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幾天里,小胖再也沒有找過田媛媛聊過短信,白天見面時的表現(xiàn)也跟之前無異。田媛媛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小胖依舊高冷,田媛媛也沒有上趕著。
體育委員曲澤是學(xué)校自主招生招進來的,當(dāng)時因為籃球特長,國家二級運動員,加分進來的。沒開學(xué)時候就跟姚麗麗一樣活躍在班級群里,信誓旦旦地說要組織班里為數(shù)不多的男生組織一直籃球隊。曲澤軟筆字也寫的很好,很早的時候,曾在班級群里秀過自己的書法。開學(xué)后他也一直沒閑著,每天組織大家晨跑,打籃球。教室里也是他準(zhǔn)備的筆,好幾十支,粗粗細(xì)細(xì),宣紙,很高幾摞。
曲澤高大,陽光,帥氣,又是運動達人,為人很和善,一笑一口白牙,特別迷人,男女通吃。男生個個都是曲澤的小迷弟。田媛媛和隔壁宿舍的幾個女生也表現(xiàn)得尤其積極,鼓動著各自宿舍的同學(xué),胡夏原本也打算上大學(xué)后改變一下,讓自己盡量積極一些,因此,班里的女生基本上每天早上都跟著她跑步,打籃球。唯有吳曉艾,還是那么格格不入,堅持每天早上教室晨讀,雷打不動。
胡夏雖然還挺喜歡看球賽的。但親自上場得經(jīng)驗很少,初中高中幾次籃球考試,三步跨欄這種需要良好的協(xié)調(diào)性、節(jié)奏感和一定的力量控制,更是考的別別扭扭,要不是老師給了一定得同情分,及格都難。
但曲澤是個好老師,跟著他練了一段時間,胡夏居然也可以流暢地三步跨欄,甚至可以跟人組隊打三人籃球了。
每當(dāng)胡夏沾沾自喜這種進步時,田媛媛就會在胡夏耳邊叨叨,“曲澤就是偏向你,每次你一來,他都親自訓(xùn)練你,其他人都不管了。名師出高徒,你當(dāng)然進步得快呀。”
生物解剖課,解剖蟾蜍。老師演示完之后,讓同學(xué)們涼涼組隊,嘗嘗的實驗桌,一邊一個,對面坐算一組。
田媛媛雖然活躍,但是個從小被嬌慣大了的小公主,從來不善細(xì)活,做事粗枝大葉的。老師剛剛說分組的時候,她就想到了胡夏,平日里做事細(xì)致靠譜,于是悄悄約了胡夏一組。
幾大籃子蟾蜍被老師拿了進來?;\子里的蟾蜍身形肥胖而臃腫,仿佛是大自然不經(jīng)意間遺落的一團不規(guī)則濕土,卻又奇跡般地賦予了生命。皮膚表面布滿了凹凸不平的疙瘩,顏色斑駁,從深綠到土黃,交織成一幅令人難以言喻的“圖案”,既非純粹的美,也非徹底的丑,而是一種讓人心生畏懼的奇異結(jié)合。
它的雙眼圓睜,卻缺乏鳥類或哺乳動物那般靈動的光芒,反而像是兩顆被遺忘在歲月塵埃中的小石子,靜靜地鑲嵌在那張布滿褶皺的臉上。每當(dāng)它輕輕挪動身體,那些疙瘩便隨之微微顫動??諝庵袕浡还傻摹㈦y以名狀的腥味,那是蟾蜍獨有的氣息,對于初次接觸它的人來說,這股氣味足以讓人皺起眉頭,甚至想要逃離這個空間。而它那張寬大的嘴巴,不時地一開一合,發(fā)出低沉而沉悶的聲響,更是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氛圍。
同學(xué)們都不愿靠近,但從老師臉上的表情看來,這兩人一組的解剖實驗是勢在必行,誰都躲不過的。周圍的同學(xué)或好奇或猶豫,卻大多未敢輕舉妄動。就在這時,兩位小個子廣東姑娘,小白和她的搭檔,率先都到籠子旁邊,毫不畏懼地伸出纖細(xì)的手指,輕輕卻堅定地捏住了一只蟾蜍,有序地處理了起來。
見此,第二個,第三個,同學(xué)們漸漸走上前去,伸手,捏住,轉(zhuǎn)身往試驗臺去。當(dāng)然,不乏夾雜著一些尖叫。蟾蜍身上很滑,有的一不留神,蟾蜍從手上滑落到地上跳走了,那人又會跟在蟾蜍后面追著要把它再次抓住。
眼見籠子里的蟾蜍不多了,田媛媛終于鼓起勇氣,走到籠子旁邊,但試了幾次還是不敢碰。胡夏一向怕捏軟乎乎的東西,何況還在動的,之前更是無法想象。見田媛媛實在靠不住,胡夏也硬氣頭皮,走到籠子旁邊,一看,心中暗暗叫苦:前面抓的都是小的,一手都能抓住,籠子里面剩下的幾只,要大得多,不用兩只手可能都拿不起來。
果然,當(dāng)胡夏伸手去抓的時候,那只蟾蜍反抗的厲害,她生生靠兩只手使勁兒抓著,才可將將避免它逃脫。
田媛媛見產(chǎn)出已經(jīng)被抓出來了,激動地邊往她們地試驗臺子跑,邊喊叫:“趕緊抓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胡夏還沒走兩步,蟾蜍就在她手里拼命地掙扎起來。軟軟的觸感,又動來動去,胡夏的恐懼心一下子上來了,手一松,蟾蜍掉在了地上,立即跳遠(yuǎn)了。
胡夏在后面追的絕望,回憶剛剛手里的觸感,現(xiàn)在即便蟾蜍就在腳旁邊,她是一點沒有把蟾蜍再抓起來的勇氣。而且,還沒抓上蟾蜍的同學(xué)們還在躍躍欲試,剛抓上的也將將應(yīng)付自己手里的蟾蜍,那些已經(jīng)處死了蟾蜍的更是忙著做下面的流程,都無暇顧及別人。
田媛媛此時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一把拿起地上的剛剛逃脫的蟾蜍,三步并兩步的奔到實驗臺旁邊,胡夏也快快跟上。下一個步驟處死。
田媛媛用一套特制的固定器具固定住蟾蜍放置在器具上,與此同時,胡夏從托盤上拿起那根細(xì)長而鋒利的脊髓針,向蟾蜍脊柱與頭骨連接的凹陷處進針。針尖穿透皮膚,穿過軟組織,直至觸碰到堅硬的骨骼間隙。胡夏沒有停頓,順勢傾斜骨髓針,緩緩地向頭側(cè)進針,攪動。
隨著脊髓針的深入,蟾蜍的身體逐漸失去了先前的活力,它的四肢不再掙扎,松軟了下來。正當(dāng)她倆要用圖釘把蟾蜍四肢固定在試驗臺上時,蟾蜍的腿又動了起來,嚇了她們一跳,田媛媛不由大叫一聲。
此時吳墨和老白已經(jīng)把蟾蜍處死,固定好,準(zhǔn)備開始解剖了。見她倆這樣,兩人二話沒說,又重新處死了一遍,蟾蜍徹底松軟下來了。老白說:“脊髓沒徹底攪亂,你們?!?