一下時間嗎？”
蘇源若無其事的把手機放回口袋，以最平淡的語氣說道。
“哦……?。?？”
蘇珩按下手機側邊的電源鍵，屏幕上的數位時鐘顯示的數字讓她發(fā)出擾民的驚叫。
蘇源皺著眉退到房間外。
……
“怎么都已經這個時間了，你就不能早點叫我嗎？”
“你最好看清楚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p> 兩人趕到餐廳時，已經比約好的時間晚了十分鐘。
“為什么偏偏是這家餐廳？”
蘇源的心情難以平靜，因為他知道這家餐廳里隱藏著一條“惡狼”。
餐廳的大門是向外敞開的，蘇源躲在門后窺探里面。
“你之前來過嗎？”
蘇珩納悶地看著鬼鬼祟祟的蘇源。
“沒有?！?p> 確認沒有“惡狼”的蹤影后，蘇源謹慎地邁出第一步，走進餐廳。
“不要擺出這么冷淡的表情嘛。要記住，我們現在可是情侶。”
蘇珩用兩個手指在蘇源臉上擠出一個違和的笑容。
蘇源皮笑肉不笑的滑稽模樣引得蘇珩發(fā)笑不止。
“找到了?！?p> 蘇珩在四人座區(qū)找到了那位男老師。
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穿了一身隆重的正裝西服，時不時地瞟向手表，確認時間。
“等一下，你行不行?。俊?p> 蘇珩看著這張沒有表情的臉，開始覺得不太靠譜。
“覺得我不行的話，那我回去了?！?p> “不行！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怎么可以臨陣退縮。”
“那是你們自作主張決定的，我又沒答應過?！?p> “好了好了，別在意那種細節(jié)啦。”
“總之今天來只要讓他徹底放棄就行了吧？”
“嗯，是這樣……”
蘇珩話還沒說完，蘇源就走了過去。
“你好。”
蘇源在那位男老師的正對面坐下，打了個招呼。
對方昂首看向蘇源，目光中不乏疑惑。
“抱歉，李老師，我來晚了。”
晚一步過來的蘇珩在蘇源旁邊就坐，那位男老師才恍然大悟。
“你好你好，你就是蘇老師的男朋友吧？”
李老師對蘇源示以一個禮貌的笑容并伸出手。
但蘇源卻將菜單立起來，擋住自己的臉。
“你搞什么？”
蘇珩用手肘碰了一下蘇源，咬牙切齒地低語。
為了緩解尷尬，蘇珩只好自己向李老師介紹蘇源。
“對，他就是我……”
“我是他弟?！?p> 蘇源把菜單放下，喝了口放在桌上的涼水。
“弟弟？”
蘇珩和李老師一齊目瞪口呆地看向蘇源。
“你不是說是你男朋友嗎？”
“我……”
蘇珩驚慌到無言以對，她怎么也沒想到蘇源會毫無預兆地自報家門。
通過蘇珩的一系列反應，男老師大致上理解了目前的情況。
“也就是說你根本沒有男朋友？”
“嗯。”
事到如今，事情敗露的蘇珩也只好承認。
“那我是不是可以繼續(xù)……”
“離我姐遠點?！?p> 蘇珩露出比剛才蘇源自報家門時更震驚的表情。
“額……那個……蘇同學？”
李老師這邊顯得有些尷尬。
“蘇源。”
說完名字，蘇源重新將菜單立起來。
“蘇源？”
李老師細細斟酌著蘇源的名字，他好像在哪看到過這個名字。
“你就是之前聯(lián)考第二名的那個蘇源？”
“如果沒有重名的話，那就是?！?p> “既然這樣的話……我想知道你為什么不認真對待考試？”
“不認真對待考試？小源不是考了第二嗎？”
蘇珩理解不了為什么聯(lián)考第二名的成績卻被李老師說成不認真對待考試。
“我之前看過他的試卷，你知道他為什么是第二嗎？”
“為什么？”
“因為他每門學科都空了一題?！?p> “這……”
蘇珩愣了愣，又看了看蘇源。
“蘇源你能解釋一下為什么嗎？”
“沒什么好解釋的?！?p> “最起碼的說明還是要有吧。”
“因為我永遠拿不了第一，在我心里，第一的位置早就是她的了?！?p> 離開餐廳時，果不其然，“餓狼”出現了。
“這次要多少？”
蘇源在心里稍稍鄙視了一下優(yōu)優(yōu)。
他原以為優(yōu)優(yōu)會再給自己一張賬單。
但是……
“謝謝。”
優(yōu)優(yōu)低著頭極為含蓄地向蘇源說了聲“謝謝。”
蘇源覺得優(yōu)優(yōu)一定是漏說了“光臨”兩個字，因為他想不出任何被道謝的理由。
“謝謝你之前幫了佳怡的忙?！?p> 蘇源了思索一下，優(yōu)優(yōu)說的大概就是之前情人節(jié)，蘇源陪著沈佳怡去表白的事。
“我也沒做什么。”
“那可說不定?！?p> 看到優(yōu)優(yōu)帶著笑意的眼眸，蘇源不禁一想，惡狼也會露出這種眼神嗎？
“總之，多謝你了，解開了佳怡一個心結?！?p> “小源，你們認識？”
蘇珩輪流望著兩人。
“不認識?！?p> “嗯?！?p> 蘇珩得到了兩個恰恰相反的回答。
“你是沈老師！？”
優(yōu)優(yōu)伸手緊緊抓住蘇珩的手。
“誒？”
“你知道嗎，沈老師，我超級崇拜你的?！?p> “是……是嗎？”
蘇珩顯然受寵若驚。
“當然了，你現在可是我們學校的第一美女教師。”
“這是什么東西？”
蘇源從來沒聽說過。
“你沒聽說過嗎？”
蘇源對優(yōu)優(yōu)露出的表情很不滿，這讓他覺得自己很沒見識。
“這種東西正常人都沒聽說過吧？”
“也只有你會沒聽過?！?p>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p> 蘇珩的話讓蘇源和優(yōu)優(yōu)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優(yōu)優(yōu)露出這種表情是因為蘇珩被評上了第一美女教師，可她自己居然不知道。
而蘇源震驚是因為蘇珩居然和他一樣沒聽說過，他一直以為蘇珩不是個正常人。
后來他們才從優(yōu)優(yōu)口中得知，這個“第一美女教師”是由全校學生一起評選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